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在皮特的屋中的爭吵,唐夢琊和紫玲玎的關係已經降到了冰點,兩人自然是不會說話,紫玲玎在車後如果真如石頭一般,偶爾也是迴應幾句唐方的關切,說幾聲“不疼了”,“還行,”“往東南方向開”,除此之外,一聲不吭。


    開了幾日,車在靠近江西的一座小山村裏麵停了下來,這裏麵山路崎嶇,即便是唐夢琊的吉普也不能開進去,三人隻得下車,步行前往,繞過幾個村落,卻發現越發荒涼,估計是這等厲害的人物都喜歡隱藏在這些鳥不拉屎的地方,比如王家大宅,就在深山裏麵,不是有人引路,一般人很難找到,經過一座村子估計這村裏十年八年也難得見到一個外姓之人,剛一入村,就引來了一大群圍觀的村民,如同看著怪物一般看著三人,唐夢琊自然不肖說,立刻引來了好多村裏的閑漢,垂涎三尺的坐在草垛或者樹椏之上笑嘻嘻的看著,紫玲玎愛美自然是不想讓自己最醜陋的一麵被人看見,帶著一個鬥笠,用黑紗蒙了臉麵,但是曼妙的身材也是引來了一陣如饑似渴眼光。但是幸好身邊有著唐方這樣三大五粗長相兇惡的漢子坐鎮,這些漢子也不敢胡來。


    遮住了臉麵還這麽風騷,真不不知道若是她雙目複明了,天下間有多少男子會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唐方算一個,皮特勉強也算一個,唉。唐夢琊暗自一聲嗟歎,心中略略有些失落。


    “漢子,賣個婆娘給我怎麽樣,我出五百斤穀子。”一個閑漢笑嘻嘻地道。


    “我出六百斤,賣給我吧,我要那個。”一個閑漢指了一下蒙麵的紫玲玎,道,“怎麽樣?”


    “滾滾滾,都給我滾,不然老子揍扒下你們!”唐方惡狠狠地道。


    這些閑漢大笑起來,調笑的聲音此起彼伏,唐夢琊猛地將手裏麵的槍掏了出來,朝天鳴了一槍,但是漢子們絲毫不懼怕,一個人捂住了耳朵,道:“這爆竹的聲音好響啊。”


    紫玲玎找了招手,一個閑漢兩隻耳朵頓時豎了起來,紫玲玎問道:“方雲麟可是住在這裏的?”


    “誰?沒有聽說過。”那個閑漢涎著臉道,“我給你七百斤穀子,留下來做我媳婦怎麽樣?這村裏麵就屬我力氣最大,一日兩頓,管夠。”


    “去去去。”唐夢琊忙不迭地將這閑漢驅散,白了紫玲玎一眼道,“這都認識的什麽人啊,住在這樣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紫玲玎懶得跟她打嘴仗,喃喃道:“不在這裏,不可能啊,應該是這裏沒錯的啊?嗯,也許他現在更名換姓了,這下可就跟難找了。”


    這個時候,忽然村裏麵一陣鑼鼓之聲響起,村裏麵的漢子忙不迭地爬了下來,大聲囔囔道:“燒大器咯,燒大器了!”一溜煙的,頓時整個村裏麵跑的沒人了。


    整個村子裏麵頓時跑得隻剩下唐方三人,倒是一條草狗搖頭晃腦地跑朝著唐夢琊跑了過來,唐夢琊沒好氣地一腳踹了過去,“滾!找媳婦在那邊!”


    “燒大器是幹嘛?”唐方連忙問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也許方雲麟也在其中。”紫玲玎道。


    順著人流,果然三人發現村裏的人都在村頭的一塊平地上麵集合,一名看上去是長者的人在那裏燒香祭天,在供台上麵有兩個三四歲的小孩放在盤子裏麵,穿著這村裏應該是最能夠拿得出手的布料,打扮的粉妝玉琢,甚是可愛,村裏的人各個臉上亢奮,翹首期盼,隻有單單兩個婦人在一旁暗自垂淚。


    “這是幹嘛?”唐夢琊問道。


    “應該是在祭窯。”紫玲玎道。


    “祭窯?”唐夢琊皺了皺眉頭,問道,“用這對童男童女祭窯,難不成將他們活活燒死?”


    紫玲玎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了。這是這一代古老相傳的規矩,傳說燒窯新開,或者是要燒大器的時候,都會有用童男童女祭奠。”


    “都什麽年代了,這裏居然還有這這麽迷信的東西,不行,我要去阻止他們,這可是兩個孩子啊,這些人的心未免太毒了。”


    “這是他們的規矩,不是誰想破就能破的,我們還是先看看吧。”紫玲玎道。


    “冷血動物。”唐夢琊冷冷地道,他當日和唐方在白童子的村裏麵的時候,就是因為好奇,沒有及時的阻止,害的白童子活生生的枉死,趙寡婦活活逼瘋了,每每想起此事,唐夢琊都是後悔莫及,今日一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可能還按捺得住。


    “慢。”


    “怎麽,就知道你會見死不救,你不救沒有關係,我去,唐方跟我走。”說著唐夢琊便上前。


    “我說不救了嗎?”紫玲玎冷冷地道,唐方頓時眉頭大皺,這打了數日冷戰的兩位大小姐,終於開始針鋒相對的發作了。


    “你聽小紫把話說完……”


    “我就知道你偏心向著她”唐夢琊一跺腳,低聲罵了一句,看神色就知道定然不是什麽好詞。


    紫玲玎道:“燒大器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個上等瓷器出窯,步驟繁複,這以童男童女祭窯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你幹嘛非得等人最多的時候去,這不但救不了他們,反而會打草驚蛇了。”


    唐夢琊也是一個冰雪聰明的人物,知道紫玲玎說得在理冷哼一聲,就此打住,三人在這村中找了一戶看似還算幹淨老實的人家借宿,那家主人也還算客氣,見了白花花的光洋,自然是殷勤十分。


    夜色漸漸地黑了下來,三人分別找了一處房間睡下,夜色如勾,睡意襲來,唐方漸漸的意識模糊起來,不知道隔了好久,朦朦朧朧之間,仿佛看到一個身穿白色旗袍的女子站在紗帳外,手中提著一盞白色的燈,閃著奇異的白光。


    “什麽人!”唐方頓時警覺,頓時睡意全無,倏地睜開眼睛,赫然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影正立在蚊帳外麵,睜著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自己。


    唐方立刻掀開蚊帳,頓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營帳外麵一個穿白底黑花旗袍的女人,散亂的長發披在身後,群擺長得幾乎蓋過了她的小腳。


    她的手裏,提著一盞白色的紙燈,蒼白的十指瘦如枯骨,緊緊抓著燈把,平舉在胸前,頭發輕輕飄舞。


    在看女人的臉,那竟是一張恐怖至極的臉,蒼白如紙,五官湧著猩紅的鮮血,順著她的下巴一直滴了下來,將胸前染成一片眩目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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