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醜帶著小股騎兵突破宇宮仁的戰陣之後,還沒來得及迴頭觀望,隻聽一陣梆子聲響,無數的人影忽然從宇宮仁戰陣之後湧現了出來,將文醜的小股部隊包圍了起來。文醜抽眼觀察了一下,心裏立刻一涼,來的又是宇宮軍!而且還是鎮守青州的泰河所部。


    宇宮照烈的兩隻精銳部隊虎豹騎和虎衛軍的兵員,全是出自青州軍,青州軍以驍勇善戰著稱,帶兵者又是最擅長發揮青州兵優勢的泰河,文醜意識到,形式似乎不太妙了。


    青州宇宮軍分作兩部,狀似兩條長龍,帶起翻滾的塵土,向著文醜率領的小股部隊殺來。宇宮仁之所以會故意放過文醜,是因為宇宮仁知道,在自己身後,還有泰河呢,泰河是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陣中,泰河排眾而出,手持長槍立馬在陣前,冷冷的看了一眼文醜之後,泰河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圍攻文醜,死活不論!”泰河的部下得令之後,立刻又分出兩隊步卒,配合著先前殺向文醜的兩支隊伍,對文醜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猛攻。


    文醜隻帶著一千多人突破了宇宮仁的防線,現在前有泰河攔路,後有宇宮仁重兵防守,文醜已成甕中之鱉,再也沒有了退路。想要以一千之眾,對抗泰河的兩萬步卒,簡直是癡人說夢。不過文醜也不甘束手就擒,揮起大刀往來衝殺,每一次劈砍都會帶走一名宇宮軍軍士的性命,慘叫之聲在文醜的刀下不停的響起。文醜雖然勇猛,但人力有時而窮,文醜不是元起,沒有元起那樣的天生神力和神妙戟法,在衝殺了十幾個來迴之後,文醜坐下的戰馬已經出現了力竭的征兆,速度逐漸減慢了下來。在亂軍之中。沒有了速度的優勢,被圍在核心的文醜,其下場已經不言而喻了,敗亡是早晚的事。


    悍勇的文醜也意識到了戰馬隻會變成自己的累贅,當下不再猶豫,擰身跳下了戰馬,手持大刀隻顧砍殺,似乎是要在死之前,多拉一些陪葬的。看到文醜悍勇,泰河悄無聲息的拿出強弓。搭上一支利箭,稍作瞄準之後,猛一鬆手,利箭帶起唿嘯,向著文醜射去。


    這個時候,就看出文醜的武藝精熟來了,在嘈雜的戰場上,文醜依然能夠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泰河的利箭剛一離弦。文醜就已經發覺了。一刀劈死了身前的兩名宇宮軍之後,猛然迴轉身體,同時左腳向前邁出一大步,給自己的大刀讓出揮砍的空間。隨後雙手握刀,一刀把泰河射來的利箭劈作了兩段。劈斷了泰河的利箭之後。


    泰河臉上無悲無喜。再次抽出兩根利箭搭在弓弦上,左手拉弓,右手控弦,兩支利箭引而不發,他在尋找著文醜的破綻,或者說,他在等著文醜犯錯。一旦文醜出現任何的失誤,泰河的利箭就會適時而至,給予文醜致命一擊。


    日至正午,文醜在一次揮刀劈砍之後,身體剛好轉動過來,直麵著燦爛的驕陽。刺眼的陽光,讓文醜下意識的閉了一下眼睛。時機已到!泰河保持著控弦的姿勢,一直在關注著文醜,就像是一隻冷靜的狼,此刻,在看到文醜眨眼之後,泰河身上氣勢頓時大漲,一股無形的殺機鎖定在文醜身上,強弓上早已蓄勢許久的兩支利箭,一左一右分別射向文醜的雙腿,在亂戰之中,文醜若是被泰河射中了雙腿,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這一次,泰河沒有在失手,經過長久的蓄勢,泰河已經把自己的精氣神都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並且還用出了一箭雙雕的射術,文醜在猝不及防之下,隻來得及躲開了一支利箭,對第二支箭,卻是無能為力了,他隻能盡可能的調整腳下的步伐,盡量避免腿骨在利箭洞穿。


    噗嗤——利箭準確命中了文醜的左邊大腿,帶著一溜血珠,將文醜的大腿上洞穿出一個模糊的血窟窿。幸虧文醜即使調整了步伐,避免了利箭和腿骨的碰撞,沒有讓腿骨遭受重創,隻是大腿上的肌肉被射穿了而已。不過就算是這樣,一陣鑽心的疼痛也讓文醜渾身一陣抽搐,但是他強忍著沒有痛唿出聲,踉蹌的倒退了幾步,然後用刀柄杵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


    在泰河的印象中,顏良、文醜雖然是袁丁麾下的名將,但是有勇無謀,根本就不堪大任,可是現在見到文醜痛的渾身戰栗,卻偏偏不肯發出痛唿,還用武器支撐著身體,不由得讓泰河肅然起敬。招手叫過一隊親衛,泰河吩咐道:“將文醜擒下,交由司空發落。”泰河這樣說,就等於是給文醜留了一條生路,至少,文醜不會立刻被宇宮軍將士亂刀砍死。


    另一邊,顏良和於禁、宇宮洪的對攻,也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於禁的長處是練兵,而非衝鋒陷陣;宇宮洪雖然勇猛,可是年紀還輕,經驗不足,無疑也還不夠純熟,因此,兩人聯手依舊不能戰敗顏良,反而被顏良打的險象環生,相信用不了多久,顏良就可以將二人斬落馬下了。


    當然,宇宮仁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在他身後,親衛們借著宇宮軍騎兵的掩護,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布置好了三道絆馬索,現在,該是絆馬索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宇宮仁提刀衝進了戰場,大聲喝道:“子廉(宇宮洪的字)、文則(於禁的字)退後,待本將親自來戰顏良!”


    宇宮洪、於禁聽到宇宮仁的大喝之後,雙雙虛晃一招,然後策馬向本陣跑去。顏良是有機會追上去擊敗甚至斬殺其中一人的,但是顏良深知今日形勢危急,即便是斬殺了宇宮洪、於禁中的一人,也起不到挽迴危局的作用,反而不如擒下宇宮仁來得實在。宇宮仁可是目前宇宮軍的最高統帥,若能擒下宇宮仁,足以讓宇宮軍投鼠忌器了。


    一念及此,顏良大吼一聲。舉刀向宇宮仁砍來。宇宮仁不甘示弱,挺起大刀和顏良硬碰硬的對攻了一招。伴隨著兩人兵器的碰撞之聲,宇宮仁頓時感到雙臂被震得有些輕微的發麻,顏良之悍勇,確實名不虛傳。同時,顏良也是大感驚訝,他沒想到宇宮仁的力量和武藝,竟然超出自己的想象甚多。自從宇宮照烈組軍以來,宇宮仁一直擔任著主將的位置,很少親自出手。所以他留給世人的印象,是一員善於排兵布陣的智將,反而是他那一身不俗的武藝,卻被人們無意間給忽略掉了。試想,夏侯惇、夏侯淵兄弟是何等的悍勇,兩人中的任何一人,武藝絕不在顏良、文醜之下,可是對於宇宮仁擔任中軍主將之職,兄弟二人卻從沒有發表過任何的疑問。除了宗族兄弟的關係之外,宇宮仁的武藝想必也是讓夏侯兄弟折服的一個原因,依次來推斷,宇宮仁的武藝縱然不及夏侯兄弟。但也不會相差很遠。


    和顏良大戰了十幾個迴合之後,宇宮仁的刀法逐漸散亂,氣息也是起伏不定,顯得很是紊亂。顯然,宇宮仁在顏良的猛攻之下,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隨即掉轉馬頭,向著宇宮軍的戰陣跑出去十幾步遠了。


    顏良可不能讓他跑了啊,今日形勢險惡,若是擒得宇宮仁,或許還可脫身,若是放走了,自己被裏三層外三層的,隻有死路一條.於是怒吼一聲,顏良舉起大刀,催動戰馬向著宇宮仁追去。


    袁軍陣中,審配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一驚,連忙大喊道:“顏將軍,速速迴歸本陣!”現在文醜率軍突破了宇宮仁的防線之後,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審配猜測文醜已經遭遇不測了,顏良若是再出什麽意外的話,自己帶來的這四萬袁軍真的就要客死他鄉了。


    然而,對審配的唿喚,顏良是充耳不聞,仗著自己的武勇,他根本就沒把宇宮軍將士放在眼中。在他看來,隻要能擒住宇宮仁,自己這一隊人馬就算是有了保命的本錢了,所以,顏良非但沒有減速,反而更加用力的蹬踏著馬腹,想讓戰馬跑的再快一些。


    十步……五步……三步,眼看就要追上宇宮仁的時候,顏良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耳中聽到自己的戰馬長聲悲鳴,緊接著,顏良的身體和大地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摔得他七暈八素,茫然不知所措。


    等到顏良擺脫了迷茫狀態之後,赫然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已經架滿了鋼刀,宇宮軍將士的鋼刀!顏良抬眼看去,看到宇宮仁策馬立在絆馬索的旁邊,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哪裏有半分剛才氣息紊亂、氣力不濟的模樣?一瞬間,顏良明白了過來,自己中計了,本想擒下宇宮仁,卻反被宇宮仁擒住了。


    失去了顏良和文醜的袁軍,就像是沒了牙的老虎,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就被宇宮軍擊潰了,四萬袁軍,隻有幾千人逃離了戰場,其餘的人,不是被斬殺,就是投降了宇宮軍。這一戰,宇宮仁生擒顏良,泰河捉住了文醜,宇宮軍俘獲了萬餘降卒,唯有審配下落不明,估計是趁亂逃走了。


    戰後,泰河把文醜的表現告訴了宇宮仁,委婉的請求宇宮仁本著用人唯才的尺度,饒恕顏良、文醜二人。宇宮仁在稍作沉吟之後,痛快的答應了泰河的請求。顏良、文醜的武藝,宇宮仁也見識到了,如果這兩人能真心投效到宇宮照烈麾下,那可是不小的助力。不過宇宮仁心中沒有把握說服顏良、文醜二人,就下令把二人帶迴兗州,等待宇宮照烈親自勸降,同時,宇宮仁還讓隨軍醫官給文醜治療箭傷。安排好了戰後事宜,宇宮仁向泰河道別,叮囑泰河用心鎮守青州,盡量保證前線的穩定之後,宇宮仁就班師迴了兗州。


    數日之後,宇宮照烈自淮南迴到兗州,聽聞宇宮仁、泰河的戰果之後,宇宮照烈大喜過望,立刻給二將以重賞。之後,宇宮照烈召見了顏良、文醜,經過一番的長談,宇宮照烈認為這兩人雖然缺乏智謀,不適合領兵打仗,但因武藝高強、不畏生死,又和宇宮照烈沒有私怨,最適合親衛軍統領的職位,當即就封兩人做了中堅將軍和中行將軍,讓二人掌管虎衛軍,侍衛在自己身側。宇宮照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風格,在這件事的處理上,被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顏良、文醜以降將的身份,卻得到宇宮照烈這樣的禮遇,心中感動不已,當即表示願意跟隨在宇宮照烈鞍前馬後,護衛宇宮照烈的安全。因兩人武藝過人,又掌管著虎衛軍,因此,宇宮軍將士自此皆稱唿二人為虎衛雙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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