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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一到,天氣就變得非常冷了,而莫如雪這些年來身子越來越弱,也越來越怕冷。不過,憑著謝長璟對她的寵愛,內務府總會將上等的炭火盡可能送較多的數量來,所以,這月華宮就算是到了冬天,也還是暖如初春一般。


    不過這些天,宮中的人卻是忙得熱火朝天,因為這一年到頭又快要過年了。


    今年與往年不同,是謝長璟初登帝位的除夕,更加會好好慶祝一番。因為今年與往年不同,各地方的官員都會準備些禮物送到京城來。如果他們送的東西能被皇室收下,還能有榮幸列席除夕的宴會,能瞻仰新帝的風采,這些官員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巴結拍馬屁的機會了。


    可是,按照以往的規矩,這些東西都會事先由內務府審查之後,再送到皇後那邊去過目。但從前蘇婉兒對那些地方上送來的東西都不怎麽滿意,那些地方的官員沒有過了皇後這一關,每年幾乎都是空手而返。


    今年卻是不同了,這些東西謝長璟之前就吩咐過內務府了,送進宮來之後先交給月華宮看過之後再送去永寧宮。對於謝長璟的命令,內務府的那些奴才們當然是遵從了。況且如今宮中也沒有正宮皇後,就算是先送去月華宮,上官倩不過是貴妃,再不滿意也不能說些什麽。


    “娘娘,這是各地方的官員今年進獻禮物的禮單,皇上吩咐奴才們,審查之後要先送到娘娘這裏來,讓娘娘先行挑選。”


    說著,銀鈴從內務府的太監手中接過了一張大紅的禮單,送到了莫如雪的手邊。以往這禮單都是先給皇後過目了之後,才會按等級傳遞下去,而蘇婉兒總是不滿意這些禮物,所以莫如雪也就從來都沒有審查過禮單。


    她打開禮單,漫不經心的看著,這些東西大都是一些金銀器皿,要不就是地方上特有的,比如蜀地的蜀錦,揚州的刺繡屏風團扇之類的,沒什麽特別的,也難怪蘇婉兒往年都看不上了。


    突然,有一件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來自雲州的初雪圖,被雲州知府列在了禮單的最後一項,看樣子雲州知府並不看好這樣禮物。這禮物既不是珠玉金銀又不是綾羅綢緞,在知府看來,也許是沒有什麽價值,但是,莫如雪卻看中了這個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她七歲生辰那年,也正巧如她出生那年一般,是初雪之日,哥哥那年送給她的生辰禮物就是一幅初雪圖。因為雪隻是白茫茫一片,很少有人會以雪入畫,所以莫如雪才會這麽驚訝的。


    當年她明明是親眼看到哥哥被困在火場中的,不可能是哥哥啊,難倒,隻是巧合嗎?


    想到這裏,莫如雪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心情,她用力的合上了禮單。那些不明真相的奴才隻以為是哪裏不合她的意,觸怒了她,連忙嚇得跪下來請罪,“如妃娘娘恕罪!如妃娘娘恕罪啊!”


    莫如雪擺了擺手,“你們起來吧,本宮並沒有生氣。隻是,這雲州進獻的初雪圖,你們可以拿到月華宮來,給本宮看看嗎?”


    那些奴才們相視一眼,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太監迴答道:“如妃娘娘,這幅畫因為並不是什麽奇珍異寶,所以雲州知府忘記把畫一起放進禮箱送進宮,奴才們也是剛剛來的路上才發現的。”


    莫如雪的眼眸微微一轉,因問道:“你們可知道,這畫是誰畫的嗎?”


    太監迴答道:“娘娘,這些禮物都是各地方的知府大人進獻的,奴才們也不清楚到底出自誰的手。不過……”


    見到太監欲言又止,莫如雪連忙追問道:“不過什麽?”


    “迴娘娘,不過奇怪的是,這畫並不值什麽錢,與其他禮物比起來也遜色許多,但這三年來每年都會出現在禮單上,自然了,今年也沒有例外。”


    這就更加奇怪了,雲州知府送這些禮物進宮,當然和其他知府的目的是一樣的,想借機巴結,肯定都會送一些貴重的東西,怎麽會讓一幅不值錢的畫連續三年都出現在這禮單上呢?這事情,還真是有點奇怪。


    莫如雪像是打定了主意,“就這樣吧,你們讓人立即把這幅畫送進宮來,本宮甚是喜歡。另外,進獻這幅畫的雲州知府,除夕宴會上給他個位子。”


    內務府的太監們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連聲答應了,本以為這位如妃娘娘會挑選一些貴重的東西的,卻沒有想到她居然看中了一幅最不值錢的畫,也真真是奇怪。


    至於謝長璟聽說莫如雪有喜歡的東西,也不在乎這東西是什麽,對他來說,隻要他的雪兒喜歡,什麽東西都可以給她。哪怕莫如雪要的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也會摘下來送到她麵前。


    於是,謝長璟親自下旨,讓雲州知府把那幅初雪圖送進宮,在除夕宴會上雲州知府也成了唯一一個有資格參加的地方官員。其他的官員都非常好奇,這雲州知府到底進獻的是什麽寶貝,能讓當朝寵妃青眼有加,爭得了除夕宴會上的一席之地。


    就連雲州知府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那幅看起來不值一錢的畫,竟然能入得了如妃的眼,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聖旨到了,他當然二話不說就把那幅畫交給了傳旨的太監帶進宮去了。


    這幾年那幅畫都會出現在禮單上,雖說那位年輕的畫師的確技法高超,但跟那些真金白銀比起來,畢竟遜色一籌,更何況這畫還不是什麽名家的真跡墨寶,就根本不值得什麽錢。若不是那位畫師這三年來每年都拿出一筆錢給他,他也不會做這種無謂的事情。


    卻沒有想到,能幫自己進宮的,居然就是這幅畫。


    當這幅初雪圖出現在莫如雪的麵前時,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雖然這幅畫和她小時候的那幅並不一樣,但她就是能從這幅畫中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看到這幅畫,莫如雪的情緒居然破天荒的失控了,她緊緊地抱著那幅畫,給她的感覺真的就像哥哥那樣溫暖。


    這讓她更加疑惑了,當年她明明是親眼看到哥哥自己甘願困在火場也要把自己送出來,她是親眼看到哥哥留在火場裏的。那場大火,哥哥被困在裏麵,怎麽可能還活著呢?可是,如果哥哥真的死了,這幅畫又做什麽解釋呢?


    看來,這件事必須好好查一查了,盡管可能性很小,但是隻要有一點點的可能,她也不想放棄。等雲州知府除夕那天進宮的時候,莫如雪一定要找機會問個清楚。


    而且,當年是陳大娘把她從將軍府給救迴來的,關於這件事,她看樣子是有必要去找陳大娘問問才行。


    謝長璟處理完了朝政之後,還是和往常一樣,擺駕月華宮。他想著今天莫如雪應該會因為那幅畫心情好一些,自己當然要過去看看她。


    “皇上駕到!”


    伴隨著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高聲通報,謝長璟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走了進來,他冠玉束發,風度翩翩。如此俊美,真不愧是這南靖的天子,真可以算得上這南靖的第一美男子了啊。每次謝長璟和莫如雪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美,看起來就是天作之合,非常般配。


    他進來的時候,莫如雪還是一樣沒有給他什麽好臉色,就連他身邊的那些宮人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實在搞不懂,就算這如妃娘娘再怎麽美,可是她總不給皇上好臉色,很不是抬舉,實在是不識好歹啊。可非常奇怪的是,皇上偏偏就這麽寵愛這位如妃娘娘,還真是奇了怪了。


    “雪兒,今天那雲州知府送來的畫你還挺喜歡的,若你喜歡的話,我就把那個畫師宣進宮來,專門給你作畫。”


    謝長璟輕輕摟著莫如雪的腰,進到了內殿,隻要是能讓雪兒高興起來的事情,他做什麽都願意。


    莫如雪卻搖了搖頭,“暫時還不用,隻是多謝皇上,能聽臣妾的,在除夕宴會上給雲州知府留一個位子。還有,臣妾有一事相求。”


    謝長璟微微一笑,“傻丫頭,你有什麽事就說吧,你的請求,我什麽時候不答應的?咱們倆之間,用不著這麽見外。”


    “是,等到除夕宴會那天,臣妾還有關於這幅畫的具體事情想要問一問那位知府大人,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允許。”


    莫如雪這麽多天來,這還是第一次對他這麽低聲下氣的。而且,那雙美麗的眼睛秋水盈盈,不管是哪個男人看了都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這時,謝長璟再也無法遏製自己內心這些天對莫如雪的渴望了,這些天他雖然留宿在月華宮,可是莫如雪一直在生他的氣,都拒絕跟自己親熱。而那種事,莫如雪不願意的話,謝長璟也不願意太勉強莫如雪。但是現在,麵對著主動投懷送抱的莫如雪,謝長璟再也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了。


    他就這樣把莫如雪橫抱起來,一直走到了裏麵的床榻上,拉下了床帳,兩個人的衣服一件一件飄落在地,床上也傳出了因為那翻雲覆雨之事的xiaohun之聲。


    銀鈴當然明白他們在做什麽,連忙擺擺手,讓其他人都出去了,自己把門給帶上,也離開了。他們兩個之間最近幾天總是關係不太好,希望今天他們倆能好好的談一談。


    完事之後,莫如雪因為太累,已經連眼睛都睜不開來了,但是謝長璟的雙手還是很不安分的遊連在她身上,時不時地還會再吻她那已經紅腫的櫻唇。大概是克製了好久的緣故,今天謝長璟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熱情,要了莫如雪一次又一次,最後折騰得莫如雪幹脆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雪兒,你說的事,我都答應你,隻要你留在我身邊,什麽我都答應你。”


    謝長璟看著莫如雪的睡顏,語氣溫柔,充滿了愛憐。


    莫如雪靠在他懷裏,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了,隻是用鼻子輕輕發出一個聲音而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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