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北撓了撓頭,感覺有點不好意思,把隊伍裏還有兩個美少女這件事給忘記了。


    眾人簡單修整之後開始繼續前行。


    天邊已經隱隱現出一絲魚肚白,莫孓現在可以清晰的看見那根巨大的石筍以及附近那些陡峭林立的山峰和刀削斧鑿的斷崖,無論石筍還是斷崖,果然都如照片一樣是紅色的。


    深淺不同的紅,看起來觸目驚心,而眼前仿佛無窮無盡的一片血色中似乎藏匿著無盡蒼涼。


    讓莫孓忽然有一種置身於火星的感覺。


    甚至連同腳下的沙子和那些時不時出現枯骨都變得殷紅如血,可能是因為滿目猩紅,莫孓發現連自己身邊的隊友們的眼珠都變成了詭異的紅色。


    再往前走沒有多遠,果然,一模一樣的自己再次出現。


    不知道是不是掌控這裏的未知存在發現他們作弊一樣,這次居然出現了兩個自己。


    也就是說,他們六個殺對麵十二個。


    當看見六個一模一樣的春桓姐妹時莫孓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一次殺起自己來輕車熟路,而且那種麵對完全一樣的自己時的驚悚已經盡數消散,眾人放開手腳很快就幹掉了手無寸鐵的自己,這一次沒有人再添新傷。


    顏色對人的心境是有影響的。


    在這樣一片血色中時間太久每個人都有些暴躁。


    地上是一望無際的紅,天空也是如此,似乎天地間就隻剩下令人絕望的紅。


    當太陽在血紅的沙漠和血紅的天空中撕開一個口子把同樣血紅色的光芒灑遍大地時,莫孓迎來了四個自己。


    然後他也如願以償同時看見了十個春桓姐妹,這場麵何其一言難盡。


    隻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很好分辨敵我,因為作弊的他們瞬間從符戒中拿出自己的武器,而對方兩手空空。


    於是莫孓總結之後發現,每次自己都是死的最快的,也是最先被斬殺的對象。


    他是d級嘛,好殺一點,先清小怪永遠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然後雙胞胎姐妹跟張東北差一點發生內訌。


    因為這廝總是留一個姐妹最後殺,而且每次都想盡辦法要把防護服弄破。


    看著張東北不懷好意的眼神和屢屢伸向複製出來的春桓姐妹身上的鹹豬手,兩個小美女終於怒了。


    “大叔,你怎麽可以這樣呢?人家以後再都不會喜歡你這種人了,老流氓,討厭!”


    張東北毫不在意的猥瑣一笑,說道:“不必介意,這又不是你們。”


    “完全就是好嗎?”雙胞胎異口同聲。


    “你說你們也有意思,顧蒼鷹剛才把明美的波波都砍下來了,也沒見你們生氣啊,我舍不得殺你們反倒是來怪我,實在是沒天理啊!”


    “憐香惜玉也是一種錯嗎?如果是,那我願意一錯再錯。”張東北居然在這種戰鬥中找到了自己的樂趣。


    顧蒼鷹和莫孓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講真,莫孓覺得再這麽殺下去,還沒到那根石筍他都可能會崩潰了,一次次看著自己死在眼前,被自己殺被隊友單殺被群毆,然後目睹自己各種形狀的慘死。


    一直這樣自相殘殺真的是太詭異了。


    而設置這個迷陣的人似乎樂此不彼。


    好在當複製品刷到八個,六人小組成功殺掉四十八個自己人時,他們終於來到石筍下麵,而且似乎這迷陣已經默認他們闖關成功,並未再出現那些令大家煩躁無比的複製自己。


    莫孓終於可以清晰的看見位於石筍中間位置的那口棺材,他一顆心“怦怦”狂跳,他看見了那個被鎖在棺木中的女子。


    和照片中一樣的長發,紅衣,木然呆立凝視遠方。


    莫孓的眼睛頃刻泛起水霧。


    那張臉是如此熟悉。


    他在這沙漠跋涉至此已經看了太多次。


    那是自己的臉,也是棺中女人的臉。


    他們竟然如此相似,難怪韓山一看見莫孓就說他是莫紅棉的兒子。


    女人看樣子似乎還活著,隻是似乎並不知道有人來救她,依舊雕塑般雙眼無神的平視。


    莫孓這一刻竟然有點怕。


    韓山看見闊別許久的人,似乎也有些心潮澎湃。


    他拿出幾瓶體力藥劑給大家分了然後團團一揖:“兄弟們,最後的衝刺,我韓山是無論如何也要把紅棉救迴去的,估計最兇險的也就是這一段上山的路,大家務必小心不可冒進。”


    石筍十分陡峭,80%的路都是直上直下的山壁,六人組已經不存在什麽隊形可言,依舊由韓山在前麵開路,在一些比較危險的區域他會設置下登山楔。


    其實對於他們這些b級修者而言,隻要一路上不遇怪,那麽這種程度的攀岩根本就是小兒科。


    值得慶幸的是一直到靠近那口棺材,他們始終沒有遇見任何妖獸以及其他狀況,一路無驚無險的登上了石筍中間最為寬敞的區域,那口血紅的棺材就在這裏。


    莫孓看清楚棺材內的情景,也懂得了為什麽莫紅棉始終都是平視前方的狀態。


    瞬間他不由得心如刀絞。


    莫紅棉此刻如同是長在棺材裏麵一樣,她的皮膚與棺木接觸的地方已經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裏是皮膚哪裏是棺木。


    “不用……救……我,沒……用……的。”


    女人用嘶啞至極的聲音艱難的說道。


    盡管她已經盡量維持一動不動,可是因為說話仍然不小心扯動了下頜,在脖頸那裏正有一道細細的血線從撕裂的細微傷口處一點點滲出來。


    她的皮膚竟然像是一點彈性都沒有,比紙還要脆弱。


    “紅棉,你不要說話,不要說話,一切都交給我,你聽話。”


    韓山虎目氳淚,一雙大手竟然不斷顫抖。


    他說得斬釘截鐵,可是麵對這種情況要怎麽救?如果硬把莫紅棉和棺木分開的話,恐怕還沒等人棺分割完莫紅棉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亡了。


    怪不得這個女人的臉色如此蒼白而且永遠都是一動不動。


    莫孓盡量躲在別人後麵不讓莫紅棉看見自己。


    他害怕因為自己的出現讓莫紅棉產生劇烈的情緒波動造成更多的傷口撕裂。


    他被抽走靈骨,而自己的母親則跟一口棺材長在一起,他們好狠毒的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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