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場中的局麵是一動一靜。


    王勖靜,宮若梅動。


    可就在兩人交手了百餘招之後,本來一直選擇防守的王勖忽然腳步一晃,竟然也開始遊走起來。


    霎時間,場中身影獵獵,一襲藍衣的王勖和一身黑衣的宮若梅仿佛化身成了一對藍黑蝴蝶般翩翩起舞。


    開始時,眾人隻以為王勖是改變了應對策略,可是很快他們便發現了不對——


    “等等,王勖剛才施展的這招……”


    “這……這不是八卦掌嗎!”


    “對,就是八卦掌!”


    “沒錯沒錯,剛才這招分明和宮二小姐施展的一模一樣!”


    “可王勖怎麽會八卦掌了?”


    “是啊,他分明是詠春門人,也沒聽人說他是帶藝拜師啊。”


    “等等,諸位,難道說——剛才王勖一直防守,其實是為了偷學宮家六十四手八卦掌?”


    “這怎麽可能!”


    “對啊,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如果不可能,那王勖現在施展的八卦掌又如何解釋?”


    看到王勖竟然和宮若梅一樣施展出宮家六十四手,圍觀之人頓時一片嘩然。


    如果說他們隻是驚奇的話,那身為局中人的宮若梅,此時心裏的震驚隻能用翻江倒海來形容了。


    旁人或許還不確定王勖施展的到底是不是八卦掌,但是宮若梅此時已經確定了,王勖施展的正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宮家六十四手!


    “他……他竟然在和我對戰的過程中就把我門的六十四手給學了過去?”


    意識到這一點,宮若梅的心神頓時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因為王勖能做到一點,意味著她和王勖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了遠超她想象的地步!


    又鬥了三五招,宮若梅忽然身形一晃跳出戰局,神色複雜地看向王勖。


    “你……你是從哪學的宮家六十四手?”


    哪怕心裏早有了猜測,可宮若梅還是不敢置信。


    “宮小姐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王勖微微一笑:“隻可惜,我看了兩遍,宮小姐始終沒有用出六十四手中的殺招——葉底藏花。”


    得到王勖的肯定,宮若梅臉色頓時一白,她嘴唇緊抿,道:“哼,想看葉底藏花,你還不……我偏不讓你看!”


    她本想說你不配,但是想到王勖的實力,這話再也說不出口,隻得臨時改口。


    不過“我偏不讓你看”這話一出口,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因為這語氣顯得有些撒嬌的意味。


    好在王勖似乎根本沒有察覺這些,隻是不住搖頭:“那太遺憾了,我久聞宮家‘葉底藏花’的大名,卻不想宮小姐如此吝嗇。”


    看到王勖那鬱悶可惜的樣子,宮若梅心中不禁生出一陣快意,不過隨即她便醒悟過來,暗自警醒自己:宮若梅啊宮若梅,你怎麽能僅僅因為王勖鬱悶就開心呢,也未免太沒出息了一些。


    反省一陣,宮若梅臉上重新恢複清冷,道:“王先生,你別得意的太早,我承認,今天這次比武,是我輸了,我認。”


    “宮小姐過謙了,是我……”


    王勖正想說些客套話,就被宮若梅打斷:“我話沒說完,王先生,我想說的是,雖然這次比武是我輸了,但是下次,我一定會連今天這次一起贏迴來!”


    “……呃,咳咳,好吧。”


    看到宮若梅那倔強不認輸的眼神,王勖心裏忽然一動,道:“也罷,既然宮小姐如此說,那就請宮小姐你定個時間地點,在下隨時奉陪。”


    “時間地點?”


    宮若梅低頭微微沉思。


    這個時間不能太早,太早自己的實力必然還追不上王勖,同樣也不能太晚,太晚容易被人說閑話。


    想了一會兒,宮若梅心裏有了主意,抬起頭道:“時間就定在明年臘八,至於地點,這次我在佛山,那明年你便去奉天找我,如何?”


    “明年臘八,奉天?”


    聽到這個時間地點,在看到宮若梅眼中一閃而過的慧黠,王勖登時明白了她的意圖,不過他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好,一約既定,萬山無阻,明年臘八,我必準時去奉天赴約!”


    啪!


    兩人擊掌為誓。


    ……


    時光飛逝。


    眨眼間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這兩個月裏,王勖每日除了打磨自身基礎之外,便是收集各類武學書籍,想要從中找到通往更高武學境界的路。


    但是可惜,這個世界的信息傳播途徑實在太少,再加上許多門派對於自家秘籍全都敝帚自珍,即便王勖花費了大力氣收集,也沒有收集多少有用的東西。


    這天,吃罷早飯,王勖對葉問說道:“師父,弟子想去北方遊曆一段時間。”


    “去北方?”


    葉問還沒說話,張永成便道:“怎麽想著去北方了,現在世道這麽亂,外麵多危險啊。”


    “師母,外麵亂是亂了一些,但弟子又不是去外麵惹事的,遇到動亂隻要老實躲在一旁,總歸沒問題的。”


    王勖笑著安慰。


    有著時間重啟能力,王勖還真不擔心遇到什麽危險。


    “非去不可嗎?”


    張永成皺眉道:“等到了太平年景再出去不行嗎?”


    “太平年景?”


    王勖心裏一笑,那要等二十多年了,嘴上卻是解釋道:“師母你也知道,南方武林各門派的功夫我基本都見過了,但北方各家武學我卻所知甚少。這次出去我就是打算和北方各家門派進行切磋交流,增加一下自己的見識,免得坐井觀天。”


    張永成還欲再勸,就被葉問製止,道:“永成,王勖說的也在理,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他還年輕,想要出去闖蕩一番也正常。”


    哪個男兒年輕時又沒有一番闖蕩世界的雄心壯誌了?


    “唉!”


    看到葉問同意了王勖的請求,張永成不禁歎了一口氣,問道:“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北邊冷,我為你準備一些禦寒的衣服。”


    “謝謝師母,我一周後離開吧。”


    王勖也需要時間跟佛山的朋友告個別,畢竟等到明年七七事變之後,王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迴來。


    七天後。


    佛山火車站。


    葉問、張永成以及王勖的一些朋友都來送他北上。


    “王勖,路上千萬注意安全,這些錢你省著些花,在吃的方麵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張永成好似老母親一般不住的在王勖耳邊念叨,不停囑咐他一些瑣碎的小事。


    聽著張永成的殷勤囑托,王勖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當年自己上大學時母親的影子,他眼眶微紅,不斷點頭應是。


    嗚~~!


    隨著火車汽笛拉響,王勖深吸一口氣,邁步上了火車。


    “對了,師母,在我床底下有一個鐵盒,裏麵有我給你們留下的一些禮物,等會兒你和師父迴去千萬收好。”


    火車即將發動之際,王勖忽然湊過來在張永成耳邊說道。


    “禮物,什麽禮物?”


    張永成正想詢問,火車門卻已經關閉,將她與王勖隔絕開來。


    隔著車窗,王勖對眾人不斷揮手再見。


    “怎麽了,王勖剛才說什麽了嗎?”


    看到張永成似乎有話要問王勖,葉問好奇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隻說床底下有什麽禮物……”


    張永成搖了搖頭。


    等迴到葉家大宅,葉問夫妻二人來到王勖的房間,從他床底下拉出了一個沉重的鐵盒。


    “這是什麽東西,還挺沉的?”


    葉問把鐵盒放到床上。


    “我也不知道,王勖隻說是給咱們的禮物,可能是一些……啊!”


    張永成正猜測著鐵盒裏麵會是什麽東西,就看到葉問將鐵盒打開,露出了整整一箱子的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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