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泰山看到他花費大量錢財置辦的牛皮,根本就擋不住敵軍的箭雨,忍不住失色的嘶吼了起來,然而,他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因為沒有人能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不,也不能這樣說,至少在關內,還有一個人是清楚這一異變的,他就是張鬆。此刻,張鬆正在帶著兩千效忠於他的益州軍,行走在去往關後的路上。昨夜,借著泰山讓他巡檢軍資的時候,張鬆暗地裏讓手下的益州軍們,在關內的牛皮上塗抹了一種特製的藥水,這種藥水是元起交給他的,叮囑他設法塗抹到牛皮之類的守城軍資上,所以張鬆才會向泰山請命,自動承擔起了巡查的工作。


    其實元起交給張鬆的藥水,說穿了也沒什麽,有著後世知識的元起清楚,皮革之類是怕酸性物體的,所以元起讓華佗和張仲景根據造醋的方法,特意研製了這樣一種藥水,保留了醋的酸性,卻隱去了醋的味道,而且還讓藥水中的酸性得以最大程度的揮發,在經過一夜的腐蝕之後,關內的牛皮早已失去了應有的堅韌度,但是從表麵上,卻沒有人能看出絲毫的異常。


    現在張鬆還有一個任務要去做,就是設法打開關後的關門,放馬越所部進來。這個任務不是元起派發給他的,元起隻是讓他隨機應變,力所能及的做一些有利於大軍作戰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葭萌關內,給泰山搗搗亂。這個任務,是張鬆自己想出來的,他想在元起的麾下得到重視。謀取一席之地,就必須要這麽做,隻有立下大功,才能為自己謀取更好的前景,所以張鬆才會鋌而走險。率部來到了關後。


    但是張鬆不是頭腦發熱的人,他知道關後有五萬益州軍把守,而且守將還是能征慣戰的張嶷、,再加上法正的協調指揮,想要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打開關門,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就算經過一段時間的交鋒,他們指揮的益州軍出現了一定的傷亡,也絕不是張鬆手中的兩千人就可以應付的,所以。張鬆帶著兩千人來到關後的附近,並沒有立刻靠近關門,而是以巡查的名義,在不遠處停留了下來,暗中尋找著可以打開關門的辦法。


    目光迴到關前,在泰山的憤怒下,益州將們也都陷入了茫然不知所措的疑惑中。沒有人知道好好地牛皮,怎麽就會變得如此脆弱不堪,若說擋不住紅衣勁弩,那不足為奇,但是連尋常的箭矢都擋不住,那可就太奇怪了。


    在益州將益州軍們發呆的時候,元起可沒有發呆,接連下達著繼續射擊的命令,在許褚和典韋的大嗓門中,箭塔上的弓弩手和黃勇指揮的弩炮手們。盡情的向葭萌關上傾斜著手中的利箭和勁弩,仿似這些製作不易的弩矢和勁弩,就像是路邊不值錢的枯枝一樣。


    在漫天箭雨的掩護下,張衝率部順利的突進到了葭萌關的關牆下,抬頭看了一眼八丈高的關牆。張衝冷厲的向身後喝道:“架設雲梯,快!趁著益州軍們現在發懵,咱們要一鼓作氣攻上關去!”


    兩萬大軍立刻向兩翼張開,分成上百個小隊,在關門的左右兩側平鋪開來,將上百架雲梯,搭上了葭萌關的關牆上,唯獨讓出了關門附近方圓兩丈的地帶,留給後繼部隊左慈所部,用衝城錘對關門進行撞擊。


    看到張衝突進到了關前,左慈握緊手中的錦牙槍轉頭看向了元起,眼中求戰的火焰,瞬間燃燒到了鼎點。感覺到左慈炙熱的目光,元起微微一笑,隨即向左慈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率部出擊,同時輕聲說道:“小心一些。”


    左慈隨後舉槍怒吼道:“兄弟們,衝!”在左慈的帶領下,他部下的兩萬大軍嗷嗷叫著,一手舉盾,一手持刀,向著葭萌關前奔跑了過去,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順著雲梯登上葭萌關,將那裏存在的益州軍們一舉擊潰。


    看到從關牆上冒出頭來的雲梯頂端,泰山怒吼道:“還發什麽楞?把燕賊的雲梯給孤捅翻!”在泰山的怒吼聲中,益州軍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端起長槍,向著敵軍的雲梯頂端奮力捅了過去。


    益州軍和燕軍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知道雲梯有些特別,是沒那麽容易被捅翻的,但是既然泰山下了死命令,他們也隻能冒著箭雨的侵襲,盡力向雲梯進行捅刺了。可是,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無論他們怎麽用力,還是沒能把雲梯捅翻,反而被兜頭射落的箭雨擊殺了個七零八落,狼狽不堪,白白丟下了數千人的性命。


    不過好在隨著張衝和左慈兩部人馬的攻勢,令益州軍將士們頗感頭疼的箭雨終於停止了,這是好事,但同時也是壞事,箭雨停止了,益州軍們就不用隨時會死在利箭之下了,但這也表明,燕軍的攻城部隊已經靠近城牆,開始發起登城了。


    吳班和吳懿帶頭喊道:“燕軍要攻城了,大家盡快做好準備,快!”在他們的唿喊之下,益州將們也都跟著喊了起來,指揮著各自的部下做好嚴密的防守,並同時從軍資儲備地,搬運火油等物資過來以作準備。


    吳班向城頭下看了一眼,看到張衝所部已經攀爬到雲梯上的一半了,連忙大聲喝道:“澆火油,快!”


    益州軍們立刻將火油倒入早已架設好的油鍋之內,並點燃了油鍋下的木柴,然而,在沸騰的油鍋中,被倒入的火油竟然在片刻之間就冒起了水泡,還咕嘟咕嘟的響起了沸水才有的聲響。聽到油鍋內的異常聲音,吳懿來到油鍋邊一看,隨即怒道:“混蛋!讓你們搬火油過來,你們在這裏煮沸水做什麽?!”原來,益州軍將士們倒入油鍋中的,根本就不是火油,而是純粹的清水。


    被吳懿怒罵的一群益州軍,無辜的將手中的油罐遞到吳懿麵前,委屈的說道:“將軍,這就是我軍貯備的火油了,誰知道怎麽忽然變成白水了呢……”


    吳懿聞言一驚,親自來到物資集散地,伸手取過一壇還沒有開封的火油,放到自己的鼻子下聞了起來,這一聞不要緊,吳懿吃驚的發現,原來火油罐中裝的,真的是清水!吳懿氣的丟掉手中的油罐,又拿起了另外一壇火油檢查了起來,結果發現,罐中裝的依然還是清水!在接連打開十幾個罐子之後,吳懿死心了,他已經可以斷定,這批火油罐中,裝的全部都是清水!


    帶著震驚來到泰山身邊,吳懿壓低聲音說道:“大王,我軍的軍資出問題了,火油罐中裝的全是清水!”因為事關重大,可能會因此影響到軍心的穩定,所以吳懿並沒有聲張,而是可以小聲向泰山報告著自己的發現。


    泰山被吳懿的這句話嚇得不輕,立刻問道:“怎麽會這樣?其他的物資可都檢查過了嗎?”


    吳懿搖頭說道:“還沒來得及檢查,末將這就去查查看。”說著,吳懿調轉身形,快步又走了迴去。看著吳懿的背影,泰山心中疑惑的想到:昨天就讓張鬆做了檢查,為何還會出現這樣致命的疏漏呢?難道……


    想到這裏,泰山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真的是張鬆出現了問題,或者說,張鬆背叛了自己,那可就太危險了,葭萌關今天勢必是保不住了,現在泰山唯一的希望,就是張鬆沒有背叛自己,而隻是一時的疏漏。


    可是,沒過多久,隨著吳懿的迴轉,泰山心中的希望被徹底覆滅了,因為吳懿很是肯定的告訴泰山,不但火油變成了清水,就連其他的物資也都出現了問題,滾木全部是空心的,根本砸不死人,雷石都是帶裂縫的,就算能砸死敵軍,也會出現碎裂,根本起不到應有的一砸一大片的作用……


    泰山忽然明白了過來,為何好端端的牛皮會抵擋不住箭矢了,原來真的是張鬆在暗中搞鬼,心中的希望被覆滅之後,泰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好懸沒被氣的暈過去,張鬆可是他極為倚重的重臣,對葭萌關內的一切兵力部署熟爛於心,在這個節骨眼上,張鬆的反水,而且還是有預謀的反水,勢必會讓泰山的處境更加艱難,燕軍已經是前後合圍之勢了,一旦葭萌關被攻破,讓泰山往哪裏逃?簡直成了甕中之鱉了。


    咬著牙,泰山陰狠的對吳懿說道:“立刻帶一隊人,把張送給孤抓迴來!不,就地正法!這個吃裏扒外的叛徒,想讓孤處於險地,就要先拿自己的命來換!”


    看著泰山猙獰的麵容,吳懿立刻意識到,張鬆做了叛徒,已經暗中投效到元起那邊去了。於是招手叫過一支部隊,走下關牆,去尋找張鬆的蹤跡。


    在吳懿到處尋找張鬆的時候,張鬆已經想出了打開城門的辦法了,他對一名親信將官說道:“你帶著咱們隱藏起來的火油,送到關上去,就說是大王怕關後有失,特意讓你送來的,然後你假裝失手,將火油點燃,製造混亂,我在關下趁機靠近關門,將守門之人斬殺,就勢打開關門,放馬越將軍進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清原之無極生太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日落知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日落知陽並收藏三清原之無極生太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