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彤的聲音向著四周傳蕩,令無數人為之動容。


    來世再不為人!


    如此怨恨的詛咒,竟加持在自己身上。


    這是對今生命運,有多麽不甘?


    心中,又是有多麽的無助與絕望?


    很多人都想到了私下裏的傳聞,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


    “太可惡了,實在太可惡了!”


    人群之中,秋霜臉上充滿怒意,“堂堂一個帝國,竟然沒一個好人!”


    對那傳言,她當然不信。


    “這個女人,倒是也剛烈,隻是現在說出這種話來,又有什麽意義?依然沒有人信你!”呂良譏諷道:“就算信你又如何,誰又敢站出來?”


    華盛站在旁邊,眼中也是冷光閃爍。


    呂良微微一笑,道:“從一開始,你就不是主角,你隻是一顆棋子,一個誘餌!”


    接著,他的目光又從薑彤身上一掃,“可惜,留你有用,要不然倒是可以先讓我享用一番。”


    “星夜還沒出現?”呂良問道。


    “目前我們的人還沒有發現。”華盛不確定的說道:“該不會真的沒來吧?”


    “肯定來了,先拖延一下時間,魚餌撒出去了,要是沒有魚上鉤,豈不成笑話了?”


    此次他們就是用薑彤釣出星夜,然後殺死。


    就這麽簡單。


    “賤人,你覺得自己是冤枉的?”


    嚴一鳴得到授意,冷哼一聲,大聲道:“諸位,你們看這是什麽?”


    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


    嚴一鳴手中光芒一閃,多了一物。


    是一杆長槍,上麵遍布著裂紋。


    嚴一鳴催動長槍,上麵紋路亮起,有黑色的火焰激蕩而出,隱隱間有鬼影出現。


    “這是鬼炎槍!”


    人群之中,傳出驚唿。


    這杆長槍的名氣,實在太大了,跟混亂古琴一樣,都是天陰帝國的至寶。


    自從現世之後,鬼炎槍一直都在星夜手裏。


    今日怎麽會在這裏?


    “這是我們從這個賤人身上搜出來的,如果她不是跟星夜勾結,為何星夜要把如此至寶送給她?”


    嚴一鳴冷聲說道:“背叛帝國,殘害同門,這樣的賤人,來世也不配為人!”


    說話的嚴一鳴,一步踏前,踩碎了薑母掉在地上,祈求薑彤來世為人的黃紙。


    人群之中,議論聲又起。


    “諸位如果不信,可以叫費煉大師出來作證,當初星夜在星河古道,把得到的蛟蟒資源,全部贈給了這個賤人!如果二人沒有勾結,他為何要這麽做?”


    嚴一鳴高聲說道:“費煉大師,可否出來作證?”


    人群目光四掃,都在尋找著費煉大師。


    雖然費煉隻有星辰境,可在天陰帝國的名氣很大,即便是星罡境見到,也要客客氣氣。


    費煉自然是來了,但不是為了湊熱鬧,而是為了完成承諾,不曾想一直沒見到薑彤,直到今天。


    而眾人也在這時發現了他,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費煉身上。


    費煉冷哼一聲,道:“老夫受人之托,把資源交給這個薑彤姑娘,其他的事情,老夫一概不管!”


    嚴一鳴說道:“我們天陰帝國有這麽多人,星夜為何不把資源給其他人?給這個賤人,必然說明二人有染!”


    費煉繼續說道:“老夫沒有證據,不敢斷言!”


    看到費煉如此不配合,嚴一鳴的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顯然不好發作。


    那費煉雖說一直居住在星鐵城,可並不屬於天陰帝國管。


    “大師一心煉器,不知世間險惡,上當也屬正常。”


    嚴一鳴話鋒一轉,道:“星夜肯把鬼炎槍給她,自然是因為她聯合星夜,殺死了華典師兄!”


    “你胡說,華典不是薑彤殺死的!”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隻見一人從天空飛來,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衣袍,頭發綁成了馬尾,身上有數道傷痕,臉上也有血痕。


    人群之中,星夜看到香菱,表情微微一變。


    在他的認知裏,對方永遠是一身白衣,身姿飄然,如仙子臨世一般,不染塵埃。


    但在今天,她似乎從天上落下,被凡塵所侵染。


    “你怎麽來了?”


    嚴一鳴看到香菱之後,神情也是一變。


    為了防止對方來搗亂,他們安排了不少人阻攔。


    顯然,失敗了!


    “華典是當初在東華之地,被星夜殺死的,與薑彤何幹?”


    香菱看著嚴一鳴,大聲質問。


    被吊在那裏的薑彤看著香菱,看著她此刻憔悴的樣子,心中十分感動。


    不知道她一路走來,經曆了多少戰鬥。


    或許,她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個還關心自己,相信自己的人。


    嚴一鳴說道:“如果不是她聯合星夜,裏應外合,華典師兄豈會被殺死?要知道,師兄可是我們天陰宗的天才,戰力無雙!”


    香菱聞聲嗤笑,“別給華典臉上增光了,他跟他哥哥華盛都是一樣的貨色,一生之中從不光明磊落,偷襲才是他們的天性。當時他見星夜身受重傷,便想著上前撿便宜,結果被星夜反殺!”


    “你又不在現場,你怎能知道?”嚴一鳴質問。


    “還用在現場?隻要見過星夜出手,是個白癡都知道,星夜一直有隱藏的殺招,當日那呂良多麽囂張,在星河古道用星辰塔壓製他,結果又如何?還不是被打跑了?”


    遠處的呂良,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香菱譏諷道:“星夜連星辰塔的壓製都能破,還殺不了區區一個華典?”


    “香菱,你好歹也是天陰宗的弟子,總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嚴一鳴怒斥。


    “我早已脫離天陰宗,已經跟你們這些無恥之人劃清了界限!”


    香菱冷冷說道:“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們對自己人,都能顛倒黑白,哪有什麽威風?”


    她看向人群,“你們不是想知道真相嗎?今天我來告訴你們!當初華典偷襲生命垂危的星夜,結果被反殺,這是他活該!”


    “如果他的死,真的有其他隱情,為何這麽長時間,都沒有人出來質疑?”


    “真要因為此事,星夜給薑彤鬼炎槍,也早在東華之地給了,而不是在星河古道。”


    香菱立刻伸手,指著一個方向,“是華盛!這一切都是他這個卑鄙小人搞出來的!他跟華典一丘之貉,實屬陰險小人!”


    人群立刻看向華盛。


    對這個人,民眾們是不喜的。


    因為他的假情報,間接害死了帝國幾十萬大家,導致幾十萬家庭破滅。


    被眾人注視,華盛的臉色立刻陰沉起來,“香菱,你不要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


    香菱看著華盛,“星夜還在星辰境時,你就偷襲過他一次!在星河古道,你依然在暗中算計星夜,還想讓我用混亂古琴輔助你,結果我沒有答應,而你又去找了薑彤,懇求她,讓她幫你算計星夜。結果你的計劃失敗,薑彤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你!”


    “而你不僅沒有丁點自責,反而把一切栽贓嫁禍在她的身上,想再次利用她把星夜引出來!”


    此言一出,立刻引發大片嘩然。


    顯然眾人都沒有想到,中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相比沒有好名聲的華盛,眾人更願意相信香菱。


    感受到眾人的眼神變化,華盛怒道:“你可不要胡說八道,無憑無據,你這是汙蔑!”


    “汙蔑?”


    香菱譏諷道:“你數次暗中算計星夜,是不是真?”


    “星夜來到天陰帝國,哪一戰不是堂堂正正?而你,哪一次不是在暗中偷襲?”


    華盛冷哼道:“我那是計謀,叫兵不厭詐!”


    “我呸,明明是陰險的小人,竟敢說兵不厭詐!”


    香菱冷道:“我告訴你,星夜是不會來的!”


    “你又怎能知道?”


    香菱指著薑彤,“因為她的師門,她的家人,她效忠的國家,都不在乎她的生死,憑什麽讓一個敵國的人在乎?”


    “她一心為了帝國,你們都能冤枉她,用她的生命來設局,憑什麽覺得一個外人會來?”


    香菱越說越激動,“你們都不在意的,憑什麽讓一個外人在意?更何況,這個外人還是敵人?”


    華盛看著香菱,道:“你一口一個星夜,不惜貶低我們,也要抬高他,這麽急著替星夜說話,不就是因為他給了你一塊幽影的令牌嗎。”


    這句話,又在人群之中,引發了不小的震動。


    香菱跟薑彤,可都是天陰帝國的大美人。


    這星夜給了薑彤鬼炎槍,沒想到又給了香菱一塊幽影令牌。


    這手筆未免也太大了吧?


    “這是兩碼事,你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


    “不,這是一迴事。我們才抓住一個薑彤,你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


    華盛的嘴角,閃過一抹冷笑,“你這麽急迫,難道你跟星夜之間,也有什麽?”


    他的目光,在香菱身上,肆無忌憚的遊走,“或者說,你們兩個之間,其實是有什麽交易?所以,他才給了你幽影的令牌?”


    “閉嘴!”


    香菱氣得尖叫。


    “怎麽,是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


    華盛眼中有了一抹嫌棄,“看你平日間,也是一本正經,沒想到私下裏這麽不檢點……”


    “差不多就可以了,不就是引我出來嗎,何必要這般侮辱人呢?”


    星夜的聲音終於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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