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歌幾人都可以感覺得到,楚流殤身上的氣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給人的感覺很是不同。


    尤其是她的魂力,雖然等級還是沒變,就渾厚了許多,更加紮實了。


    他們開始對流殤的來曆好奇起來了,她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有一縷殘魂在鳳起樓第七層。


    “看我幹嘛,我什麽都不知道。”


    唯一清楚楚流殤來曆的宋初七卻是裝起了糊塗,拿著酒葫蘆走掉了。


    開什麽玩笑,楚流殤的身份是多少人用命才掩藏著的,怎麽能說說就說。


    那一邊,楚流殤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再次取出了那枚裝著蘊神丹的玉盒,注視良久。


    終歸是要吃掉了。


    楚流殤的目光慢慢變的絕決,手中的幻月消失,化做了霧朧的光芒籠罩住整個房間。


    蘊神丹是神品丹藥,盡管本性比較溫和,對服藥之人的實力沒有太大的要求,不過神品丹藥終究是神品丹藥,與旁的丹藥自然無法比。


    到時候必定引來不小的動靜,她能相信的,在最注要關頭能夠護住她的,也就隻有她的武器幻月了。


    流殤在房間中央打坐坐好,做好了準備之後,才是服下了神品丹藥。


    入口的瞬間有著微微的甜意與絲絲縷縷的暖意泛了上來,那股暖意漸漸充斥在四體百骸,將所有的寒冷都驅逐在外。


    流殤在享受著這暖意的時候,就已經是做好了準備。


    當那暖意越來越盛,有了燒灼感的時候,才是蘊神丹的藥力開始散發的時候,流殤運轉著全身的魂力,將每一分的藥力都運用起來。


    盡管全身上下仿佛置身於烈火之中,她也沒有絲毫鬆懈,不敢浪費一絲藥力。


    在流殤服下蘊神丹的時候,不管她保護措施做的再怎麽好,再怎麽努力,還是有些藥氣散了出去。


    出療傷蘊魂的神品丹藥,僅僅是那還小心流露出來的絲絲縷縷的藥力,聞著都叫舒暢起來,心情都好了不少。


    好在許如歌反應快,在感覺到藥力的第一時間,就開啟了中心護陣,不讓藥氣擴散出去,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尋著藥氣找過來了。


    “這是……蘊神丹!”


    宋初七感應到的時候,立刻嚇的酒都醒了,這丫頭簡直是胡鬧!


    宋初七與許如歌趕到的時候,傅君奕幾人已經在那裏了,他們離的近,自然來的比較快。


    彼時,屬於流殤的屋子外麵正流轉著一層光霧,將所有人都攔在外麵。


    “這是……”


    宋初七隻覺得這光霧很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


    “是幻月的自毀防護,旁人若想從外麵進去,除非擊破幻月。”


    溫聿的話說的很輕鬆,若不是他們見證了幻月的不一般後,還真會去試試。


    幻月也不知是什麽品性的靈器,楚流殤這樣低的魂力,都可以發揮出這麽大的威力,這自毀防護一出,當坐隻有許如歌能在不傷到自己的情況下破掉。


    隻是讓他們頗為難受的是,這自毀防護一出,如若有攻擊可以破掉,那這幻月會毀的幹幹淨淨不說,便是楚流殤自己都會受到重創。


    她可是在學院中啊,卻要用出這樣的招數,可見是並不信任他們。


    房間來,蘊神丹的融合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正在蘊養著她那千瘡百孔的魂魄。


    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隨著蘊神丹的蘊養,那些埋藏在靈魂深處的記憶一點點的被挖了出來。


    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小影,你是爹爹的珍寶,爹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人倒是挺多的,看來這些年你們過的挺自在呀。隻若我是你們,便不會輕易冒犯他人的領土。”


    “在我的地盤上,還想取我女兒的性命,你們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小影,記住,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活著,好好活著。”


    “關關……哦不,是小影妹妹,我叫莘闕,你要記住這個名字哦。”


    “想哭就哭吧,我又不會笑你。”


    “誰準你們欺負她的,不知道她將會是這裏的主人嗎?”


    “小影,你要快點長大呀。”


    “我會等你的哦。”


    “姐姐!你走慢點,我跟不上……”


    “姐姐,喏,我隻要難受就吃糖,吃過了就甜了。”


    “姐姐,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苦中有甜,一切似乎很溫暖的樣子,並沒有那麽難受。


    可是一瞬,畫麵突轉。


    “都是你!你就是顆災星!你為什麽要來到我們家!你害死了二弟不說,你還害死了我唯一的女兒,如果不是你,瀾兒還好好的!”


    “姐姐,我想爹爹了,你說爹爹長什麽樣啊。”


    “爺爺,不要,不要……”


    視線突然被黑暗包裹,不知是兩年,三年,還是四年,都是漫長的,永無邊際的黑暗。


    充斥在周身的,隻有冰冷,以及鮮血的鐵鏽味,傷口的腐爛味,和各式各樣的藥草氣息。


    讓人無法唿吸。


    刀子劃在臉上,一刀又一刀,從血肉被劃開的聲音,鮮血滴落的聲音,再到骨骼被磨響的沙沙聲。


    這一切都是那麽清楚,痛不欲生,仿佛此刻還在重演。


    楚流殤覺得自己仿佛要陷進這無邊的黑暗中,再無抽身,覓不得一絲光明的時候。


    她的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陣琴音。


    那人似乎好久沒彈琴了,很是生疏,甚至不怎麽好聽。


    可流殤的眼角,卻不由的劃落了一滴眼淚。


    屋外,傅君奕幾人看著彈琴的宋初七,震驚的無以複加。


    宋初七正抱著從溫聿那兒搶來琴,席地而坐,信手彈了起來。


    這琴技當真算不上好,與溫聿的天籟之音比起來,這簡直就是對聽覺的折磨。


    讓他們意外的,一向有潔癖的,對這隻琴愛護的不行的溫聿,居然對宋初七褻瀆他寶貝的行為無動於衷。


    甚至,他還偏著頭,仔細的聽著這首曲子,仿佛在聽著什麽天籟之音。


    一旁的許如歌,也是聽著這首曲子沉默了。


    雖說宋初七連一分韻味都沒彈出來,可是對他們而言,隻要聽到這首曲子,就是上天的恩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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