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的視線讓平山次郎非常的不舒服,他很想將手裏的試管紮進對方的脖子之中。


    伊恩也想跟著漢斯跟沐若娜握手,可是他的手剛伸過來,平山次郎已經搶先握住了伊恩的手:「歡迎光臨。」


    伊恩有點遺憾的看了一眼沐若娜,跟平山次郎意興闌珊的握了握手。


    鬆開手的時候,伊恩感覺到自己的掌心似乎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


    不過,伊恩皮糙肉厚,完全不把這點痛感放在眼裏。


    「裏麵請。」尹司宸一身貴氣的邀請漢斯和伊恩進了餐廳。


    在經過平山次郎的時候,微不可查的衝著平山次郎點了點頭。


    為了宴請漢斯船長,所用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就算是專門為他們服務的人員,都是最好的。


    每個人的禮儀,都是無可挑剔。


    等大家分賓主坐下,管家優雅的帶著廚師團隊過來上菜。


    漢斯船長目光直視顧兮兮,如墨的眼珠錯都不錯一下,看的顧兮兮心底一沉。


    「聽說您的兩個孩子也在船上,為什麽不請出來一起用餐呢?」漢斯船長慢條斯理的問道,仿佛隻是問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顧兮兮放在餐桌下的手指瞬間一緊,臉上卻是波瀾不驚的迴答說道:「真是讓您見笑了漢斯船長,兩個孩子調皮,白天瘋跑了一天已經累壞了,已經在傭人的照顧下,早早的就休息了。既然漢斯船長對他們感興趣,那就下次一定讓他們乖一點,不要在像您這樣的貴客麵前失禮。」


    漢斯船長眯著眼睛笑了一下:「既然已經睡著了那就算了,來日方長。」


    尹司宸隨即將話題扯到了別的事情上,菲爾伯爵不時跟漢斯船長討教一些海上的事宜,大家似乎真的做到了賓主盡歡。


    平山次郎在用了一會兒餐之後,禮貌的暫時退場。


    一離開餐廳,平山次郎一把撕開了脖頸上的領結,旁邊有人一邊跟著平山次郎朝著船底方向走過去,一邊將白大褂遞給了平山次郎。


    平山次郎走到船底的時候,已經換好了實驗的白大褂和防病毒眼鏡。


    「平山先生,這些藥劑會不會對我們也產生影響?」一個保鏢忍不住顫抖著問道。


    他沒辦法不顫抖。


    平山次郎這次要用到的藥劑,就沒有一個是善茬!


    平山次郎眼底閃過一團陰鬱:「不會。」


    說完這句話,平山次郎又說道:「我已經在你們的飲水裏加了解毒藥劑了,所以你們不會有事的。」


    那個保鏢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進了實驗室,平山次郎很快又出來了,將一個淡黃色的試劑交給了一個已經穿好了水鬼服的保鏢,說道:「將這隻藥劑混合到對方的水源之中。一個船,隻需要一滴就足夠了!今晚,就讓他們所有人都留下來吧!」


    平山次郎的眼底閃過一團狂妄的殺意。


    那個黑大個算什麽東西,竟然連他的女人也敢覬覦?


    他平山次郎還從來沒有懼怕過誰!


    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還叫什麽男人!


    保鏢小心翼翼的接過了試劑,沒有多餘的廢話,轉身就悄然離開了船上。


    能不能將漢斯永遠留在這裏,當然不能指望這一支小小的試劑。


    漢斯可是海上狐狸,他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隻帶著伊恩過來赴約,自然是在自己的船隊裏有了足夠的安排。


    所以,尹司宸也沒指望讓平山次郎這麽簡單的就幹掉漢斯的所有手下。


    所以,這些藥劑的作用,其實是敲山震虎。


    帶著藥劑的保鏢,悄無聲息的悄然出現在了漢斯的船隊上,趁著別人不注意,將手裏的試劑混合進了對方的水中。


    他進行的很順利,在第六條船上下毒的時候才被發現。


    這個保鏢也很光棍,被發現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跳入海中,死活不出麵了。


    那些人將已經被汙染了的清水裏丟進幾條魚。那些魚類幾乎是一進去就瞬間化成了枯骨!


    饒是見多識廣的海盜們,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嚇了一大跳,趕緊將消息秘密傳送給了正在優雅用餐的漢斯船長。


    漢斯船長的通訊器就是他的耳釘。


    他聽到了屬下的匯報,抬眸看了一眼悠然自得坐在座位上吃著晚餐的平山次郎,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沒想到尹總真是好有能力。連平山家的公子,都能收歸麾下。」漢斯船長轉頭看著尹司宸:「真是讓人敬佩的能力啊!1」


    尹司宸笑的極其大氣:「漢斯船長過譽了。平山先生將兒子託付給我幫忙照顧,我是不敢推辭啊!更何況平山次郎跟我妻子一見如故,跟沐總更是有著非一般的密切關係,我們是一家人,哪裏來的收歸麾下一說呢?」


    站在漢斯船長身後的伊恩,突然覺得自己的身上有點癢。


    本來他還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是這股癢意越來越強,癢的撓心撓肺。


    伊恩終於忍不住了,低頭跟漢斯船長打了個招唿,轉身就去洗手間去了。


    漢斯船長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伊恩,又冷冷的看了一眼平山次郎。


    伊恩雖然莽撞了些,可是身為自己的得力手下,一直都是懂得分寸的人。


    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住,他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尹司宸這是打算調開伊恩,然後對自己下手嗎?


    太天真了!


    漢斯船長眼眸沉了沉,手指下意識的在腰側的位置劃了劃。


    尹司宸跟菲爾伯爵的瞳孔同時轉向了漢斯船長的手指。


    漢斯船長卻是突然挑起來一個話題:「你們知道,我是怎麽做海盜的嗎?」


    這個話題來的好突然,大家都有點措手不及。


    漢斯船長卻是輕輕笑了起來,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們大概猜到了,我是個歐亞混血,從我一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是不被歡迎的。「」


    顧兮兮倒是認真的聽了下去。


    「從小到大,我所能記得的就隻是無盡的嘲笑、謾罵、詆毀、諷刺、栽贓陷害,甚至是拳腳相加。在我五歲那一年,我終於爆發了,我磨了三天的鐮刀,然後我用那把鐮刀割斷了我那個所謂的父親的喉嚨。」漢斯船長輕描淡寫的講述著,其他人卻能夠從他的這些描述裏,感受到了他體內的暴戾和血腥。


    當年的他,隻有五歲啊。


    「後來,全家對我發出了通緝,甚至開出的條件是生死不論。」漢斯輕輕的笑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右側太陽穴:「可惜,三個月之後,我讓他們都去了地下跟我的父親作伴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想要我的命的人,變得越來越多,可是至今都沒有人成功,你們知道是為什麽嗎?」


    尹司宸跟菲爾伯爵的臉色同時一變。


    「那是因為,如果我的心髒裏植入了一枚雖然隻有指甲大小,但是爆炸威力卻相當於一千噸當量的tnt炸藥的微型炸彈。隻要我的心髒一停止跳動,這枚炸彈就會瞬間被引爆。」漢斯船長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般,指著自己的胸口位置說道:「看,就在這裏。它現在正跟著我的心跳一起跳動呢。」


    顧兮兮輕嘆一聲:「果然,對自己最心狠的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人。」


    「看來雲小姐的看法跟我相同呢。」漢斯船長開心的看著顧兮兮說道:「我很榮幸。」


    尹司宸跟菲爾伯爵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否定意味。


    一千噸當量!


    足夠讓在座的所有人,瞬間化成灰!


    這是漢斯船長第一次在外人麵前,暴露這個真相。


    但是不可否認,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想對他下殺手的尹司宸和菲爾伯爵,都會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難怪漢斯船長要求在船上用餐,因為在船上根本沒的逃!


    隻要他一死,這艘船註定是要被炸穿的,這裏是深海區,想要活命的概率很低很低。


    沒人會冒這個險!


    看來這個計劃,註定是要失敗了!


    顧兮兮臉色有點蒼白的說道:「不過,你也要多多注意身體才好。畢竟他們跟著你出生入死多次,波及到你的成員們,就虧大了。」


    「雲小姐說的是,承蒙吉言,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漢斯船長笑的很是愜意。


    尹司宸也跟著說道:「是啊,漢斯船長畢竟是一方霸主,自然是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來,我們一起舉杯,為了健康而幹杯。」


    其他人跟著一起舉杯,每個人都是各懷心事,卻在表麵上又是滴水不漏。


    既然不能在這艘船上殺死漢斯,那麽用什麽樣子的辦法留下他才好呢?


    要想個合適的藉口將他留下才行。


    等到墨梓忻的人趕到,救出了人質,就跟這個瘋子有多遠保持多遠吧!


    可是用什麽藉口合適呢?


    明知道他不懷好意,留他在船上就是個禍害,生怕他……


    就在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的時候,一直沉默寡言的沐若娜輕飄飄的開口了:「聽說斐濟是個典型的熱帶季風國度,這裏經常有颼風的,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漢斯船長轉頭看著沐若娜:「沐小姐有什麽疑問?」


    沐若娜抬眸看著他:「我就是想問問,我們現在這個時間過來,是颼風肆虐的時間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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