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糧倉軍營中。


    “開門!沒看到是本少爺麽!趕緊的開門!”袁熙在張衝的脅迫下,對著軍營內值守的軍士大喊大叫著。


    軍營內值守的軍士見到是袁熙,心中雖然納悶,消失了三天的袁二少爺這麽會忽然跑到糧倉來,但是誰也不敢開口詢問,七手八腳的把軍營的大門打開了一道縫隙。


    “走!”張衝低喝了一聲。袁熙心中無奈,隻好催動戰馬,率先進入了軍營之中。張衝也緊隨其後,跟著策馬跑了進去。


    袁熙按照元起的吩咐,向看守糧倉的軍士們問道:“本少爺奉父親之命,前來視察糧倉,你們繼續值守,不必跟隨與我。”一眾軍士誰人敢不聽袁熙的吩咐?立刻退開老遠,迴到各自的崗位上去了。


    這座糧倉是袁丁專門建設起來囤積糧草的,裏麵存放著袁丁從數個城池內收集來的糧草,把原有的兩個倉庫已經完全堆滿了,在倉庫之外的空地上,袁丁又讓人搭建了幾個巨大的木棚,這才算勉強把糧草安頓好。


    袁熙帶著張衝等人走進了兩個倉庫之一,一人停留在門口處放風,其餘的人,包括袁熙在內,迅速行動了起來,把倉庫**戰馬食用的幹草找出來,鋪蓋到糧食的表麵,然後紛紛解開係在腰間的腰帶,把裏麵暗藏的引火之物放到糧草堆上麵。之後又從戰馬上摘下水囊,把裏麵裝著的燒刀子酒潑灑在引火之物附近。最後,張衝在懷裏拿出一團盤好的麻繩,把麻繩抖開之後,一頭放在糧草堆上,另一頭呈直線延伸到倉庫中間的空地上。


    這根麻繩是事先用桐油浸泡過的,遇火就著。昨天夜裏,元起曾吩咐張衝。用麻繩連接糧草堆,之後隻需點燃麻繩即可。這樣做可以延緩糧草堆被點燃的時間,給張衝他們爭取到,去下一個倉庫安防燃火之物的時間。這根麻繩,起到與後世的導火索相同的效果。


    在麻繩的一頭點上火之後,張衝帶著袁熙走出了倉庫,向著下一個倉庫走去,最後走出來時反手把倉庫的大門關死,讓值守的袁軍將士。不能看到倉庫裏麵的情況。片刻之後,張衝在另一個倉庫內也點燃了麻繩,然後在心中暗自盤算了一下時間,恐怕是來不及再燒外麵木棚之內的糧草了,於是,張衝果斷的下了撤退的命令。


    就在張衝帶著袁熙剛剛走到軍營大門口時,濃烈的青煙從倉庫內翻騰著冒了出來。值守的袁軍士兵們愣了一會兒之後,猛然反應了過來,跳著腳大喊:“不好啦。走水啦,快救火啊……”


    中軍大帳之中,淳於瓊斜倚在軟榻上,正在有滋有味的喝著酒。聽到外麵的喧鬧之後。他不滿的問向身邊的親衛:“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如此喧鬧?平白掃了某的酒興。”一名親衛立刻快步走出大帳,去外麵查看情況。片刻之後,這名親衛帶著惶急的神色跑了迴來,驚慌的說道:“將軍。大事不好了,糧倉內不知什麽緣由,著起大火來了!”


    “什麽?天殺的。好端端的怎麽會著火?快去救火!”淳於瓊立刻從木榻上跳了下來,一邊咆哮著吼道,一邊探手拿過放在兵器架上的佩劍向外走去。


    張衝等人帶來的引火之物都是特製的,耐燃性非常高,而且可以在短時間內迸發出很大的熱量,再加上燒刀子酒的推波助瀾,當淳於瓊走出中軍大帳時,兩個糧倉已經冒起了衝天的黑煙,不時有火苗從糧倉牆壁上的縫隙處,向外展露著火舌。


    “怎麽會這樣?到底怎麽迴事?”淳於瓊憤怒的四下掃視著,他知道,這場大火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自燃,一定是有人點著的。軍營大門處,張衝脅迫著袁熙,喝令軍士打開營門,策馬向外奔去。奔跑的馬蹄聲驚動了淳於瓊,他向著營門處一指,冷厲的問道:“那是誰?”一名親衛低聲說道:“先前聽看門的兄弟說,是二公子奉命來視察糧草。”


    淳於瓊聞言氣的臉都歪了,怒吼道:“放屁!顯奕那個二世祖,怎麽可能來視察糧草?追,上馬去追,一定要把二公子留下!肯定是有人脅迫二公子放的火!”淳於瓊知道,自己看守的糧倉被燒了,袁丁一定會拿自己開刀問斬,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截住脅迫袁熙的人,把袁熙救迴來,那樣的話,袁丁或許會看在袁熙的份上,饒了自己的死罪。


    匆匆忙忙的跳上戰馬,淳於瓊隻來得召集了百十號人,就追出了營門。出了營門之後,淳於瓊看到袁熙等數人的身影,已經策馬跑出百步開外了,立刻在自己的戰馬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向著袁熙等人奮力追去。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眼看就要追到袁熙的時候,淳於瓊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坐下的戰馬嘶鳴了一聲,把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倒在地的淳於瓊隻感到眼前金星亂冒,好容易緩過勁來,掙紮著站起身來,他卻驚恐的看到,跟隨自己前來的百十騎軍士,竟然大部分都摔倒了,一個個躺在地上慘叫不止。向地上仔細一看,淳於瓊這才發現,原來不是馬失前蹄,而是路麵上竟然有事先設置好的絆馬索!


    噠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響起,淳於瓊轉頭看去,隻見一名麵如重棗的壯漢,帶著滿臉的殺氣,向著自己策馬狂奔而來。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慌亂,淳於瓊開口問道:“來者何人?”


    壯漢朗聲答道:“冠軍侯麾下,驍騎將軍魏延!”一句話說完,魏延已經來到了淳於瓊麵前,隱藏在身後的大刀,向著淳於瓊的麵門猛然間斬落。


    刀光閃過。淳於瓊慘叫著撲倒在地。因為是站在地上,比在馬上相對要靈活一些,所以淳於瓊僥幸避開了魏延大部分的刀鋒,但是臉上仍被魏延的刀尖劃過,於是,淳於瓊臉上唯一凸起的鼻尖,便被魏延一刀削掉,鑽心的劇痛,讓淳於瓊失去了站立的力氣。


    冷哼了一聲,魏延收起了大刀。向著紛紛從地上爬起來的百餘名袁軍士兵喝道:“不怕死的,盡管來追!”說完,兜轉迴戰馬,魏延向著張衝等人撤走的方向追去。目睹了魏延的威武,上百名袁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邁出追趕的腳步。


    當魏延追上張衝等人之後,看到張衝他們已經把袁熙扒的不著寸縷了,魏延忍著笑。問張衝:“這是何意?”張衝笑嗬嗬的說道:“這是主公的意思,讓某把袁熙扒光了掛到那邊的杆子上。”魏延順著張衝的指點看過去,一根碗口粗細,高約兩丈的木杆,不知何時已經被豎了起來。


    輕笑了一下,魏延翻身下馬,幫著張衝一起把打暈過去的袁熙,像個風箏一樣懸空掛到了木杆的頂端。之後。張衝又是神秘的一笑,從懷中掏出兩條寫滿字的白布,分別掛到了赤身裸體的袁熙兩側。魏延把白布上的字念了一遍。差點沒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口中喃喃的說道:“主公啊,這也太狠了吧……”


    陣陣馬蹄聲中,張縱帶著一千名部下飛馳來到糧倉之外。本來張縱正在城中到處尋找袁熙的下落,忽然看到糧倉方向冒出了黑煙,於是急忙率軍趕了過來。恰好淳於瓊在親兵的攙扶下,滿臉是血的走了迴來,因為被魏延削段了鼻子的緣故,此刻的淳於瓊臉上扁平一片,顯得極為詭異。在問過淳於瓊之後,張縱得知是袁熙被人脅迫,放火燒了糧倉之後,再也顧不得淳於瓊,帶著部下向著淳於瓊指引的方向追去。眼看要日落了,這可是張縱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不能救迴袁熙,太陽一下山,袁丁就會毫不留情給張縱治罪,即便最後能保住人頭,恐怕也要脫一層皮了。


    州牧府中,袁丁已經到了糧倉那邊的消息。此刻,袁丁陰沉著臉,咬著牙說道:“元起!竟然是你在暗中搗鬼!”見到袁丁麵色不善,一心想要扳倒田豐的郭圖,輕輕走到袁丁身前,借機進獻讒言:“主公,某早就說此事必有蹊蹺。這裏是鄴城,是主公的大本營,他元起縱然有三頭六臂,一個人又怎能掀起如此風浪?田豐必定是內鬼無疑!”


    袁丁聞言,半信半疑的說道:“不應該啊?某也讓張縱去查了,不是也沒查到田豐謀反的證據麽?”


    見到袁丁被自己說動了心思,郭圖連忙打蛇隨棍上:“主公啊,你可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張縱何許人也?他和田豐一樣,都是韓馥的舊部,迫於無奈,這才一起投效了主公,這兩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串通好了欺瞞主公啊。否則的話,二公子怎麽會如此輕易落到元起的手裏?若無內應,元起敢隻身到鄴城來麽?”


    袁丁力本就因為袁熙失蹤之事,心亂如麻,又因為糧倉被燒,心中堵著一股邪火無處發泄,此刻聽到郭圖的分析,心中怒氣更盛,也不去辨別真假,猛然站起身來說道:“好個田豐、張縱,竟然勾結元起圖謀於某!是可忍孰不可忍,傳令牽招,立刻帶領大軍封堵城門,將亂臣賊子一並拿下!”因為顏良文醜兩員大將均是在外統兵,所以負責鄴城守衛的任務,袁丁就交給了牽招,讓牽招去捉拿元起,在調派兵員方麵,更方便些。聽到袁丁的命令,郭圖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擺出一副平淡的神色,大聲答道:“遵命!”


    鄴城北門外十裏,元起已經和張衝、魏延匯合在了一處。整個計劃是元起精心謀劃的,時間上的安排一環扣一環,等到袁丁下令封鎖城門的時候,元起等人早就已經跑出鄴城了。在出城之前,元起還沒忘記迴了一趟驛站,順帶把田豐也帶了出來,田豐雖然性情剛直,但卻是當之無愧的河北第一謀士,把他留在袁丁那裏,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清原之無極生太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日落知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日落知陽並收藏三清原之無極生太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