洪興眾人這邊還未走到酒樓門口。


    一行人便迎麵走了進來,看清對方,蔣天生臉上露出笑容。


    “不是吧阿生,談得這麽快,我還未到就談完了?”來人看似驚訝地拍了拍蔣天生的肩膀。


    “我還以為勇哥有事忙,今天過不來了”。


    來人正是號碼幫的胡須勇,身後跟著王寶、阿積、文龍、攀腳龍媚媚、加錢武,清一色的紅棍,這還隻是一個字堆,足可見號碼幫此時在港島的勢力。


    “勇哥來了就好,等搞掂今天這件事,我請你去夜總會坐坐,最近我的夜總會裏來了一對雙胞胎姐妹,十七歲,還未開苞,特意留給你的”。


    胡須勇眼神掃過兩旁眾人,對靚媽笑笑:“哇,雙胞胎啊?三飛四飛我都搞過,不過女雙生就未碰過,是不是真的未開苞啊”?


    “一定是啦,特意從越南找了很久才找來的。”靚媽那張胖臉此刻笑得宛若一朵綻放過後的菊花。


    “那就不用談嘍。”胡須勇雙手壓在桌麵上,手指著蔣天生,眼睛卻盯向鄧伯:“洪興從來都是從我號碼幫拿貨,關係不知幾好,這次就當給我個麵子”?


    鄧伯聞言忍不住沉下臉,其他和聯勝的叔父也均是露出怒容。


    雖然號碼幫實力上要壓和聯勝一頭,但也達不到一句話就讓和聯勝低頭的地步。


    此時酒樓外麵不知何時多了幾輛警隊衝鋒車。


    路邊一輛黑色轎車放下車窗,陸啟昌一邊抽煙,一邊望向酒樓這邊。


    港島三大頂級社團齊聚,更收到消息,倪家也在趕來的路上,警隊不可能不出麵。


    半晌,陸啟昌掐滅香煙,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對後座的女警說道:“希璿,通知未通知巡邏的夥計?讓他們巡邏不要來有骨氣,不然容易搞出事”。


    高希旋出聲說道:“已經通知過了,我告訴psu指揮中心,我們反黑組在有骨氣酒樓布控,讓軍裝的兄弟們暫時不要接近廣東道”。


    “那就得嘍,我們就坐在車裏等他們慢慢談。”陸啟昌再次點了香煙。


    “如果現在衝進去把他們一網打盡,港島治安一定會好很多。”馬軍盯著有骨氣酒樓的招牌,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車裏的陸啟昌和高希旋說道。


    陸啟昌看看四周的環境:“一網打盡?打完他們還會有其他人冒出來,抓不完的,你抓進去一個,那些字頭就會捧新人上位。


    新人想出頭搏上位,就會掀起新一輪的江湖廝殺,所以嘍,隻要他們不搞事,大家相安無事就得,做差佬永遠不要幻想天下太平,不實際的”。


    高希旋皺了皺可愛的瓊鼻:“我當初報考警校,就是還想著葛柏下台,港島能一舉掃黑成功,所以才考的。


    可是哪裏想的到,葛柏,雷洛一群人離開港島,港島社團還是老樣子”。


    馬軍撇了撇嘴,心裏吐槽,確定不是因為你老豆?


    坐在後座一直沒有說話的鞏家培這時出聲道:“再葛柏和雷洛之前,港島就已經有這些字頭,有的字頭甚至比警隊成立的時間都早,一舉掃黑成功?打掉所有香港字頭?沒可能的。


    香港講人權,講法製,就算黑社會也是人,好多黑社會成員隻是迫於無奈混口飯吃而已,你讓他們連代客泊車這種事都沒得做,那就是逼他們上絕路”。


    “代客泊車就一定要社團來做?不是社團的也能做的嘛”。


    鞏家培將最後一口煙抽完,繼續解釋道:“普通人?代客泊車一晚小費若是運氣好,能收幾百塊。


    普通人這麽誇張的揾水,沒有字頭罩早就被搶了。


    還有那些睇場的人,若是有其他社團的人在場子裏搞事,睇場的人若是沒有字頭背景,點會夠膽趕他們出去?沒有社團背景,那些大夜場都不會請他們睇場啦”。


    “這次麻煩鞏sir了,辛苦陪我們跑一趟。”陸啟昌開口客氣了一句。


    鞏家培笑了笑:“有什麽好麻煩的,職責所在”。


    四人閑聊社團中的人和事,陸啟昌和馬軍都清楚,這位鞏家培鞏sir做過臥底,同時臥底的身份在江湖地位不低,知道好多江湖中的故事。


    酒樓大廳裏,鄧伯撚著佛珠的手停下動作,盯向胡須勇:“阿勇你的意思,是要撐洪興和我們開打”?


    大d也忍不住起身:“給你麵子就要交出兩塊地盤?你胡須勇夠未夠格講這句話啊”?


    站在胡須勇身後的王寶桀驁的雙眼微微睜圓:“挑!是不是等我送你一程,我大佬再燒紙話給你聽啊”。


    隨著王寶開口,雙方的氣氛再次劍拔弩張,尤其是飛機,雙眼死死盯著胡須勇,恨不得立馬動手。


    “這個看起來好像條蠢狗一樣的是邊個?”胡須勇並未理會大d,伸手指向立於葉榮九身後的飛機,眼神似笑非笑的說道。


    葉榮九伸手攔住想要上前的飛機,斜眼看向胡須勇:“說話小心點,蠢狗我看不見,進來就狂吠的死狗我就見識到”。


    “你老母你什麽輩分,夠格跟我講話?”胡須勇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其實他也不想參與洪興與和聯勝之間的事情,之所以是今天這樣的態度,全因蔣天生開出的條件太過優厚。


    下個月開始,洪興每個月從號碼幫的拿貨量要翻三倍。


    此刻見鄧伯身邊的後生仔居然囂張的接下這句話,頓時讓胡須勇感覺被落了麵子。


    “和聯勝油麻地堂口,癲九,夠未夠格呀?”從胡須勇今天一出現,葉榮九就看不懂對方的操作,不過對方帶來一眾紅棍,明顯就是要以勢壓人。


    而且如果今天服軟,這場本該和聯勝主動的談判就不用想再開口占據優勢。


    出了這個門,和聯勝更會被當成笑柄,所以哪怕對上兩大社團,也不能退縮,葉榮九相信,鄧伯此時也一定是同樣的想法。


    “後生仔,不要以為在花炮會上打死個小鬼子就可以囂張”。


    胡須勇說完,身後王寶等人就要朝葉榮九走來,王寶更是盯著葉榮九說道:“小子,今天替我大佬收你的皮啊”。


    “邊個要收我兄弟的皮啊?”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太子帶著鬼王和火柴走進了大廳。


    王寶聞言轉過頭,看清楚來人不屑道:“我當是誰,不要以為有個什麽鬼戰神稱號,江湖人就都驚你的名,識相點,乖乖站去一旁,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胡須勇攔住王寶,眼神掃過葉榮九和太子,再次開口:“我去芭提雅度假幾天,他老母的各個都真當我最近食齋呀”?


    葉榮九冷著臉,毫不示弱地迎向胡須勇的眼神:“食齋就不要出來混,去天後廟燒香當廟祝啦”!


    “我挑你老母,信不信我掃了你油麻地堂口,叫人分分鍾收你西皮?”胡須勇被一個社團大底連續幾句頂撞,拍著桌麵站起身,指向葉榮九罵道。


    “叉你老母,你今天就算兇過港督都沒用,洪興在觀塘和北角的地盤我吃定了,我癲九說的”。


    “想打?我癲九出來行,別的沒有,就隻有一條命一顆膽,憑著四樣東西開堂口,夠狠、義氣、兄弟多、鈔票就更多。”葉榮九長身而起,朝胡須勇毫不示弱的頂了迴去。


    飛機、飛全、大飛、子俊幾人聽到自家大佬的話眼前均是一亮,朝著胡須勇帶來的人迎了上去,大有一言不發就當場翻臉的跡象。


    鄧伯撚著手串臉色陰晴不定,串爆則顯然對葉榮九剛才說出的這番話很是興奮。


    大d更是誇張地鼓鼓掌,朝葉榮九豎起大拇指,也不顧胡須勇陰沉的臉色:“阿九,我中意你,這次我大d挺你到底”。


    洪興這邊的蔣天生則恨不得胡須勇當場和葉榮九撕破臉開打,這樣他洪興的壓力就能轉到號碼幫上麵,而號碼幫對上和聯勝,說的誇張些,雖然自從癲九和太子過檔,和聯勝的勢力有所提升,但是胡須勇一個字堆就足夠打整個和聯勝字頭。


    “哇,兩位大哥,這麽有興致?開party呀?算我一份得不得”?


    劍拔弩張的局勢下,陸啟昌一步步走進酒樓,看著怒目而視的兩人開口說道。


    他是o記高級警司,在油尖旺地區的各個字頭大佬幾乎都是反黑組常客,對他相當熟悉,看到他出現,蔣天生嗬嗬笑了兩聲:“陸sir來食東西?請坐請坐”。


    陸啟昌來到眾人中間,剛好隔斷胡須勇和葉榮九兩人的目光,左右側頭看看兩個人:“這麽大聲,我在酒樓外麵想扮聾都不得,點樣?是不是想讓我請兩位大哥去我那裏飲杯咖啡,我今天剛好值夜,閑的很”。


    跟著進來的鞏家培沒有開口,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葉榮九,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看到陸啟昌出現,胡須勇突然哈哈笑了兩聲:“陸sir真是會講笑,你點會扮聾?哪裏有事你都第一個出現,我們來聊天也要拉去反黑組喝咖啡呀”?


    “聊天就沒有問題,可是聊天就隻聊一些打打殺殺的事那就不得,尤其兩位大哥,一位就兄弟多,油尖旺到處都是你們的堂口。


    另一位就什麽都多,你兩位站在一起大聲聊天,我反黑組都會驚的。”陸啟昌臉上掛著笑容,雙手撐在桌上眼睛望向胡須勇。


    “陸sir你搞錯了,我來食燒鵝,大家因為座位吵兩句而已,反黑組連這種事都要管?”葉榮九坐迴位子,靠在椅背上懶洋洋說道。


    “食燒鵝啊?我也中意食,剛好肚子餓”。


    “唉,這個鬼地方,冷氣都沒有,陸sir我走先,你慢慢食。”胡須勇扭了扭脖子,冷眼掃了一眼葉榮九,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我們走,去見識一下雙生妹”。


    胡須勇帶人離開,洪興眾人也再沒有待下去的必要,跟在蔣天生後麵離開。


    陸啟昌在這裏,擺明是談不成了。


    “鄧伯,你們和聯勝不會準備留下食飯吧”?


    鄧伯苦笑一聲:“陸sir肯定什麽都清楚了,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知道就好,一會跟倪家好好談,不要再搞得劍拔弩張,我就在外麵。”說完,陸啟昌特意看了葉榮九一眼,轉身離開。


    “現在的黑社會,還真是越來越囂張”。


    陸啟昌搖頭感歎,卻沒有得到迴應,轉頭看向鞏家培,卻發現對方皺著眉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由開口問道:“想什麽呢鞏sir”?


    “呃,沒什麽,就是裏麵有個年輕人讓我感覺莫名的熟悉。”迴過神的鞏家培下意識應道。


    “你是說癲九吧,還別說,你們兩個眉宇間還真有些像,不會是在外麵的私生子吧”。


    陸啟昌在開玩笑,可聽在鞏家培耳中,卻讓他眉頭皺得更緊。


    一張女人的臉龐出現在腦海裏麵,怎麽也揮之不去。


    酒樓裏麵此時隻剩下了和聯勝的人。


    串爆這時方才開口:“媽的,也不知道胡須勇是不是吃錯藥,竟然這麽強硬地替洪興出頭”。


    “好了,對方進門時候不就說了,洪興向來都是從號碼幫拿貨,這次肯定是蔣天生又讓出了什麽利益。”鄧伯開口製止了串爆的抱怨。


    “總之最近吩咐下麵都小心點,不要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葉榮九卻把注意力放到了陸啟昌最後的幾句話上,開口道:“鄧伯,點會有倪家的事情”?


    “阿樂上午被倪家三叔請到家裏飲茶,事情是我們挑起來的,隻有約對方出來談談嘍”。


    大d聞言雙眼頓時一亮:“鄧伯,要是倪家的要求太過分怎麽辦”?


    鄧伯瞥了大d一眼,黑著臉:“收起你的小心思,阿樂是我們自己人,當初他提出打下倪家的地盤也是為了社團,如今他有事,社團沒理由不撐他”。


    “我就是問問嘛,又沒說不管他。”大d低下腦袋,壓低聲音嘟囔著,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他大d向來誰都不怕,連胡須勇都敢硬頂,唯獨就是怵眼前這個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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