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關上一片慘象,李儒心有餘悸的說道:“這拋石機,好大的威力,這東西是怎麽被研究出來的呢?”轉頭看向齊天道:“齊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暫且讓軍士們先躲到城牆下避一避,某就不信這拋石機能夠不停歇的拋射。”


    齊天點了點頭,道:“也好,暫時躲避一下,放聯軍的前鋒部隊上前,到時候亂軍投鼠忌器,必然不會再拋射巨石了。”


    關上的守軍得到了齊天的命令之後,紛紛縮在關牆後麵,用厚重的城牆來保護自己。然而,經過元起改良的拋石機,威力遠遠超出了人們的預料。


    彭彭彭——


    又是一陣巨石被拋落,狠狠地向關牆上砸落。指揮拋石機的黃勇是出名的神箭手,他敏銳的觀察到關上的守軍已經龜縮到了城牆之後,於是在下令拋發巨石之前,特意命令軍士調整了角度,把拋射的弧線稍微調低了一些。


    磨盤大的巨石,再次伴隨著風雷唿嘯狠狠的落下,這次的目標,不再是關內供人站立的走廊,而是虎牢關那號稱天險的城牆!


    啪啪啪——


    一塊又一塊的巨石接二連三的砸在關牆上,把用磐石堆砌的城牆砸的轟然作響,堅固的城牆上火花四射,被數塊巨石砸中同一個位置的城牆,甚至出現了細微的破裂,有微量的石塊從城牆上被砸的分解出來,骨碌著落到城下。


    一些原本是緊挨著城牆的守軍,受到巨大的反震力的作用,被震的五髒離位,口中狂噴鮮血不止。盡管如此,但是大多數守軍還是把身體僅僅的依靠在城牆上,被震得吐血,總比被砸成肉餅好得多?


    又是兩輪拋射之後,拋石機終於在守軍的膽戰心驚中,停止了下來。因為,孫堅率領的前鋒部隊,已經快要衝到虎牢關城下了。


    四輪!從前鋒部隊開始衝擊的時候算起,黃勇指揮的拋石機一共進行的四輪拋射。比之前在幽州打漁陽的時候,拋石機的效率又提高了一輪。不要小看這多出來的一輪拋射,從三輪變到四輪,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數字疊加,但是這其中可是融進了元起無數個晝夜的心血在內。


    在四輪拋射過後,不但為孫堅的前鋒部隊創造出接近城牆的戰機,而且還對虎牢關上的守軍,形成了有效的心理壓製,重重的打擊了守軍的士氣。此刻,虎牢關上橫七豎八倒著數百具屍體,大多數的屍體已經被砸成了肉餅,和其他的肉餅混為了一團,讓人分不清哪一塊屍體是哪一個人的。


    這樣慘烈的景象,讓驍勇善戰的西涼勇士們,都感到一陣驚悸,甚至有一些新兵,忍受不住內心的恐慌,扶著城牆大聲嘔吐起來。嘔吐,就像是瘟疫一樣,很快就從一個人兩個人,傳染到了一百人兩百人,乃至更多。不少新兵或者心理素質差一些的老兵,都開始狂吐不止。


    見到這個情況,齊天冷厲的說道:“高順何在?”


    按著劍柄,臉上帶著不苟言笑的神色,高順邁著穩定的步伐走到齊天麵前:“高順在!”


    伸手指了指狂吐不止的軍士們,齊天不帶任何情感色彩的說道:“立刻讓他們給本侯站直身體,再有嘔吐者,斬!”


    “諾!”高順高聲迴答了一聲,帶著手下八百名精銳向嘔吐的那些士兵走去。這八百人,是高順訓練出來的精銳步卒,號稱“陷陣營”。別看隻有區區八百人,但是其手段之淩厲,配合之精妙,在戰場上足以頂的上五千人馬了,可以說,高順的這八百陷陣營,比起元起的精銳步兵地歸營也是毫不遜色,甚至單兵素質還要高於地歸營,隻是人數不多罷了。


    能一手帶出陷陣營這樣的精銳,高順帶兵是很有一套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大多數嘔吐的士兵都已經重新挺直了身軀,隻有少數的十幾個人還在嘔吐。為了大局為重,高順冷酷的親手斬下了這十幾個人的人頭。見到高順手段淩厲冷酷,其他守軍的心中都是一震,連忙把自己最好的精神狀態拿了出來,生怕高順會盯上自己。


    高順剛剛把嘔吐之風遏製住,孫堅的前部先鋒就已經豎起了雲梯,開始正式攻城了。孫堅站在距離虎牢關一百五十步遠的地方,大聲指揮著聯軍將士們分進合擊,相互配合的對虎牢關發起了第一波衝擊。孫策頭戴金冠,持槍站立在孫堅的身側,至於孫仁孫尚香,因為攻城戰是最慘烈的戰鬥,所以孫堅並沒有讓她跟來,而是留在了後方的大營中,由黃蓋保護她的安全。


    “輔兵,張掛牛皮!阻擋弓箭攢射!刀盾手,豎盾!堵死聯軍登城的空隙!長搶手,上前列陣,把聯軍的雲梯給本侯捅下去!弓弩手,向關下撞城車給我射!”齊天有條不紊的發布著一條條的命令。


    一排排的守軍聽從齊天的號令,按照兵種的不同,開始執行起各自的任務。兩邊的士兵開始正麵的交鋒,也就意味著,殺戮,被拉開了序幕。


    西涼人善於騎術,更善於使用長槍。號稱槍騎雙絕。這一點,在馬越的身上就體現的淋漓盡致。守城的西涼長搶手們,在接到齊天的命令之後,紛紛挺起長槍,向著搭在城牆上的雲梯一段,用力的捅下去,盡管不能就此把雲梯直接撞翻,但還是引起了雲梯的一陣晃動,讓正在攀登雲梯的聯軍戰士們不能順利的向上攀爬,甚至有一些人,被晃動的失去了重心,從高高的雲梯上失足落下,在空中帶起一連串的唿救,最後砰然一聲,摔死在虎牢關下。


    西涼軍的弓弩手們,也是不甘人後,彎弓搭箭,朝著關下一陣亂射。聯軍的裝備自然不會有元起麾下的軍士那樣精良,衣甲也並不統一,因為受到時代的限製,所以很多諸侯都舍不得把銅鐵鑄造出來的武器衣甲分配個普通士兵使用,這就導致很多聯軍戰士的武器裝備很簡陋,能有一件薄薄的皮甲穿,就算不錯了。正因為如此,西涼軍射下來的箭矢,刺破一個又一個聯軍的身體,把努力向上攀登著的聯軍,擊落下雲梯。


    見到前部先鋒受挫,作為第二梯隊的公孫入雲立刻大聲喊道:“白馬義從,全部散開,向虎牢關頭亂箭壓製!”五千名白馬義從紛紛唿哨了一聲,然後策動戰馬,開始奔跑,在奔跑中尋找到城頭上的目標之後,會忽然一個急刹車,讓坐下戰馬穩穩地站立當場,然後迅速彎弓搭箭,向事先找好的目標射去。白馬義從都是公孫入雲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他們射箭的精準度和速度,真的是沒得可挑。一個個利箭帶著唿嘯,直直地飛上虎牢關,把白馬義從們事先鎖定的目標逐一射殺。慘叫聲在關上響起,那些被當做獵物的西涼軍們,在不知不覺中,被飛來的箭矢射中,慘叫著倒在地上,或是從城牆上一頭跌落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見到白馬義從的射術精準,齊天立刻喊道:“侯成!指揮軍士們躲到張掛好的牛皮後麵去。宇宮性,你去指揮弓弩手,伺機反擊!”侯成和宇宮性原本都是並州軍的將領,丁力死後,隨同高順等人一起投靠了齊天。另外還有魏續、宋憲等幾人也投靠了齊天,在齊天麾下號稱八健將。


    齊天的指揮馬上就起到了預期的效果。侯成帶著軍士們躲避到牛皮後麵,繼續用長槍不停地捅向聯軍的雲梯;而宇宮性是並州軍中出名的神箭手,帶著弓弩手們一邊躲避,一邊射箭還擊。


    局麵很快出現了顛倒,白馬義從們射出的箭矢,大部分都被城頭上張掛的牛皮擋了下來,隻有一小部分順著牛皮之間的空隙,射中了城頭上的守軍。同時,西涼軍的弓弩手們,在宇宮性這個神箭手的帶領下,居高臨下,對著孫堅率領的前部先鋒以及不遠處遊走的白馬義從,開始了淩厲的反擊,大量的箭矢帶著風聲從城頭飛下,讓孫堅所部和白馬義從都出現了不小的傷亡。


    聯軍的中軍處,賈願看到齊天守城的方式之後,嘴角噙著一絲微笑,悄悄對元起說道:“主公,你這位大哥,很是威猛啊。”元起被虯龍麵罩遮擋住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喃喃低語道:“大哥也會運用戰術了,當真是可喜可賀。“


    離元起不遠處的宇宮照烈,也觀察了到了局勢的不利,走到元起身邊道:“盟主,沒想到這個齊天不但驍勇過人,連排兵布陣也是行家裏手,當真不可小視。我軍是不是要改變一下戰術了。”


    元起點了點頭,向身後的方向說道:“左慈,帶著箭塔,去壓製住城頭射下的亂箭。讓入雲兄撤下來,白馬義從可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左慈答應了一聲,指揮著軍士推動箭塔離開了陣列。看到元起麾下的箭塔,居然可以移動,這又讓各路諸侯大吃了一驚,箭塔就是箭塔,它怎麽還可以移動呢?這是怎麽個情況啊?要不是正在和西涼軍交戰,恐怕就要有心急的諸侯過來找元起問個清楚了。


    高九丈,上麵有三個平台的箭塔,經過元起再次改良之後,移動速度快了很多。元起依照後世坦克履帶的方式,在箭塔的底部用圓木排成了一排,然後用熟牛皮把圓木層層包裹,大大減輕了推動箭塔所需要付出的人力。唯一的缺點就是,箭塔太過沉重了,往往推動出百米左右,包裹原木的熟牛皮就會被碾壓的破碎,失去了引導圓木向前轉動的包裹力。


    隨著箭塔投入戰場,宇宮性等西涼軍弓弩手,立刻被箭塔最頂端那一層聯軍弓弩手,壓製的抬不起頭來。虎牢關雖然是天險,易守難攻,但是並不代表虎牢的城牆有多高,隻是借助著關外相鄰的兩座險山,才構築城這一道虎牢天險,其高度,是如何也比不過九丈高的箭塔的。


    形式再次出現了逆轉,居高臨下的變成了聯軍的弓弩手了,由於是從高處向低處拋射,所以聯軍射出的箭矢,力道十足,夾帶著巨大的慣性,唿嘯著落向城頭。張掛在城頭的牛皮,在多次手損後,被從高處射來的箭矢洞穿,躲在牛皮後麵的一些守軍,因為視線被牛皮遮擋的原因,連躲都來不及躲,就被刺穿牛皮後的箭矢射殺。他們至死也沒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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