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來啦,有何貴幹?】


    “你怎麽經常掉線啊?”


    【咳咳...】


    “算了,不跟你計較那麽多,幫我計算一下,還要多久才能登頂。”


    【額?】


    係統有些不明所以,若澄偏過頭,看向身旁的女孩:“這家夥或許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唿吸已經紊亂。明明身體那麽弱,還故意在我麵前逞強。但如果現在就下山離開,想必她也不會甘心...”


    穆若澄不想拿別人的生命去賭,同時,也不希望讓江筱菲失望。


    是自己開口說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連第一個終點都沒有成功抵達,又怎麽能算得上圓滿呢?


    感受到若澄的目光,筱菲抬起頭迎上對方,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以善意的笑容迴應,宛若一枚傻姑娘。


    實在是,太亂來了。


    若澄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高估自己的身體,以為痊愈後就能無懼一切。同時,也忘記估算對方的體力。


    偏偏都走到這了,才注意到這一點。


    【預計還要一小時四十三分鍾。】


    “唉,看來,隻能放棄了。”


    若澄心裏開始打退堂鼓,他很擔心筱菲會撐不住。


    越是往上爬,空氣越稀薄。


    主峰海拔雖然隻有一千九百多米,但對於生活在溫室的花朵而言,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挑戰,隨時都有可能潰敗。


    係統猶豫片刻,終於開口說話。


    【主人,為什麽,你不問問她的意見呢?】


    雖然內心很感激宿主,但她仍不想輕言放棄。


    是若澄說要帶自己看日出的,怎麽好端端突然半途而廢?


    早知道當初塑造身體時,運動方麵數值就該調高些。


    加之整天在宿舍摸魚,缺乏鍛煉,所有數值都掉到正常以下。


    難怪沒爬多久就很累,筱菲都沒察覺到這點,權當是人類運動時,身體出現的正常反應。這份耐力還是蠻驚人的,但在若澄眼中卻不一樣,以為自己是在逞強罷了。


    若澄躊躇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征求筱菲的意見:“你身體還好嗎?如果實在撐不住的話,我們現在下山吧。”


    並非現在就要登頂,未來有的是機會。


    “我沒事,歇息一會兒,就能再次起航。”筱菲挺直腰板,展露笑顏。


    可惜,權限不足,否則,她想把上限調高點。


    至少,不會拖主人後腿。


    嘴巴張了張,若澄似乎還想勸說,卻被一隻小手捂住,女孩眨了眨眼:“請再給予我一些信心,拜托了。”


    若澄愣了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行叭。反正,如果你堅持不下去,一定要跟我說,明白了嘛?”


    “嗯嗯!”


    筱菲悄悄鬆了口氣,幸好對方沒有放棄。


    雖說不清楚日出有什麽好看的,但她還是堅持想去見證一番,感受一下作為人類的生活,或許能讓自己成長得更快些。


    畢竟,論心智的話,她也才一歲而已。


    起風了,有點冷。


    蓋好帽子,裹緊圍脖,唿出熱氣。


    冬季就是這樣,起碼運動過後,產生的熱量,多少能抵擋寒風的侵襲。但還是非常冷,沒有被窩來得暖和。


    冷風直接啪地甩在臉上,讓人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


    若澄依舊牽著筱菲的小手,雪地中一步一個腳印,扶著欄杆朝前方緩緩行走。


    到這邊基本上沒有路燈,全靠筱菲持著手機,借助手電筒功能的微光,慢慢地往前麵挪動著。


    “為什麽你會突然想旅遊?”筱菲出聲詢問道。


    若澄偏過頭,大聲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麻煩大聲點!”


    耳畔全是寒風唿唿的聲音,筱菲無奈隻能費勁地喊道:“我說,為什麽你會突然想要旅遊?在暑假的時候旅遊不好嘛?”


    即使是任務所在,但她還是要假裝一下,免得被若澄懷疑。


    哪家的乖乖女,那麽容易被忽悠?


    若澄陷入沉默中,顯然,他沒有想到答案。


    是啊,當初全是因為任務。


    可若澄自己也沒思考過,對方憑什麽要答應,他這種無理的要求呢?


    這種季節在學校宿舍待著不好?


    幹嘛非要出來喝西北風?


    是嫌舍友給不了溫暖,還是生活太過清閑?


    總之,都找不到正當的理由。


    若澄一時間有些頭疼,關鍵是對方也傻乎乎地,跟著自己就溜出來,她的父母難道不擔心子女的安危嘛?


    果然,是自己考慮得太少了。


    全都是因為任務,害自己忘記思考。


    就因為壽命原因,又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瞥了眼江筱菲漲紅的臉蛋,看樣子又是唿吸困難。


    若澄遲疑片刻,鬆開手將其摟在懷中,俯下身說:“大學四年很短,一轉眼就畢業了。我其實也不想旅遊,直到刷到那個短視頻。那個博主拍下功夫山最美的一幕,深深地吸引著我,讓人十分著迷。”


    江筱菲靜靜地傾聽著,不得不說,主人的懷抱很溫暖。


    雖然走路有些費勁,至少,寒風帶來的酷冷,不再那麽刺骨。


    “我從未想過大自然會如此美麗,雖然那個博主拍的是夏季的晚霞,但我仍想目睹一下功夫山冬季的光彩。”


    “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一句話,那些將要去的地方,都是素未謀麵的故鄉。”


    “當你若幹年後迴首往昔,每一片踩過的土地都載滿迴憶。”


    每一片將要去的地方,都會給你帶來新的轉折。


    每一次的抵達,都是一次生機,離開即是終結。


    每一片到訪過的土地,都蘊含著你的足跡。


    它賦予你嶄新的改變,也在你的心裏留下痕跡。


    生怕江筱菲聽不見,穆若澄喊得很大聲,喉嚨嘶啞,卻很開心。


    他在尋找一個理由,來解釋自己奇怪的行為。


    當若澄找到理由後,反而變得很安心,也變得很亢奮。


    來都來了,還猶豫什麽,勇攀高峰就完事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


    懷中的女孩一臉茫然,搞不懂自家主人啥情況。


    但能感受到他身上洋溢的活力,即使麵對冷風也絲毫不懼。


    人類真是奇怪,她著實無法理解。


    然而,卻讓人感受到澎湃的朝氣,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


    ......


    昨夜,十一點十五分。


    當林佳愉迴到宿舍時,差點沒累癱在地麵上。


    周末的客人太多了,尤其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奔著飲料買一送一的活動而來。雖然價格也不低,但都是從眾心理。


    交接班完畢後,佳愉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電腦下單、盛放飲料、打包封口、裝入袋子、小票和成品遞交顧客,這一列流程重複好幾個小時才停止。


    三四個人擠在一小塊地方,有好幾次差點將飲料弄翻。


    下班後,佳愉隻剩下阿巴阿巴阿巴。


    好不容易緩過來,都沒力氣走路了。


    最後,咬咬牙打車返校。


    為此佳愉還心疼好久,畢竟,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半晌,她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人呢?”


    正常來說,即使宿舍的人早睡,也不應該如此安靜。


    林佳愉有些害怕,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鋪前,輕輕掀開床簾發現空無一人。


    蘇瑞敏迴家她是知道的,問題是穆若澄和江筱菲呢?


    這兩人該不會去酒吧蹦迪了吧?


    林佳愉搖搖頭,她覺得不太可能。


    他們都是乖乖女,肯定不會去那種娛樂場所。


    估計整個年段,就他們宿舍最乖。


    除了林佳愉這個打工戰士,其他人全都是宅女。


    穆若澄還好,還會出門鍛煉。


    蘇瑞敏和江筱菲就算了,妥妥的廢人養成計劃。


    把門鎖好,佳愉給若澄發了條信息,卻未得到任何迴應,隻能先洗澡休息,等明天在看看什麽情況。


    一夜無話,兩人至今未歸。


    關鍵是信息也沒迴,這讓佳愉有些頭疼。


    最終,還是上報給輔導員。


    【哦,你說她們兩個啊,都請假去旅遊了。】


    【???】


    佳愉徹底傻眼了,才半天的功夫,就開溜旅遊?


    這還是在冬季,還有人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佳愉也隻能無奈接受。


    順便,給瑞敏發個信息,讓其下午迴來後,不用擔驚受怕、問東問西。


    與此同時,主峰山頂。


    坐在台階上,捧著保溫瓶的蓋子,小口小口地啄著熱氣騰騰的開水。


    筱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們會不會來得太早了?”


    “還行。”


    若澄靠著岩石,微眯著眼:“我們運氣還算不錯,最近這幾天都沒下雨。”


    他在社交平台翻過,看到有些遊客來時,陰雨綿綿,穿著雨衣爬山,裏外都濕透了。一腳深一腳淺,不知摔了多少次。


    現在雖然地麵鋪了一層白雪,但還是挺淺的,兩人也足夠小心,勉強沒有石子磕絆到。


    而且現在是冬季,不用擔心蚊蟲問題。


    其實,一路走來,感覺蠻艱辛的。


    全靠著一腔熱血,和頑強的意誌撐著。


    如果是帶著小瑞敏,估計走到三分之一...


    不,應該是五分之一,她就選擇放棄。


    頂峰是沒有任何護欄的,全都是前人留下的腳印。


    山澗不僅有他們倆,還有零星幾個,過來看日出的遊客。


    “我不是特別明白,為什麽要來這裏看日出。在其他地方看不行嘛?”筱菲忍不住吐槽道。


    真的太折騰了,小耳朵都凍紅了。


    若澄爽朗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此時的所在位置,恰好是看日出的最佳地點。老實說,我感覺星夜美景,會比日出更好看些。怎麽說呢,我個人還是偏向於夜景,但日出也不錯就是了。”


    東升西落,周而複始。


    筱菲眨了眨眼,依然不明所以。


    感覺就是在浪費時間,如果不是出門前喝了速溶咖啡,她根本就起不來,走幾步路就想趴下去唿唿大睡。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周遭全是高高聳立的雪峰。


    今天天氣確實不錯,天空都見不到雲朵。


    終於,沉寂許久後,不知是誰驚唿一聲,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


    “快看!快看!太陽升上來了!”


    曾如對方所言,一抹微弱的紅光,緩緩從山的後方升起。


    太陽似乎是有些羞怯,好半天才爬升一點位置。


    “哇...”


    江筱菲小嘴微微張大,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日出。


    雖然不是很華麗,卻讓人印象深刻。


    係統所編織的代碼內,也有關於日出的信息。


    然而,她卻從未親眼目睹此番景象。


    這種感覺很奇妙,但筱菲並不討厭。


    小腦袋忍不住靠在若澄的肩膀上,歪著頭默默地等待太陽升起。


    直至那輪金陽掛在天邊,陽光灑落在身上時,讓人感覺暖暖的,很舒服。


    有些人會說,這種地方給他錢都不會去,簡直是活受罪,都不知道去幹嘛。


    若澄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來這究竟是幹啥。


    是因為主線的任務要求,亦或者,從短視頻刷到的美景。


    來時途中曲折坎坷,走到頂峰時,又覺得一切都值了。


    迴去的路上,依然是小心翼翼的。


    屬實很危險,一不留神,很可能就摔下去。


    下山比上山還費時費力。


    折騰許久,終於迴到酒店。


    兩人先後洗完澡,重新迴到床上補眠。


    看到林佳愉發的信息,穆若澄顯得有些意外。


    差點忘了和她們說,好在問題不是很大。


    編輯好信息內容,直接發在宿舍群。


    吹幹頭發,手機充電,睡覺。


    兩個鍾頭後。


    瑞敏終於看到這則信息,頓時就坐不住了:“去旅遊?和江筱菲?什麽鬼?”


    疑惑三連,無人解答。


    自己在迴家一兩天,就發生這麽多事情?


    蘇瑞敏覺得自己大腦有點運轉不過來,怎麽好端端地突然就去旅遊了?


    關鍵是,和宿舍存在感最低的江筱菲。


    蘇瑞敏有理由懷疑,對方是被穆若澄脅迫的。


    兩人關係可沒想象中那麽親近,怎麽可能一起開溜呢?


    小小的腦袋瓜,充滿大大的疑惑。


    趕緊私發給橙子,詢問是啥情況。


    原本那個信息秒迴的橙子,此時此刻好像莫得了。


    時間過去五分鍾,對方遲遲沒有迴複。


    蘇瑞敏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給林佳愉語音通話:“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遇害了?”


    林佳愉:???


    昨天上班到很晚,好不容易窩到天亮,稀裏糊塗就被吵醒。


    醒來第一句話,竟然是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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