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夫人的死,成了二人直接無法跨越的鴻溝。


    原來,君寒才是真正的南宮墨!


    可作為嗜血門的義子,他無法再迴歸南宮家,這個身份,隻會將南宮家拖入萬人唾罵的境地。


    所以,他選擇了將司徒墨送給父親,由其代為盡孝。


    司徒莊主與嗜血門主為同一人的事,隻有他知曉,隻要他不說,這個秘密就會被永遠埋藏。


    而他便會守著這嗜血門,默默到老。


    唯一放不下的變隻有月兒了。


    因母親的死,他更不能與月兒相認,唯有用這君寒的身份守護,讓月兒恨他,比讓月兒對他愧疚要好的多!


    以他對月兒的了解,是絕計不會做出此事的,可南宮家與慕容家早已認定此事,實際如何,也隻有月兒自己知曉。


    而陌月聽君寒說肅清嗜血門人,卻覺得異常諷刺,嗤笑反問:“那你呢?”


    “對你,我問心無愧!”君寒掩嘴咳嗽道,冬日寒冷,繞是這屋子的碳火燒的旺盛,還是抵不住透骨的寒意。


    這聲聲咳嗽,讓陌月的心再次揪動起來,她迴想起了方才昏睡時的那個夢。


    夢裏,一位如天神般的男子,對她極盡寵溺,可是,這個男子渾身冰涼,終日咳嗽,命不久矣。她想盡了了一切辦法去救,最終也沒能挽迴,這個夢沉痛又那麽真實,如今再看,夢裏男子的眉眼,竟慢慢與君寒重疊。


    而一句問心無愧,讓陌月的心房也鬆動起來,心中憋悶了許久的話,輕輕吐露。


    “我這半生,一直為複仇而活,先前以為家族被滅,痛苦如在煉獄中活了五年隻為報仇,可最終,卻發現是一場笑話,不過是母親金蟬脫殼罷了,說是為了我好,可那隻是她以為對我的好!


    後來飄渺宮被滅,眾多師兄妹那般恥辱的死去,最後,嗜血門主說是因為與宮主阿綰的私仇,而宮主收留我時便說了,隻是因為她是我父親的情人,我甚至沒有反駁的理由!


    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不該活著?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甚至,沒有活下去的理由。”陌月自嘲著,深邃的瞳孔中看不見情緒,可整個人都透出無盡的悲涼。


    “你還有南宮墨,他便是你最親的人。”君寒語氣有些急促,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伸過的手想握住陌月的手,最終還是在陌月淡漠的目光中收了迴來。


    “可我殺了他的母親,他永遠不會原諒我,縱使,我隻為自保,可誰會信,因為那把匕首,確確實實是在我手上刺進了南宮夫人的心口。”陌月的指尖收緊,手中的瓷杯生生被捏碎,碎裂的瓷片刺進了肉裏,她也渾然不知。


    “哎!”君寒親耳聽到了母親的死因,心口似刀割一般,唇微微動了動,想詢問具體的細節,可見到陌月這般樣子,再也不好開口,他一直知曉月兒的性子,憑著他二人的關係,月兒絕對不會去傷害他的母親,這短短幾句話,他已經聽出了個中的無奈!


    長歎一句,拿過陌月的手,取出了碎裂的瓷片,有殷紅的血落下,血中,帶了絲絲黑氣,是嗜心蠱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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