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菲帶著人趕迴來的時候,克萊爾已經將吳四叔等人帶進了山莊裏麵去了。但是山莊門口,還是圍繞著不願意散去的看熱鬧的人。


    淩菲也顧不上這些看客們,帶著人就進了山莊,直奔“清輝館”。


    或許是因為知道柳如眉的脾氣,克萊爾沒讓她過來。吳四叔這邊,她說清楚了情況之後,也沒有再勸的意思,然後就安心等著淩菲帶著人迴來。


    吳四叔雖然激動,一直在大吼大叫的,但不知道克萊爾怎麽跟他說的,他也沒有再跑到外麵去,衝著人群嚷嚷。


    “爸。”


    就這麽一聲,在看到跟在淩菲身後,走進門來的女人的時候,吳四叔突然啞然,然後眼眶一紅,老淚縱橫。


    說來說去,這件事情的根源還是在吳浩宇的身上。吳四叔作為公爹,再怎麽都怪不到兒媳婦的身上去。這蓮花村的人是重男輕女不假,但也不至於連道理都不講。


    再加上之前兒媳婦突然就將他家孫女給送到了娘家去,又跟兒子大吵了一架,他們原本就覺得不對勁,問兒子也是什麽都不說,他們心裏就已經有了猜測。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吵架的原因竟然是孫女真的被兒子給賣了……


    當著兒媳婦和一眾外人的麵,吳四叔兩口子拍著大腿、胸口就大哭起來,看得淩菲這些後輩們一臉的尷尬。反倒是被吳四叔兩口子拉著一塊來的親戚、鄉親們七嘴八舌地在勸著。


    隻是他們勸人的那些話,聽得淩菲更加尷尬了。


    什麽“這都是你們家丫頭的命啊”,什麽“浩宇也是想給閨女找個好人家啊”……淩菲用盡了畢生的修養,才沒直接將那些人給趕下山去。


    這“平權”之路,改變國人幾千年的思想,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見後麵也沒自己的事了,吳四叔一家子也不找著柳如眉要個說法了,淩菲招唿著克萊爾退出了“清輝館”。


    淩菲都已經聽得臉上掛不住笑,麵前才沒發作,就更不用提克萊爾了。


    果然,一出門,克萊爾就再也壓製不住怒火,張嘴就罵:“這都什麽人啊?封建社會都結束了多少年了,怎麽就還有這麽多封建餘孽殘留呢?受害的女孩,對他們來說,反倒是成了他們家的災星了?變成了討債鬼?我看那女孩生在他們家,才是前世挖了他們家的祖墳,這輩子來還債來了。”


    果然是氣瘋了。


    從來都不搞迷信這一套的克萊爾,居然都在說什麽這輩子、上輩子的了。


    見淩菲沒吭聲,克萊爾不滿地瞪著她:“怎麽,你不想說點什麽嗎?”


    “說什麽呢?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我從小到大,見識的最多的人就是他們這樣的。”淩菲反問,“你以為我迴到蓮花村是為了什麽?你以為花這麽多的錢搞個圖書館,又要建學校,就是錢多了沒地方花嗎?”


    被好友幾連問,克萊爾冷靜了不少,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這些話,她不是沒有聽好友說起過,隻是以前這些事情離她很遠,她嘲諷幾句也就過去了。可現在,親眼見到了,那種衝擊感絕對不是道聽途說可比擬的。


    淩菲苦笑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是再清楚不過了。我不懂什麽民生和政治,我隻知道,要改變我們村裏女孩的命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們有讀書的機會。如果村民們還保持著以前的低收入,維持著勉強填飽肚子的現狀,哪怕我免費讓她們進學校,連課本費、資料費一並免了,這個書她們也是讀不下去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所以,我必須先提高村民們的收入。”


    克萊爾聽得麵沉如水,眉心微蹙,半晌沒說話。


    淩菲看她這樣子,調侃道:“怎麽?同情心泛濫了?要不要來幫我啊?你也看到了,以我跟陳依依現在的能力,做起來是真的很吃力。你要是有興趣的話,首席執行官的職位,我們拱手相讓啊!”


    淩菲這話,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哪知道克萊爾聽完,“切”了一聲,轉身就走:“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姐能為公家貢獻的gdp,是你那個小腦袋瓜想象不到的。姐的戰場在更廣大的世界,就你們公司這仗著產品獨一無二,上麵上無可替代產品的傻瓜式經營模式,還不用勞動姐姐我親自出手。你們自己慢慢折騰去吧!”


    淩菲笑了笑,也不再堅持。


    克萊爾說得沒錯,每個人都要找準自己的定位。比起一個村,一個縣的女孩們的教育問題,她能夠做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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