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是世界表皮上的破損,原初之火的儀式,需要用存有超凡力量的的器具將鮮血點燃。


    浮士德從未執行過這一儀式,他本能感到其中蘊藏的危險,或許執行此儀式的人,少有能全身而退的。


    莉露露完全不明白超凡複蘇的世界,意味著什麽。


    或者說,即便是一臉嚴肅的浮士德,也並不明白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麽。


    “你堅持如此……”


    浮士德決定滿足莉露露小姐的要求,在她的身上執行原初之火的儀式。


    儀式所需要的存有超凡力量的器具——看起來很難實現,但浮士德實驗過後,發現隻要是自己使用過的工具、儀器,都可以滿足這項要求。


    他最後選擇了那柄警用迅捷劍作為儀式的器具。


    這把迅捷劍,本來應該是鴉巢鎮警局裏某位警察的佩劍。


    浮士德在時間循環裏取走了它,這柄劍就變成了一項不屬於本時空的器具。


    甚至連這把迅捷劍的材質,浮士德都懷疑已經產生了變化。如果能從更微觀的原子層麵進行觀察,很可能會發現這柄劍已有了某種量子質變。


    “解釋不清,量子力學;原理不通,量子力學……反正就萬事量子力學來解釋唄。”


    浮士德吐槽過以後,就從自己的房間裏取來浴巾,墊在了莉露露的腳下。


    “莉露露小姐肯定不會怕疼的吧?”


    “呃,應該……當然是肯定不會!”


    “你脫鞋,光腳站在浴巾上麵。”


    莉露露聽從浮士德的吩咐,甩掉棉拖鞋,露出帶有一點點粉紅血色的腳丫,赤腳站在了浴巾上麵。


    她懵懂地問:“這就好了嗎?我也和浮士德少爺一樣,是超凡者了吧。”


    浮士德長歎了一口氣:“才剛剛開始。”


    他兩手握緊迅捷劍,背負著沉重的壓力,兩眼的瞳孔則又一次漸漸變為灰白之色。


    一陣劇烈的恍神中,浮士德的意識下潛到了幽深的林地荒野,那是一片全無輝光的世界,觸目所及,皆為黑暗。


    吱——


    浮士德聽到了一種昆蟲的鳴叫聲,帝國國民習慣將昆蟲綱動物稱唿為“介殼種”。


    他聽得很清楚,這是介殼種的蟲叫聲。


    而且不僅是蟲叫聲,還有鮮血流動的聲音。


    在並無一絲光亮的黑暗密林中,浮士德的肌膚、雙腳,都觸及到了流動的血液。


    他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接著就連空氣都好像埋葬在了殷紅的海洋中——更準確地說,是黑白色的血海。


    一道血跡從浮士德的眼角淌下,他從恍神裏醒了過來,慢慢將迅捷劍的劍尖放在了莉露露的胸口上。


    “莉露露小姐,不要害怕……”


    冰冷的劍尖已經碰到了莉露露露在睡衣衣領外麵的皮膚,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胸口不禁泛起一片紅暈和雞皮疙瘩。


    劍鋒向下劃動,切開了莉露露的領口,劍尖落在胸口的中心位置上,稍稍刺入一點,挑出一滴血珠。


    “啊,痛!”


    莉露露脫口而出,那一滴血珠順著迅捷劍的鋒刃向下滑落。


    在鐵與血交匯的地方,浮士德凝神注視,那裏正燃燒起一枚火種的光焰。


    莉露露的目光也被火種的輝光所吸引,火焰是乳白色的,小而微亮,泛著和煦溫暖的光芒,讓她一下子忘掉了胸口的刺痛。


    浮士德則在竭盡全力控製那枚火種,他的意識更深層次地下潛到林地之中,隻有這樣,浮士德才能控製輝光,使它不至於對莉露露造成傷害。


    豆大的汗水從浮士德的額頭掉落,啪嗒、啪嗒,兩人都忽略了緊張凝重的氣氛,全都沉浸在了儀式當中。


    莉露露察覺不到危險,浮士德卻知道此時稍有不慎,火種就可能吞噬受術者,將她焚燒殆盡。


    飛蛾多在夜間活動,喜歡在光亮處聚集。


    原初之火的儀式內容,看來也屬於“午後零點之司辰——飛蛾”這位邪神的領域。


    浮士德用力提醒自己,這以後還必須去更多收集一些關於“邪神”的情報。


    一陣風吹開了窗簾,月光透過玻璃照了進來。柔和的月光,與火種的光輝十分近似。


    “不要緊張,也不要害怕,莉露露小姐,慢慢接受我進入。”


    原初之火的火種,最初在迅捷劍的鋒刃上,由莉露露的一滴血珠燃燒而成。


    接著這枚火種就順著長劍,向前移動,直到它緊貼在了莉露露的胸口上。


    莉露露也很緊張,她已經咽了不知道多少口口水,咕咚咕咚的,簡直要趕上喝水。


    “進,進來了嗎?”


    她完全聽從浮士德的命令,不得不說,每到關鍵時刻,女仆小姐的職業素養,都讓浮士德非常佩服。


    “應該是完成了,唿。”


    浮士德長長吐了一口氣,就在剛才的一瞬間裏,他的意識又從“林地”上升到了凡間,瞳孔裏的灰白色光澤也都消失不見。


    乳白色的火種從迅捷劍刺破的地方,燒進了莉露露的體內,火焰點燃了她的超凡之血,重新修複了世界的破損。


    “【占卜師】!?”


    浮士德和莉露露兩個人異口同聲,在原初之火點燃莉露露小姐超凡之血的瞬間,兩個人的腦海中就都多出了一串信息。


    超凡者可以從潛意識的海洋中,直接獲取關於性相、印記、職階和能力的信息。


    浮士德則是由於原初之火的作用,在他與莉露露的靈魂之間,搭建了一條橋梁或者說鎖鏈。


    現在他完全明白了過來,這條鎖鏈能夠在莉露露提高印記層數的時候,借由飛升產生的餘燼,來修複浮士德自己的靈魂。


    “【占卜師】,這是屬於‘燈’印記第一層的職階。”


    生命是束純淨的火焰,我們內心都擁有一顆無形的太陽,這便是“燈”。


    莉露露的性相屬性為燈。


    這和浮士德的性相屬性“蛾”,差別非常大。


    燈屬性代表的是智慧,知識,理智,啟明和光。從職階【占卜師】的名稱來看,燈屬性的能力應該與預測相關。


    也就是所謂的指路明燈嗎?


    儀式完滿結束,無聲中卻充滿了叵測的風險。浮士德脫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連迅捷劍都直接掉到地上。


    他身上布滿汗水,但靈魂卻像受到一場洗禮般,精神幾近於飽滿,甚至有那麽一點精力過剩的錯覺。


    ===


    燈是有“太陽之居屋”之稱的隱秘場所與其上光芒的準則。


    ——《防剿局檔案s.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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