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看到魔劍的樣子,施坦的心中就是一陣劇烈波動。作為常年和劍打交道的人,他對劍氣還是很敏感的。劍主殺戮,越是好劍殺氣越重,劍身之上帶有些許的暴戾之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施坦鑄了這麽多年的劍,頭一次感受到這樣強大的煞氣,這煞氣大到饒是他這個已經被鑄入了試煉閣的半個神魂,便是有著陣法的護持,竟然也有些支撐不住,險些就要被擊得魂飛魄散。

    “這是……”

    他定睛看去,卻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努力的迴憶,都叫不出這把劍的名字。

    可當他看到劍柄處的那枚小小的印記之時,卻大大的吸了一口冷氣。

    “這……這……這是爐魂啊!!!!”

    那白色的影子向後倒退了幾步,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

    爐魂是上古大能遺留下來的寶貝。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把大兇之劍。爐魂鋒利無匹,剛猛嗜血,是三界之中最有名的利刃。

    最要命的是,這劍染血日久,竟然滋生了劍靈。若是主人強大還好說,它便是最好的一把武器。可若是心智稍弱的人得到了它,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被它侵蝕了心神,變作劍靈的傀儡,整日沉湎於殺戮之中,再也難以自拔。

    是以劍修都是對它又恨又愛,心情複雜的很。

    據說若是組都強大,還可用它撕裂虛空,連通各個空間位麵,自有穿梭。

    可惜自上次三界混戰之後,這把爐魂就失去了蹤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它了。

    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長孫淩妍拿在了手中。

    “這把劍……你拿了有多久?”

    施坦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

    長孫淩妍摸了摸頭,努力的迴憶了一下,這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好像應該有幾年了……”

    聽她這麽說施坦的心中又是一陣的驚濤駭浪。

    竟然是好幾年?!

    如果那些傳聞是真的,而這把劍又真的是大兇的爐魂的話,那他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眼前的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了。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長孫淩妍的修為很是一般。雖然她要比那些剛入門對修真一竅不通的弟子好了不少,可也僅僅就隻能和這些人比一比而已,也不是獨一無二驚世駭俗的。世家少年在這個年紀和她修為相仿的也大有人在。

    那就是定

    力了。

    施坦的心中暗暗有了結論。

    若是不能用武力降服爐魂,隻有憑著堅韌的意誌和定力,才能一次次的抵禦住爐魂的侵蝕。畢竟,這是一把虎視眈眈的魔劍,隨時都有可能將人變作傀儡。

    若是這樣的話……那……那件事……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了。

    他沉吟了片刻,略有些試探的開口說道。

    “看你的樣子……雖然是入了我器宗的門牆,可是對於煉器一道,倒像是一竅不通的樣子啊。”

    聽他這麽一問,長孫淩妍倒也不準備掩飾隱瞞,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目前的情況和施坦說了個遍。

    “師祖,我是真的不會煉器。祖師爺雖然給了我傳承,可我沒有基礎,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麽用。還望師祖能不吝賜教啊。”

    長孫淩妍的態度讓施坦覺得非常滿意。

    原本他就隱隱有了一個想法,現在聽到長孫淩妍這麽一說,倒是更加的堅定了。

    “你既然有這樣的心思,也算是我器宗的福氣。”

    “之前我要你重新修複試煉閣的幻陣,再找尋試煉閣的鎮物。現在看來,這兩樣都要你獨自完成,實在是有些難為你了……”

    “現在鎮物是有了,可是這劍血煞甚大,須得好好鍛鑄一下才是。你既然有師尊給你的陰陽二火,那師祖便助你完成這鑄劍的事。”

    這話說起來簡單,可真要動起手來,長孫淩妍覺得簡直就是不能承受之重。

    之前看施坦,就是一個性子暴躁魯莽衝動的紅臉大漢,嘴巴還有些囉嗦,總是抓著過去的那些事情放不下。

    一旦開了爐火,這個器宗的前輩立時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沉默寡言,隻在必要的時候才出聲指點幾句,可是麵對長孫淩妍的態度,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變得嚴厲苛刻,甚至是有些不近人情。

    隻要長孫淩妍稍微有些差錯,施坦就毫不留情的厲聲訓斥,好幾次都罵的長孫淩妍灰心喪氣,幾乎就要放棄了。

    尤其是她一開始就要挑戰煉化爐魂,對於普通的人來說,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實證明,闕辛老祖這次的眼光是無比精準的。他自己挑徒弟的時候看走了眼,在長孫淩妍的身上卻找迴了場子。

    雖然一竅不通,雖然屢屢失誤,可是無論在悟性還是動手能力上,長孫淩妍的表現都讓施坦覺得非常吃驚。

    她腦子中總有那麽多奇妙的想法,有些雖然很幼稚很不切實際,可是卻能不斷的激發施坦的靈感,將他導入另外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思路上麵。

    施坦雖然嘴上罵的厲害,可是他的心中對長孫淩妍還是無比滿意的。

    他其實完全可以自己修複試煉閣的幻陣。就算爐魂的煞氣他現在承受不住,可是在陣法的設置上稍微改變一下,抑製爐魂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之所以讓長孫淩妍自己動手,一是想要看看她的資質,二也是想要磨一磨她的性子。

    如果浮躁跳脫,便是天分再好,他也是不願栽培的。

    煉器的人,無論是器師還是煉師,心智比常人沉穩的多。心境的程度直接決定著煉器的火候和節奏,稍有變化都會影響成品的品質,甚至會造成整次煉器的失敗。

    施坦之前也收了不少弟子,不過要麽是僵化古板隻會墨守成規,要麽則是性子不定穩不下心思,最終全部都做了煉師,器師竟然一個都沒有養出來。

    這也是施坦將自己鎮在試煉閣的緣故之一。

    他就是要親自試煉弟子,看看器宗的後輩們到底有沒有成器的!

    所以他大聲嗬斥辱罵,也是變相考驗長孫淩妍的一種方式。

    結果,她還是堅持下來了,這讓他很是滿意。這個孩子,有天分,有悟性,肯吃苦。

    最重要的是,心性堅定。

    施坦在她的記憶中看到了那些她不願意迴想的片段,她很早就跳出了被害者的思維模式,從來都沒有被過去的恐怖經曆困擾糾纏,便是遇到苦難,也能咬牙堅持著闖過去。

    難能可貴。

    也許器宗的未來,說不定就要落在她的身上了啊……

    施坦看著已經重新被鎮在了石台之上的爐魂,默默的在心中感慨著。

    “你做這些也是有好處的。”

    他看著已經癱倒在地上,汗如雨下的長孫淩妍,意有所指的說道。

    “爐魂是上古大能遺落之物,乃是天地間第一的利刃,據說有撕裂空間之能,不是你我現在能夠駕馭得了的。”

    “這魔劍在你的身體中寄居了多時,多少也沾染了一些你的血氣。借你之力隻是暫時將它鎮在了這裏,隻盼著在日久天長的壓製之下,許是就能慢慢馴化。若你有朝一日能降服了它,那這試煉閣便會成為你連通時空的工具,雖然不能立時破碎虛

    空,可是勾連光陰地域還是能夠做到的。”

    “我今日教你的東西,你要好好的體味消化,將來自然能受益不少。”

    “冰玄鐵牌的事,你暫且不要管了。平日隻要好好的修行學習,其他的事情有機會的時候我會交代你的。”

    “切記,做器師要穩得住心神,便是遇到天大的事情也不要慌張,造化天地,自然是有跡可循的。我言盡於此,你自行離開罷。”

    說罷,也不等著長孫淩妍再迴答,施坦那白色的影子就一閃即逝,再也看不到了。

    長孫淩妍雙膝跪下,恭恭敬敬的朝著施坦消失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對於這位嘴硬心軟的師祖,她心中很是感恩。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耐心一點點手把手的指導一個門外漢的。她雖說是入了器宗,可是現在也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弟子,何德何能能讓祖師下這樣的心血栽培。

    經此一役,她收獲甚大,損失也同樣很是慘重。

    用陰陽二火鑄煉魔劍,是需要祭品來壓製煞氣的。試煉閣裏除了幻陣之外就隻剩下那個石台了,基本沒什麽用的上的。所以祭品便隻能從長孫淩妍的靈袋裏麵掏了。

    整個鑄煉的過程中,攝魂鈴、風弩還有零零散散七七八八的所有帶靈氣的東西都被投進了火中。若不是千機括是祖師爺留下來的物件,怕是也逃不了烈焰加身的厄運。

    現在的長孫淩妍,可是真的一窮二白,兩袖清風的。

    可是她的心中卻充滿了希望,走出試煉閣的時候她迴頭望去,,朝陽之下的三層建築忽然變得不再陰沉厚重,一股子豪情難以抑製的在胸中迸發了出來。

    終有一日,吾必立於巔峰之上,俯瞰眾生。

    三月之後,門派考核,長孫淩妍、韓忱、展梓淵、單嫣嫣等人均通過了考試,成為雲蒼派正式弟子。

    失蹤的那些少年們,包括殷九,他們的名字再也沒有被人提起,就像是從來的不曾存在過的一樣。

    一月之後,雲蒼派九長老聯袂出現,決定於一月之後重開門派大比,所有的門派均可以參加,三輪九試之後,勝利的宗門將經受長老的核查,確認無誤之後成為雲蒼派新任掌門。

    雲蒼派的風雲變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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