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頭,陳殊開著車一路狂奔。不過二十來分鍾的時間,車子就開到了良庭大酒店,停了車,陳殊拔了車鑰匙就下了車。然後他就像一陣風一樣卷進了大堂,又衝進了電梯,出了電梯又一路跑到了賀妃玲告訴他的房間前。


    裏麵的賀妃玲徹底的睡死了,外麵的陳殊敲了半天門也沒有迴應。


    “完了,是不是死了?”陳殊想到她那破胃,止不住的一陣驚慌。他不敢再繼續敲門了,跑到旁邊的樓層服務台,他連說帶比劃表情到位的告訴服務員,有客人可能會死在房間裏了。嚇得服務員手直哆嗦,翻了半天房卡才找出了賀妃玲住的那一間。


    “哎呀,大兄弟,要是真死了,我可不敢進去啊。”服務員摸著牆根不敢再往前走。


    “那你房卡給我啊。”陳殊看她嚇得臉都青了,一把從她手裏奪過房卡,跑迴房間門口,他刷開了門。


    但他哪裏知道賀妃玲在門後堵了兩張沙發,門刷開了,卻根本推不開。


    “這門壞了嗎?”他又刷了幾遍,明明聽到滴的聲音,怎麽就是推不開呢。


    “完了完了,是不是死在門口啊?把門堵住了吧?”後麵的服務員說完還尖叫一聲。


    陳殊嚇得後背冒起了層層冷汗,咬著牙,他退後幾步,然後使足全身的勁朝那房門撞了過去。


    賀妃玲用沙發堵門時也沒個講究,一把沙發疊在另一把沙發上麵,這樣堆放著輕輕推門完全是推不動。重重撞門的話,就會像陳殊一樣。


    兩把沙發翻到在地,陳殊腳沒收住,衝進房間,被那沙發一絆,他撲了進去,剛好撲裏麵的那張沙發上,那沙發立不穩翻了過去,陳殊也就跟著翻了過去。這一跟鬥翻得,陳殊雙腳狠狠的砸到了賀妃玲的肚子上麵。


    賀妃玲本來做著美夢,夢裏,她正和她的酒肉朋友們抽煙喝酒玩女人,玩得正爽感覺天降一把大鐵錘狠狠錘了她一錘。


    “嗷”一聲,賀妃玲慘叫著跳了起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喝下去的酒頓時就全跑出來了。


    門外的服務員雖然戰戰兢兢,但聽著裏麵的動靜不像是死了人,於是她撿起了地上的房卡插到了卡槽裏。


    房間裏燈火通明,陳殊這才發現自己被兩張沙發絆到了,床上也沒有春色無力,隻聽到賀妃玲嘔吐的聲音傳來。剛才那一腳,好像……是砸在賀妃玲的肚子上了?


    “賀妃玲。”陳殊抓著床爬了起來。


    賀妃玲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整個人都天旋地轉的,那淩空一腳真是差點沒要她老命。她覺得五髒六俯可能都移位了,聽到陳殊的喊聲,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要不然陳殊怎麽會冒出來了。


    “沒事兒吧?”門外的服務員高聲問。


    “沒事兒沒事兒,這裏我會幫你打掃,麻煩你關上一下門。”陳殊扭頭也喊道。


    “哦。”服務員關上了房門,鎖上門後她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妥,算了,迴去睡覺吧,管客人怎麽弄?


    “妃玲。”陳殊看她吐得痛苦,捏著鼻子挪到了她麵前,“你怎麽樣了?”


    賀妃玲痛苦得涕淚齊下,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她一定是見了鬼了,為什麽陳殊會冒出來,為什麽有他的地方,她總是無比的倒黴?


    “我扶你去廁所洗洗吧?”陳殊捏了半天鼻子,看她吐不出來了後,甕聲甕氣的問她。


    賀妃玲無力的抬起了手,陳殊用力將她攙了起來。這一起身,賀妃玲又感覺到肚子一陣抽痛,下身一熱的感覺。


    操,大姨媽也來了?她本能的伸手一摸,粘糊糊的,抬起手,全是血。


    陳殊怪叫一聲丟開了她,賀妃玲身體一歪往地上摔去,陳殊的反應還沒被狗吃掉,在她撲街前抱住了她但他真的嚇壞了。眼裏隻看得到賀妃玲那滿手的血,完了,賀妃玲真的要死掉了嗎?


    “妃玲?”他嚇得聲音都變了,“我剛才那一腳是不是踢破了你的腸子,還是肝或者是腎?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不要怕,你不會死。你看我出了兩次車禍,失了兩次憶,我現在也好好的。去醫院,我們去醫院。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會好好把陳小煩養大,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娶一個女人。呸呸呸,你不會死,你肯定不會死。”


    陳殊彎腰要將她抱起來,無奈手抖得太厲害,他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試了幾次他腿軟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有點兒想哭了,為什麽他陳殊和賀妃玲的命運這麽多舛?上天就不能對他們好點兒嗎?他也沒有要求變成王思聰,咋老天就看他那麽不順眼。動不動就讓他失憶,動不動就讓賀妃玲遭點災。


    真是去他媽的,明天他就要個空曠處去好好問問老天,這都怎麽會迴事兒?


    賀妃玲胃裏燒心肝的痛,下身又粘糊糊的,再看陳殊嚇得一張臉慘白的。她想,這二傻子是指望不上了,算了,還是靠自己吧。


    就這樣,賀妃玲爬了幾步到牆邊,然後扶著牆困難地走進了廁所。


    “妃玲。”陳殊看著她扶著牆進了廁所,總算迴過神來了,他起了身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廁所門口。見賀妃玲趴在洗手台上,臉埋進了洗臉盆,他真的要嚇瘋了。


    “妃玲。”他伸手去拉她。


    賀妃玲擺了擺手,她現在宿醉醒來,頭痛得厲害,隻想泡個冷水臉。陳二傻跟瘋了一樣,一會兒一會兒的就鬼叫鬼叫的,真是鬼嚇不死人,人卻能嚇死人。


    “我打120,你堅持一會兒。”陳殊如夢初醒般,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他就要去打120。


    賀妃玲簡直要被他氣死了,莫名其妙冒出來不說,還砸她一腳,害得她吐得半死,還把大姨媽給吐來了。他不趕緊扶她進來洗洗就算了,還嚇得癱在地上不能動彈了。現在她想洗把臉,他要去打120。


    就問氣不氣人?是不是要氣死她?


    “打你妹啊?”賀妃玲從水裏提起頭,衝他吼了一嗓子,一把拍掉了他手上的手機。


    陳殊看著她披頭散發,整張臉濕淋淋,還有水順著頭發臉頰往下淌,再往下麵,有黑褐色的血順著她的褲腳往地上滴。他呆怔,不是他不想尖叫,是真的被嚇傻了。


    水鬼……大概就是長賀妃玲這個樣子吧?


    “出去,我洗澡。”賀妃玲瞪他一眼。


    陳殊還是呆怔著。


    賀妃玲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推他,算了,反正也被他看過。她現在來大姨媽,他也不敢對她怎麽樣?本著這樣豪邁的想法,賀妃玲扶著牆進了浴室,然後關上了玻璃門。


    陳殊呆怔著看她進了浴室,裏麵的那隻水鬼開始脫衣服,先是脫了上麵的,然後脫了內衣,長褲,最後小內褲也脫掉了。


    他咽了咽口水,三魂六魄開始歸位。


    “妃玲,你沒事兒吧?”他問。


    “你是真傻啊?你能不能換個問題?”賀妃玲真是服了他了。


    “你需要幫忙嗎?”陳殊真的換了一個問題。


    賀妃玲想仰頭噴血,幫你妹的忙,幫她洗澡嗎?


    “需要。”賀妃玲道。


    “幫什麽忙?”陳殊一聽激動了,立刻拉開了玻璃門。


    賀妃玲背對著他:“去幫我買內衣內褲,再買一包xx牌的夜用衛生巾,如果有賣衣服的還沒關門,順便幫我帶件衣服迴來。”


    “啊?”陳殊傻眼了,“你真的沒事兒嗎?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我還死不了,隻是喝多了,又被你踢了一腳。洗個澡,有了衛生巾,應該能活過來。你能滾出去嗎?”賀妃玲拿著噴頭,威脅地看著他。


    陳殊這才鬆了一大口氣,剛才真的是嚇死他了。


    “出去就出去,就你那兩隻小咪咪,還沒我的大呢……”水噴過來之前,他眼疾手快的關上了玻璃門。


    出了廁所後,他把東倒西歪的沙發先扶好了,看著地上的嘔吐物。他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出了房間。找了服務員,好話說盡,硬塞了兩百塊,服務員這才高高興興的起了身往賀妃玲住的房間走去。


    陳殊下了樓,在酒店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裏買了衛生巾和內衣褲。他從沒買過這些東西,但莫名的,他十分從容,就像這是他應該做的事情一樣。


    大半夜的衣服是沒地方買了,陳殊拎著這些東西迴到了樓上。


    房間已經被服務員打掃幹淨了,還噴了消毒水。


    賀妃玲聽到陳殊的腳步聲從廁所裏伸出頭來,她在馬桶上坐了半天了,二傻子總算迴來了。


    “給我。”她指著他手裏的東西。


    陳殊拎起來看了看:“沒洗哎,你確定就這麽穿嗎?”


    “先救急,管不了那麽多了。”她晃了晃手。


    陳殊把東西給了她。


    半晌之後,賀妃玲裹著條浴巾出來了。陳殊背靠著牆站著,賀妃玲總算從水鬼做迴了人。


    “你怎麽來了?”賀妃玲這才有空問他。


    “你男朋友讓我來的。”陳殊摸摸鼻子。


    “你幫他來抓奸的吧?”賀妃玲走到沙發坐了下來,洗了個澡,她現在舒服多了。


    “以為能抓個現場,結果差點沒一腳砸死你。”陳殊有些悻悻的。


    賀妃玲瞟他一眼,撐著頭斜眼笑:“怎麽?你和慕容乙結盟了?”


    “結你的大頭鬼。”陳殊走到她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慕容乙非說我跟你在偷情,你說我能受這冤枉嗎?所以,我得來看到底是哪隻鬼讓我背鍋?人呢?男的女的?”


    “你覺得呢?”賀妃玲嘲弄地看著他:“你希望是男的還是女的?”


    陳殊盯著她看,答非所問:“你看上了慕容乙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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