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詩社的氣氛變得森然,幽靜。


    “殿下,你做點好事可行?”


    孟嚳氣得不輕,恨不得一板磚砸她臉上,喝了口茶,鄙夷道:“你看看現在,整個詩社的人都對我有意見…”


    “我該如何?”


    來詩社的人那一個不知道孟嚳身邊坐的是長樂公主?那一個不知道那個黑貨就是孟嚳?而他們那一個不想成為駙馬?


    現在好了,長樂成功吸引了整個詩社的注意,孟嚳也成了整個詩社的針對對象。


    “活該,叫你嘚瑟!”


    長樂撇嘴,笑嘻嘻的喝了一口茶,大眼睛半眯著,期待上演一場好戲。


    ………


    “噗嗤…”


    樓下突然傳來古怪的聲音,既如少年,又如少女,很是奇特。


    “那個黑炭臉就是孟子然?雖然不算醜,但是好黑啊,要不是今天燭光逼人,我恐怕還看不見他!”


    她的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詩社,直達孟嚳耳中。


    ………


    大姐!


    蕭淄河敢怒不敢言,暗道:孟子然,算我對不住你,以後會補償給你的!


    誰讓我攤上這麽個大姐…


    韋君禦口中的酒都直接噴出來了,又不敢笑,憋得臉都紅了。


    哈哈!


    孟子然,你小子完了,被這個女流氓盯上,估計你不缺胳膊少腿,就得脫層皮啊!


    “哈哈,蕭如意看上孟子然了!”


    “好事好事,真是郎才女貌!”


    “是的是的,各位都是了!”


    “哎,我替蕭如意感到不值,畢竟孟子然那貨如此之黑,蕭如意這等極品女子若是與他共結良緣,那不是花鑲牛糞麽?”


    …………


    孟嚳臉色更黑了。


    花鑲牛糞,你特麽的是在說蕭如意一朵鮮花插在我這坨牛糞上?


    這尼瑪,原來這個短語還是這樣來的…


    “那位兄台,既然你喜歡,你和蕭姑娘談談,說不定你就可以花鑲牛糞了!”


    孟嚳撇嘴一笑,立馬拱手施禮,不等那人迴答,大聲吼道:“蕭姑娘,那位仁兄說他心悅你,希望你能給他一個機會!”


    這聲音傳入所有人耳朵裏,眾人一愣。


    無恥!


    要知道這裏是唐朝,表達情愛還不能那樣明顯,若是說出口,就要信守承諾,不然會被女方家裏人教訓的。


    “什麽?”


    蕭如意一愣,突然道:“算了,我不喜歡那種瘦弱的,經不起折騰!”


    慚愧慚愧!


    蕭淄河整個臉都埋進肚子裏了,不敢抬頭,心裏難受無比,暗道:大姐,你還是迴去吧,我都沒臉見人了。


    “哈哈,淄河,莫要生氣!”


    韋君禦故意調侃蕭淄河,道:“說不定你姐就嫁出去了,以後你也不用擔驚受怕的!”


    哎呀…


    我差點忘了!


    蕭淄河突然發笑,突然道:“確實如此,君禦說的是極!”


    砰!


    一個茶杯碎了,嚇得蕭淄河和韋君禦立馬閉嘴,不敢再說。


    蕭如意拿出繡帕,擦拭自己的手,很是嚴肅的看著孟嚳,道:“黑炭臉,真是可惡呢!”


    她剛才用內力震碎瓷杯,不僅沒有割傷她的手,還將那茶杯震得粉碎,變成碎末。


    臥槽!這丫頭的內力好強,不知道練了多少年?


    孟嚳皺眉,看著那還在飄落的茶杯粉末,不由震驚蕭如意的內力之強。


    “這蕭姑娘身手怕是極好!”


    李白突然發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這酒是嵇康裏提供的吧?好香…”


    房玉珠突然一愣,道:“不是,這好像是春生巷送給詩社的。”


    哦…


    孟嚳突然點點頭,心想:君傾顏那丫頭很有商業頭腦嘛,還知道宣傳純生酒,真是不錯!


    “哦?”


    長樂就比較好奇了,她聽說過嵇康裏的酒,那可是名酒,是蕭氏的產業。


    父皇也是很喜歡喝嵇康裏的酒的,這春生巷倒是沒聽說過…


    這酒很好喝?


    她突然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上一杯,一飲而盡。


    “哎…”


    孟剛要阻攔,就看到長樂已經一口下肚了。


    “好辣…好辣!”


    長樂眼淚都快出來了,吐著舌頭,不停的用手去扇。


    她看到孟嚳嘲笑她,直接踹了他一腳,差點把孟嚳踹倒。


    特麽的…


    孟嚳一屁股坐在樓板上,一臉茫然的看著長樂,道:“有病?”


    長樂不喜,白了他一眼,道:“誰讓你嘲笑我!活該!”


    孟嚳無語。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隨後他坐到李白的身邊,和長樂相對而坐,自顧自的吃著糕點,不說話了。


    哼!


    長樂也是傲嬌的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這……


    李白和房玉珠對視一眼,皆是一笑,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


    整個詩社談笑風生。


    這時,白山邀月突然走來,道:“孟兄,又見麵了,我倆真是有緣。”


    有緣個屁!


    這詩社聚賢不是大家夥都要來的麽?還挺能裝!


    孟嚳很是不喜,但是還是起身行禮,道:“哦!見過白山公子!”


    然後他一屁股坐下,懶得搭理這個風度翩翩的大人妖了。


    “見過殿下,見過房姑娘,見過李兄!”


    白山邀月也是機敏,立刻給長樂行禮,不敢怠慢。


    “嗬嗬!”


    兩女一笑,不再多言。


    李白就不同了,他看到白山邀月這樣知禮,他也迴禮道:“見過白山兄!”


    隨後幾人談笑風生,整個詩社也鬧熱起來。


    越來越多的詩詞被作出來,那些侍女將作出的詩詞呈遞給幾位夫子,讓他們審閱。


    那幾個老者也是其樂融融,在那裏津津樂道,說某某詩詞甚好,還差點起了爭執,動起手來,還好被人拉住了。


    ………


    “孟兄,聽說你以前住的是草廬,後來靠著賣詩發家才買了宅子…”


    白山邀月突然發笑,說出這麽一句話讓幾人都不明所以,隻有孟嚳冷冷一笑。


    哦…


    白山大人妖,你又要作死?


    來啊,誰怕誰,互相傷害,快活啊!


    孟嚳一笑,道:“是極!”


    白山邀月不喜,看著孟嚳,心道: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麽時候。


    “嗬嗬…”


    “既然如此,還請孟兄以住所為題,作詩一首…”


    他很是淡然,仿佛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突然,其他人都紛紛說道:“孟子然,你就作一首可好?也好讓我等見識見識啊!”


    “是啊,可不要推脫!”


    “我到要看看孟子然是否有才…”


    “不來就是娘們!”


    ………


    嗬嗬,厲害了!


    不愧是白山大人妖,這特麽的跟屁蟲還真不少!


    “好吧,我就讓你們這些土雞瓦狗看看,什麽才是才情!”


    孟嚳突然站起來,很是戲謔的看著那群才子,大聲的一吼:“酒囊飯袋們,你爺爺立馬作出一詞!”


    他真是忍無可忍了,這白山邀月屢次找他麻煩,現在還來,就算孟嚳是聖人那也不能忍了,更何況他是個小人!


    《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可以調素琴,閱金經。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


    孔子雲:何陋之有?


    孟嚳突然坐下,喝了一口茶,道:“一群膿包,還敢笑否?”


    不得不說,這裏的那些才子都想揍孟嚳了,但是又覺得自己臉上無光,被說得體無完膚,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忍著。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這一句可是直接打他們的臉,他們自以為衣食錦繡,過著富裕的生活,瞧不起孟嚳這種暴發戶,可是如今卻被這詞弄得啞口無言。


    我住的是陋室,但是我的品行卻是很好,我就不覺得那是陋室了。


    而你們住的是大宅子,可惜你們都是紈絝,一群酒囊飯袋,所以你們的宅子才是陋室。


    諸葛亮也是住的草廬,西蜀子也是,你們覺得他們的住所簡陋嗎?


    孔子也說了,何陋之有?


    孟嚳想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他隻是簡單的問了這些才子一個問題。


    你們的才能比得上諸葛孔明麽?德行比得上西蜀子麽?還是說你們自認為已經超越孔子?


    如果沒有,還特麽來嘲笑草廬?


    還是滾迴去沉溺學習,日漸消瘦吧!


    “好詞!”


    幾個夫子摸摸胡子,他們並不覺得孟嚳做錯了,反而還覺得他是一個可造之材,不由讚賞孟嚳一番。


    “這小子雖然脾氣臭了些,不過這敢說敢做的品質卻是不錯!”


    “是啊,就是太過作死,不過挺合我口味!”


    “嗬嗬,就是太自大了…”


    ………


    白山邀月臉色一紅一白,差點氣死。


    “孟嚳!!!”


    突然竄出一人,對著孟嚳罵道:“上次算你命大,沒想到你沒事,今天我非得揍你!”


    來人正是方尋,他看著白山邀月被孟嚳侮辱,心裏很不舒服,立馬站出來給白山邀月撐腰。


    哦?


    上一次?


    那個魔宗刺客原來是你請來的…


    孟嚳原本想出手,卻突然愣住了。


    啪!


    白山邀月直接一巴掌扇在方尋臉上,怒道:“你在說些什麽,滾到子顏身邊去!”


    方尋捂住臉頰,震驚的看著白山邀月,心道:白山竟然打我…


    我可是為他出頭啊!


    他不知道白山邀月這是在救他,若是這件事情敗露,恐怕方家真的會被抄家的。


    雇傭魔宗刺客,在長安城行兇,這可是死罪!


    “還請孟兄莫怪!”


    白山邀月立刻拱手施禮,道:“方尋他喝了酒,胡言亂語,還請你不要在意他說的胡話!”


    “嗬嗬,懶得!”


    孟嚳突然覺得白山邀月還是有那麽一點人性,不想追究什麽,立刻擺擺手,坐迴自己的位置。


    “我看在子顏的麵子上放過他,希望你們安分一點,我可不是吃素的!”


    看著孟嚳的背影,不遠處的孔子顏跟著白山邀月拱手施禮,道:“多謝子顏!”


    孟嚳擺手,道:“不必如此!”


    整個詩社都安靜了,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怎麽迴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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