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原本還算是平靜的聆訓堂,忽然就如一滴清水入了油鍋,瞬間就沸騰了起來。

    祁鼐在雲蒼派中被人打傷了!

    雖然性命無憂,可是聽雪劍宗傳出來的消息說,他受的傷頗有些棘手。

    劍修最怕暗傷。

    哪怕是打的皮開肉綻,那也不過就是一些皮外傷,吃些苦頭也就算了,痊愈之後倒也不耽誤什麽。

    可是暗傷就不一樣。

    所謂暗傷,就是使用靈力入侵至他人體內,破壞掉人身體之中固有的靈氣循環,使之部分靈氣循環紊亂,輕則能夠使人筋脈靈氣錯亂,修為停滯;重則甚至就能當場要了人的性命。

    當然,暗傷也不是想造就能成的。

    一般來說,同級或是相近實力的修士爭鬥,即便是打的頭破血流,以死相拚,也不可能出現暗傷。

    能傷到這個程度的,除非是倚強淩弱,或者實力差距較大的時候,且對方的靈氣充裕,攻擊的手法特殊,否則也隻是筋脈斷裂,皮開骨折。

    不傷筋脈的同時破壞掉對方的靈氣循環,需要實施者對於靈氣和勁力的使用有精確的控製,多一分少一寸都做不出這樣的效果。

    這樣的傷不能治療,隻能依靠受傷的人自己慢慢調節,不但費時費力,而且還要消耗大量修為來一點點化解掉異種靈氣,理順混亂的脈絡,簡直不能更麻煩。

    祁鼐在雲蒼派年青一代也算是風雲人物,有名的青年才俊,現在在自己師尊的眼皮底下被人打成這樣,實在是令人震驚。

    更令人震驚的是,雪劍宗竟然到現在還沒找到傷人的兇手。

    據說事發當日,祁鼐照常在雪劍宗晨練,可是一上午過去,原本早就應該迴來的祁鼐卻不見了蹤影。

    等到雪劍宗的人察覺到不對,遣人四處尋找之後,才在山岩後方的一出窪地見到了已經昏迷的大師兄。

    據說發現的時候,祁鼐渾身滿是傷痕,臉孔已經腫脹的猶如豬頭一樣。要不是一個相熟的師弟憑借著他的佩劍確認了是他,大家真的很難相信那位風度翩翩的大師兄竟然會淪落到這樣狼狽尷尬的局麵。

    到底是誰幹的呢?

    就連清醒過來的祁鼐本人也說不清楚。

    他隻記得眼前白光閃過,自己便失去了直覺,在醒來的時候便是這副模樣了。

    雲蒼山護山大陣運作了近千年,從來就

    沒有出現過問題。雖說旭頤做了掌門之後便不再雪劍宗活動,可是作為剛猛霸道

    的代表,雪劍宗宗門附近也是沒人敢挑事的。

    現在祁鼐作為雪劍宗的大弟子被人下手傷成這樣,想必不是簡單的小恩小怨就說得過去的。

    到底是誰傷了祁鼐呢?

    一時間眾說紛紜,各種小道消息漫天飛,也讓人著實摸不清楚頭腦,搞不明白路數。

    這件事,弄不好就是雲蒼派內部的宗門之爭,自然引發了各方勢力的重點關注。就連幾個久不出世的長老也都紛紛傳出話來,找各自的徒子徒孫詢問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正是混亂之時,祁鼐卻在第二天清晨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他雖然麵色青灰,精神狀態屬實也不怎麽好,可是也遠遠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姓名垂危,氣若遊絲。

    “謝謝各位尊長和師弟師妹的關心,鼐雖然受了一些小損傷,卻也不妨大礙,鼐修養一陣便可,讓大家費心了。”

    以後的幾日,他果真日日都出現,看氣色倒是有了不少的起色,雖然仍舊沒有迴複修習,可是明顯要比之前的幾日許多。

    如此一來,之前還議論紛紛的聲音頓時也小了不少,雪劍宗也一反常態的低調,隻說現在以祁鼐的身體為重,似乎是沒有了追究下去的意思。

    原本,事情可以就這樣平息下去的。

    可是七日之後,一個更大的地雷忽然炸響了,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簡直在雲蒼山形成了一場地震。

    旭頤死了,而且死的及其不光彩。

    確切點兒說,他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俗稱馬上風。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哪個男人願意這樣死去,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後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事情的經過,還要從頭說起。

    那日,祁鼐夜半出去之後,單嫣嫣便掐準了時間帶人過去抓奸。人自然都是潼笏宗事先聯係好的,各門各宗的都有,便是出頭指認也看不出異樣。

    她現在已經得了潼笏宗宗主的承諾,做起事情自然心中也有了底氣。一路氣勢洶洶的就到了目的地。

    還沒跨進院落,隻聽得一聲女子的驚叫,那聲音尖利刺耳,帶著無盡的驚懼和慌張。

    這裏是雪劍宗的客院,多是用來招待一些遠道的客人,平時倒也少有人來。

    此

    時正是夜半時分,萬籟俱寂的時候,女人的尖叫聲在黑沉沉的夜空之下顯得分外刺耳,不多時,便有被驚覺的值夜弟子趕了過來。

    兩夥人一碰頭,各自都被嚇了一跳。

    大家雖然都是雲蒼派的人,可是雲蒼山實在是太大了,要不是穿著相同的服飾,很難分辨出是自己人。

    好在祁鼐在雪劍宗的地位甚高,連帶著單嫣嫣這個在旭頤麵前過了明路的也混了個臉熟,倒也不至於兵戈相向。

    “這麽晚了,單姑娘怎麽出現在這裏?”

    一個長著圓圓臉的弟子問道。

    原想著自己帶人抓奸動靜太小,沒料到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連雪劍宗自己的門人也剛好出現在這裏,倒是很和她的心意。

    單嫣嫣聞言,以袖掩麵,細弱的肩膀微微顫抖,做出一副哀怨的模樣,語帶哽咽的說道。

    “……我……我聽說……祁郎……祁郎他有了相好的女人……”

    聽她這麽一說,那圓臉弟子頓時有些訕訕的,表情頗不自然。

    宗門中的許多男弟子都有情人,這件事幾乎是雪劍宗公開的秘密。現在宗主是掌門,雪劍宗的聲勢一時無兩,輔助門的那些小娘子哪個不想攀上來求個高枝,這樣送上門的豔色要是拒絕了也有些不會憐香惜玉。

    雲蒼派是修真正道沒錯,可是門規之中直說不可行那采補隻是,對於男女之情倒是沒什麽限製。

    祁鼐私會自然是有的,可是這些如何能讓這位正宮娘娘知道?

    單嫣嫣一看那弟子的表情,心中就有數了。

    看來自己所料沒錯,祁鼐果然就在這裏。

    想到這裏,她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哀戚,嫵媚的眼中竟有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瞬時便打濕了輕薄的衣衫。

    “當初……是他信誓旦旦的和我說……要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誓言言猶在耳,如今他……他便動了旁的的心思……這讓我如何能甘心接受?”

    她一邊說一邊搖晃,仿佛一株不堪風雨的嬌花,眼看著就要傷心的背過氣去。

    自然有人會意,適時的上前安慰一番,順便把話題又引了迴來。

    “單姑娘也不必太過生氣,那些輔助門的小妖精定是有心攀扯,可祁師兄為人重信忠義,磊落坦蕩,可不是那些妖妖嬈嬈的小娘子就能勾了去的。”

    “是啊,咱們不如去探個究竟,也好

    解了心疑。”

    你一句我一句,說來說去通通都是要進那客院查看一番的意思,一時竟也讓那圓臉的弟子有些插不上嘴。

    雖說男女有情也不是什麽羞恥之事,眼看來的什麽宗門的都有,若是讓人隨隨便便就進了雪劍宗的客院,那他還有什麽臉麵在宗門裏麵混。

    何況剛剛院中還傳出女子的驚叫,聽聲音的來源,隻怕是修竹院的方向。那可是宗門之中位高權重的人才能出入的地方,剛剛的那聲驚叫,顯然有事發生了。

    圓臉弟子無端端忽然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剛想找個理由開口將這幾人勸迴去,誰知道就是這猶豫的一瞬間,原本還在嚶嚶哭泣的單嫣嫣忽然輕巧的一個轉身,從他身側便繞了過去,一邊抽泣著一邊跑向院內了。

    她這一路跌跌撞撞,幾次眼看著險些要栽倒在地,可是卻又都奇跡般的挺了過來,徑直朝著修竹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壞了!

    那圓臉弟子剛想伸手攔截,可是後麵的人都是潼笏宗事先給單嫣嫣找好的,不但人機靈身後也都還不錯,哪裏是他一個人能攔得住的。

    幾人各自繞過了還想阻攔的少年,嘴裏雖然勸著單嫣嫣,可是腳下的步伐卻是一點兒都沒有客氣,緊跟著單姑娘的羸弱的背影就去了。

    穿過雲廊,繞過影壁,單嫣嫣很快就來到了修竹院。

    她其實並不知道祁鼐到底在哪個房間。雪劍宗客院有弟子值守,雖然不是什麽厲害的人物,可正式弟子的實力還是她不能企及的。

    是以她明明知道人就在院子裏,可是卻不敢跟進來看看,現在也隻能碰碰運氣了。

    好在老天這次真的出手幫了她。那聲女人的尖叫,幾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單嫣嫣的心中微微一動。

    藥是下在了祁鼐的不凝冰之中,若是當天他便飲用的話,按說他現在也應該發作了。

    那麽……這聲叫喊……難不成就是有人發現祁鼐屍體的原因?!

    一想到這裏,單嫣嫣頓時興奮了起來。

    現在就是不知道祁鼐死成什麽樣子了。若是死的太正常,她自然是要趕在旁人之前去布置一番的,否則哪有理由和他翻臉。

    想到這裏,她幾步搶上台階,伸手便推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門栓沒插,很順利便打開了。

    可是裏麵的景

    象卻是結結實實的嚇了她一大跳。

    一個男人赤身*的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臉側向一邊,嘴角有少量的血跡,正是雲蒼派現任的掌門人旭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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