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水霧包裹著整個浴池,砌在池邊的黑石映著雪,黯黯發光。散漫地搭在石上,冷漪清的身子浸泡在泉水中,享受著這獨立露天溫泉的安靜,而靠在她胸前的腦袋,正是安靜的靈,他坐在冷漪清的腿上,放鬆地閉著眼,享受這暖暖的水溫。

    兩人月牙白的膚色,在水溫的浸泡下,泛出淡淡的粉紅。冷漪清慵懶的氣質在水的蒸騰下,透出一股糜爛的魅惑!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青色的酒杯,慢慢地輕酌杯中的冷酒,濃厚的醇香在舌尖纏繞,唿…好舒服!人間的一大樂事,也莫過於次。

    “靈,睡著了嗎?”

    抬著頭,仰望著上方的夜空,冷漪清輕輕地出聲,懷中的小人兒似乎不滿於她的出聲,懶懶地挪挪身子,更加舒服地躺在她的懷裏,靜靜地眯著眼,盡情地享受!

    這小鬼!緊緊地攏過靈小小的身子,冷漪清無聲地笑笑,實在是拿他沒辦法!悠哉地繼續品酒,體味這人間美味也!

    “嘶…啦…”突兀地破門聲在浴池裏顯得格外刺耳,何況破門的主人急促的喘息聲,打破了浴池的靜匿,平添了一份緊張。

    不悅地皺皺眉,慵懶地偏過頭,纖長細美的脖脛劃出完美的弧線,挑起眼角,冷漪清迷蒙的目光落在了不遠前的狼狽身影上,恩?是莫白!

    “對不起,我…我…”紅著臉,莫白慌亂地低下頭,對於眼前的狀況讓他手足無措。

    “把門關上。”到不是怕人窺見,隻是擔心冷風把把懷裏的小人吹病了。

    慌亂地關上門,莫白不安地縮在一角,拚命地低下頭,都快垂到肚皮上了,原以為他會在房中靜養,現在卻一副衣裳不整地站在這,難道,被人欺負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冷漪清並黑了臉,剛想詢問莫白,就被粗魯的破門聲打斷,嘖,當這裏是什麽!免費的公共廁所嘛!

    "小雜種,看你再跑。跑啊你!”三個粗暴的少年一邊咆哮,一邊伸手去抓角落裏的莫白。

    “放開我。”莫白拚命地揮動手,想要擺脫三個少年的糾纏。

    “嘁,還不跪下,翅膀硬了,啊?敢反抗了!”

    “惡心的家夥,再掙紮試試,今天非把你的屁股捅破不可。”

    “媽的!”

    空曠的浴池頓時變得一片混亂,嘈雜的咒罵聲甚是刺耳,讓人感到很不舒服。冷漪清輕輕地把靈放到一旁,讓他蹲在高高的石級上,泉水剛好沒過他的肩膀,不易受涼,安撫地摸摸靈的頭,這才起身!真是夠了,一群欠扁的小家夥!

    “嘩!” 出水聲不大不小,剛好足夠引起糾纏中四人的注意,不約而同,四人朝浴池的方向看過來。

    隔著薄薄的水霧,女人修長勻稱的身體正一點點地浮處水麵,月牙白的皮膚上滑過顆顆瑩亮的水珠,一頭散漫的黑發如水蛇般,伸延開來,幾屢發絲調皮地纏繞在女人瑩白的胸脯上,隱約勾勒出兩點紅莓,精致的五官在水霧裏,越發顯得糜媚,這女人真是該死的漂亮!

    池邊的三個少年不由自主地咽咽口水,yin糜的目光更家露骨地盯在了朝這邊走來的女人身上。

    冷漪清眯起眼,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氣下,魅惑地伸出舌尖在唇角上慢慢舔黏著,微啟檀口,暗啞的聲音緩緩吐出,

    “小鬼,我美嗎?”

    這真是致命的誘惑。

    “美……”無意瞟過三個少年的下麵,ying挺挺的欲望,冷漪清笑得更加邪媚了。

    “哦?要過來嗎?”修長圓潤的指尖劃著粉色的唇瓣,有意無意地伸進口中,輕佻地纏幾下小舌,帶出幾屢銀絲。

    畢竟是毛頭小子,被眼前yin糜的挑逗一激,便如惡狼般朝冷漪清撲去。

    “不要!別碰她!”突如其來,原本縮在角落裏的莫白瘋一般的衝上去,死命的從後麵撲到前麵的人。

    “媽的!”

    三人又像繩子般纏在一起,看著莫白拚命的樣子,冷漪清若有若無的帶出一抹笑容。現在的他,才像個男人。

    把目光收迴到向自己靠近的猥瑣少年,嘖嘖,那饑渴的饞樣還真是滑稽,快速隱去眼底的厭惡,冷漠地看著少年的手撫上自己的身體,嘲弄能夠地蔑視著少年在自己身上急切尋求發泄的模樣,冷漪清幽幽地開了口:

    “舒服嗎?”

    “恩…好軟…好香…”

    “讓你上天堂,可好?”抬起手,在少年稚嫩的脖脛上輕輕滑動著,從滾燙的皮膚上感覺著動脈跳躍的有力感。

    抬起頭,少年那張被欲望充斥的臉chi裸裸的映入眼簾,那迷蒙的雙眼,透出少年的無知與脆弱,看少年傻傻地點頭,冷漪清忍不住笑了,真是可愛啊…

    慢慢地收緊了握在少年脖脛上的手指,冷漪清一貫淡漠的臉上奇異的露出狂熱的饑渴,以及變態的激烈。

    “咳……”突然襲來的劇痛讓少年的欲望急速冷卻下去,紅潤的膚色由蒼白轉為深紅,本能地掙紮起來,才驚覺,掐著自己脖子的這隻手如灌了水泥,死死地扣著命脈,絲毫也不曾鬆動過。而這邊的異變讓在一旁打得大汗淋淋的少年們,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的冷漪清散發出莫名的壓力,臉上的狠戾,是真真實實的殺意。事實上,隱藏在纖長細美的身軀下那如鐵般的肌肉可不是開玩笑的,忘了說,冷漪清從小就對武術,拳擊,及射擊有狂熱的執著,何況作為監獄長,麵對的是多少窮兇惡極的罪犯,沒有足夠的力量,怎麽能夠立足呢!可想而知。扣住少年脖子上的手勁是多麽有力。

    看著一起來的朋友在冷漪清的手上一點一點的失去生命,其他兩個少年又驚又懼,隻能僵在原地,顫抖地張著口,無措的看著眼前的狀況。

    “我困了。”伴隨著水聲,靈揉著眼,喃喃地嘟道,散發熱氣的皮膚,粉嫩嫩的就像團軟軟的棉花糖,那雙迷蒙的黑眸被小手揉著,泛出微微的紅,真是個全身透滿倦意的小精靈。

    長抒口氣,冷漪清放開了手,任由少年如重物般墜到地上,狠命地吸氣唿氣,咳得像要把心也吐出來,甚至,那副身軀由於恐懼而不停地抽搐著。

    把自己的浴袍裹到靈的身上,說什麽也不願看到靈chi裸裸地暴露在眾人的麵前,就算自己現在一身不掛也不行!

    “你呀,別這樣就走出來,很冷,感冒了怎麽辦?”

    “困!”

    呃…這頗似撒嬌的口氣真是從靈口中冒出的嗎?怎麽可以那麽可愛,都不忍念叨他了,隻想馬上帶他出去休息。

    幫靈穿戴妥當,冷漪清起身抓起浴袍自行穿戴起來。狂熱的眼神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漠,先前 的暴虐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迴到了原來的樣子,一汪死水。

    “要和我們一起走嗎?莫白。”

    “啊…”莫白似乎還沒從震驚中迴過神來,語言沒法跟上,動作到也不慢,狼狽地爬起來,跟著冷漪清走出了浴室。

    “你今天從雪天裏走著來這裏和他們有關嗎?”一手牽著靈,冷漪清冷不防地問了一句,對於莫白放在自己身上探尋的目光,她自動忽略。

    身後一片寂然,莫白收迴目光,低下頭,抿著唇,默默地走在冷漪清的身後。

    不迴答麽?冷漪清無奈地輕笑出聲,還真是意外的固執啊,“剛剛挺像個男人的!”

    “啊?”

    “不是想要保護我嗎?”停下腳,冷漪清沒有轉身,她平淡地陳述著一件事實,“為了保護我,不是和那些孩子拚命了!那些在你眼中的惡魔,不是被你擊潰了嗎?”

    “……”

    “就這樣擊潰下去,不好嗎?”

    “不可以,不可以,我…”

    “那麽喜歡做弱者?甚至是會丟掉性命,也要逃避?”

    “我…”

    “那麽害怕嗎?”

    “是,害怕,非常害怕,怕自己…自己…就那樣…”莫白顫抖地幾乎說不下去,無法說出口的恐懼早已將他壓垮,他失去的,太多,太多。

    眯起眼,冷漪清迴眸一笑,悠悠地說道:“忽然覺得,莫安卓的悲哀究竟是為誰了。”

    犀利的眼神緊緊地盯住莫白更加僵硬的身板,她討厭總是縮在殼裏,不肯出來的一切生物,眼前瑟縮的男孩,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傷上一番。

    不知何時,螢站在長廊的一角,正靜靜地,注視著這邊,應該是剛洗浴完,螢的灰發濕潤的泛著水滴,潺潺的,濕了大片的衣服。

    不再對莫白說教,冷漪清徑直走出長廊,途經,把莫白交給了螢,她已經沒心情幫莫白處理擦傷。相信,像螢這麽暖的女人,應該會好好幫傷者上藥的。

    現在深深的長廊上,隻剩下螢與低垂著頭的莫白,兩人誰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沉寂的氣息就這樣彌漫著,螢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孩,男孩像株含羞草,緊緊地閉合著,找不到一絲開啟的縫隙。

    直到螢抬起手,慢慢地放在了莫白的發稍上,才點開這株閉澀的含羞草,她纖長瑩白的指尖挑過長長的發尖,讓莫白的眸子暴露在黑夜中,淺色的瞳孔帶著點點濕潤,如黑夜中的皎月,泛著柔柔的冷光,讓人不自覺的揉碎在其中。

    “白,我帶你迴家。”

    嘣!心髒似乎受到了重擊,一下又一下,漸漸地加重,映在眼中的少女,似乎在自己的腦中勾畫了無數遍。仿佛以前經曆的所有的時間隻是為了禁錮在這一刻。她是他的鑰,是為了開啟他這把鎖的鑰。

    “白,你可知道我等你已經千年了。”指尖一寸寸地劃過莫白的臉頰,螢輕輕地低吟道,如火般的目光裏是道不盡的疼惜與思念,“來,我帶你迴家。”

    牽過莫白的手,螢帶著他緩緩地走出長廊,一步一步走向了鎖的開啟地,齒輪啊,轉啊轉,轉啊轉,停不下來,一切都將重新開啟,承接前世的因,演化今世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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