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太陽已經很熱了,火辣辣的照在幹燥的大道上,地麵升起一股熱氣,使得行人苦不堪言,汗流滿麵。

    秦嶺山下的官道中,午時也有不少的趕路人。在這烈日底下,行人一個個氣喘噓噓,精神不佳,無奈的走在炎熱的烈日下。

    順著這官道一直走,就能到達長安,那可是六朝古都,繁華無比。故而這官道上行人極多,而大部分是一些商販,前往長安做生意的。此地離長安城還有近三百裏,那可得要幾日才能走到,最快的話,騎馬也要半天。

    時近中午,路上的人漸漸少了,遠遠望去,大道上就隻有幾人還在頂著烈日趕路。等那幾人走近,仔細一看,其中有一個藍色衣著的少年。

    那少年大約二十三四歲,長得豐神如玉,氣宇軒昂,是個天下少見的俊美男子。最讓人難忘的是,那少年臉上的笑,那笑很奇怪,看上去像是在微笑,輕輕的淡淡的微笑;可看久了,就會發現那笑容中隱隱透露出一絲說不出的怪異,有些邪氣。少年的眼神也帶著三分奇異,隱約中有著一絲誘人的神采,十分迷人。

    少年走近一看,與別人明顯不同。別人都是滿頭大汗,可少年臉上連一點汗水的蹤跡也沒有,別人身上都帶著仆仆風塵,而少年身上卻無一絲塵埃,真是奇怪。

    藍衣少年嘴角含笑,慢慢的趕著路,在無人的時候,那看似緩慢的腳步,卻快得出奇。不多時少年就趕了二十裏路,來到一個路邊的小酒鋪。站在路旁,少年看了那小酒鋪一眼,在考慮是進去坐坐,還是繼續趕路。

    大道上這時遠遠傳來一陣急馳的馬蹄聲,轉眼間就到了身前,可見那馬跑得多快。藍衣少年那正在考慮,就見四人飛馳而來,翻身下馬,進了小酒鋪。

    少年見那四人中一女三男,歲數都不是很大。最讓少年注意的是那個女人,那女人二十五六歲,一身紅色衣群,格外顯目;一張美麗的臉上帶著三分笑容,眼角有著一絲傲氣,可能在為自己的美麗而自豪吧。看那頭式,已經是嫁了人的少婦,一身緊衣突現出那玲瓏凹凸的身材,迷人眼睛。如玉的臉龐配上大紅衣著,更添了三分嬌豔與三分尊貴之氣。

    三位男人中,最年輕的一位大約三十二三歲,一身白衣,長得還算英俊。腰間一把長劍,顯得威風凜凜。另外兩人大約四十左右,長相一般,但看那眼神就知道武功很高。

    酒鋪原本不大,隻有四張破桌子,藍衣少年來時,就已經坐了三桌了,這時加上這突來的四人,就沒有空桌了。藍衣少年看著那紅色的身影,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嘴角微揚,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邪氣,隱藏在淡淡的微笑下。

    輕輕的走進酒鋪,藍衣少年看了其他三桌一眼,有兩桌已經坐滿了六七人,想找位子是不可能了。而另一桌隻坐了兩人,藍衣少年看著那兩人,眼中帶著一絲奇特的笑。那是兩個四十多歲的灰衣人,一點也不起眼,可少年看出這兩人其實是武林中人,隻不知為何隱藏自己的武功。

    走到兩人身前,藍衣少年笑道:“兩位老哥請了,小弟想借個坐,不知另位老哥覺得怎麽樣?”

    其中一人看了他一眼,眼中呆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輕聲道:“出門在外,大家就都是跑生活的人,小兄弟不用客氣,坐下喝兩杯。”

    藍衣少年笑道:“多謝了,兩位老哥要是願意,今日小弟做東,這酒錢就算我的。”

    同桌那灰衣人道:“小兄弟太客氣了,來我們先喝一杯再說。”

    藍衣少年一邊喝酒,一邊注意著酒鋪裏的動靜。酒鋪裏人不少,但很安靜,不知為什麽。少年輕聲道:“兩位老哥貴姓呢?”

    灰衣人道:“別什麽貴姓什麽的,我們是粗人,我叫張立強,他叫李樹人。到是小兄弟一表人才,天下罕見,還沒問問呢?”

    藍衣少年笑道:“小弟的名字有些不好聽,兩位老哥聽了別笑,小弟姓華,華山之華,單名一個星字,星光之星。”

    張立強與李樹人聞言臉色有些驚異,想不到他取了個花心的名字,這真是天下少見。張立強笑道:“華少兄這名字起的好啊,人不風流枉少年,你這名字配上你的人,那真是天下無雙。”

    華星淡淡一笑道:“謝謝誇獎,還是喝酒吧。”說完靜靜的飲酒,酒鋪顯得一片安靜。

    這少年正是離開了沈玉清、餘夢瑤、柳無雙與華福的華星,華星離開了三女後,順著官道一直前行,午時便趕到了這裏。

    華星的眼光靜靜的看著那騎馬而來的四人,搞不清楚他們的來曆。那紅衣女人的容貌之美,吸引了華星的目光。華星暗道:“看這女人的模樣,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特別是臉上隱含那一絲高貴的氣質,極位誘人。看她歲數應該是‘百花譜’上的人,可惜我不認識,不然嘿嘿——”

    華星靜靜留心那四人的動靜,此時隻聽那白衣少年低聲道:“吃飽後,我們馬上趕迴去,務必要趕在那些人前麵,決不能讓他們把我們的後路切斷。”同桌的三人臉色凝重,點頭不語。那紅衣女人看了酒鋪中人一眼,眼神在華星身聲停了一下,似乎也被他的神采所震驚。

    華星看著那女人,當她眼神掃來時,華星眼神中含著一絲奇異的笑,靜靜的對上了她的眼神。那紅衣女子看著華星那眼神,心裏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麽?不過卻將華星的身影記在了心裏。

    不多時,這四人就離開了。走時那紅衣女子又看了華星一眼,正遇上華星也在看她,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那女人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害羞,忙逼了開去。

    華星看著同桌的兩人。輕聲道:“兩位老哥,久走這條道了,可認得那四人是誰嗎?”

    李樹人看著他,輕聲道:“看你是第一次出門吧,見那女人長得美麗,就一直在看。老哥我告訴你一句實話,你這樣下去將來極有可能出事的。在外麵走久了你就會明白,那些人是很少講理的,要殺人是不要理由的,他隻要說你看了他老婆,說你準就會動手殺了你,明白嗎,這就是那些人所謂的武林,你以後最好注意點。”

    華星倒是沒想到李樹人會說出這番話了,隻得笑道:“多謝老哥提醒,看樣子老哥是知道他們是誰了,小弟很想了解一下,長點見識,還望老哥指點。”

    張立強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剛才那四人是離此一百多裏外,在這裏極有名望的‘梨園’中人,那白衣少年就是‘梨園’主人,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人稱‘秦嶺一劍’錢峰,在十年前的‘龍榜’排名十三位,少年有為,加上英俊不凡,被他將十年前‘百花譜’中第六位的‘血芙蓉’陳蘭娶到了手,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人。另外兩人是他們‘梨園’的高手,人稱‘梨園雙劍’張華與趙林。”

    華星一聽那紅衣女子是十年前“百花譜”中的第六位,“血芙蓉”陳蘭,心裏也覺得可惜,那麽美的人兒被那錢峰娶去了。看著同桌兩人,華星道:“兩位老哥此去也是趕往長安?聽說那兒可是繁華無比。”

    張立強道:“正是去那,怎麽你也去那裏嗎?”

    華星笑道:“不,我隻是路過而已,現在酒足飯飽,小弟就先行一步了,他日有緣再會。告辭。”說完放了一塊碎銀在桌上,人就離開了。

    看著華星走遠,李樹人道:“你看這人怎麽樣,會不會也是為了那東西而來的?”

    張立強道:“這很難說,這個華星有些古怪,不但名字怪,人也有幾分怪,可惜我看不透他,以後再遇上他要小心。不要讓他破壞了我們的好事。”

    華星走了,順著官道朝長安而去。他並沒有聽見張李二人的低語,也不知道兩人口中的東西指的是什麽。

    午後的太陽,使得路上的行人很少,華星臉上帶著奇異的微笑,奇快無比的施展輕功向前而去。離開酒鋪不到五裏,身後就一下上來十多匹快馬,飛奔而去,看那樣子似乎在追人,顯得很急。

    華星看著這些人,全是配刀帶劍的武林中人。他們如此急促,是在追什麽人呢?想想不知道,算了,還是繼續趕路。自己此次中原之行,一來是為了代表“鳳凰書院”在武林中立威,二來是為書院找些有用之人,三來隨便到“百花門”去看看,即可以看看那“百花譜”上的第一美人,又可以想辦法把她們拉入書院,增強實力。

    華星在之後,走了不到十裏,後麵又有三坡人馬飛馳前去,看樣子可能真的有什麽事情。天黑時,華星又趕了五十多裏路,來到了一個小鎮上,此地離“梨園”不到七十裏路了。華星找了家像樣點的酒樓,在二樓靠窗處坐下。

    華燈處上,酒樓生意不錯,整個二樓十二張桌子就坐滿了九張,顯得一片喧嘩。華星靜靜的吃著,耳中注意的聽著樓上眾人的談話,他知道在這裏很容易打聽一些附近的消息,所以他才來此地。

    華星聽了一陣,終於在眾多嘈雜的聲音中,聽到一陣低聲的話語,吸引住了華星的興趣。隻聽一人低聲道:“聽他們看見的人說,那錢峰與他那美麗的妻子已經在下午迴到了梨園,現在梨園上下戒備森嚴,看樣子出事了。”

    另一個聲音道:“我也聽說了,據我們的兄弟打探來的消息說,那錢峰此次外出半年時間,好像在外麵得到了一樣東西,可具體是什麽,現在還查不出來。天黑前,從我們的消息得知,一共有七坡人馬趕往梨園,似乎為了那東西去的,現在梨園外麵,強敵四起,已經將梨園團團包圍了。”

    華星聽在耳中,也在想那錢峰到底得到了什麽東西,引得如此多人搶奪,心中也有了一絲好奇,決定明天去看看熱鬧。這時耳旁又響起了那兩人的聲音。

    隻聽先前那人道:“錢峰得的那東西,據我們猜測,極有可能是一顆寶珠,就是那傳說中的‘避水珠’,但到底是不是,還不敢肯定。”

    另一人道:“如果真是那珠子,恐怕錢峰一家就危險了。那不是他們能保得住的,因為這顆珠子不僅僅可以避水,更重要的是它還關係著另一樣令天下人矚目的東西。梨園看來是快完了。”是什麽令天下人矚目的東西呢,可惜他沒有說出來,華星心中暗道可惜。

    夜風很柔,吹的華星全身舒服。靜靜的躺在房頂,看著天上的星星,華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三位嬌妻。她們的美麗是令天下人矚目的,令天下人羨慕,是天下所有男人心中追求的,可惜那些人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她們屬於自己。想到這不由有些得意。

    三位嬌妻你們好嗎?可知道我在想你們,你們也在想我吧,一定。

    風輕輕遠去,似乎帶去了他的聲音。在另一個地方,同樣的星空下,或許也有人正在請風兒傳遞消息。

    數十裏外的梨園,此時此刻正火光通天,肆殺慘叫不絕於耳,黑夜中無數黑影在梨園中,揮刀舞劍肆殺不息。黑暗中,錢峰混身是血,雙目衝血,恨恨的看著那火光衝天的家園,冷酷無比的道:“隻有我不死,我會讓你們後悔莫及。”

    身旁的妻子陳蘭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跡,不過全是別人的。看了丈夫一眼道:“我們還是快走吧,此非善地,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問題,一會就會追來,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同行的張華與趙林也忙催他離去。

    恨恨的看了一眼,四條黑影在黑夜中向東而去。而離四人不遠處,一雙冷漠的眼睛就那樣的看著四人離去,空中留下一絲陰狠的低笑聲。

    這陰冷的笑聲,暗示著什麽呢?或許,有的事情已經注定!不然又何來豔遇之旅?

    明天,又有什麽新的事情,等待華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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