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淩妍小心的收起了伏天鏡,又將屋內的陳設有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異樣之後,這才又緩緩躺迴了床榻之上。

    外麵的情況,她通過伏天鏡大致都弄清楚了。

    那日在戒律堂看到的泓繕長老並王有道帶著一眾戒律堂雜役風風火火的趕到了北苑門口,說是聆訓堂有弟子夜不歸宿,擔心出了什麽意外,要好好的找尋一番。

    可若是真像說的那樣,為何前幾間房舍隻是草草的撩了一眼便離開,連話也不問一句呢。

    聆訓堂什麽時候這麽關心起新來的弟子了?每次選拔都要少了好些人,也沒聽說動過這麽大的幹戈。

    而且這些人像是嗅到了味道一樣,徑自就朝著386、387留線索的地方就過來了,像是親眼所見一樣,絲毫沒有誤差。

    事情的內情,閉上眼睛都猜得出了。就像是她之前猜測的那樣,派來那兩個不濟事的絕對不會是完結,為了保險起見,對方也應該會留有後手。

    這不,後手來了。

    好在她之前已經仔細的檢查過周圍的情形,確保沒什麽痕跡留下。分開之前,她也細細的叮囑過二狗,想必應當萬無一失。

    她比較好奇的是,若是此次一計不成,對方是不是還有備選方案,又會生出怎樣的事端?

    聆訓堂的新生生活過的真是跌宕起伏。還沒正式踏進雲蒼派的大門,就已經幾次走在危險的邊緣了。

    眼見著泓繕裝模作樣的敲開了間房舍的門,走夠了過場之後,便徑直朝著北苑0102這兩間走了過來。

    他這一路上還不忘仔仔細細的在草間樹下牆邊簷後找尋遺落下來的線索,那態度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仔細,差一點兒就把臉都貼上去了。

    泓繕是真的下了死力氣再找,可惜那些原本被事先布置好的角落早就被長孫淩妍提前掃蕩過了,現在就是掘地三尺也挖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有些勤奮的弟子早早的起來準備晨練,一見到這樣的氣勢和陣仗,頓時就嚇了一跳。他們最然不敢湊到近前打聽詢問,可是私下裏議論卻是免不了的。

    就這樣一個傳一個,一個叫醒另外一個,整個聆訓堂新弟子的居住地彌漫起了躁動的氣息。

    眼見毫無收獲,泓剎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掌門交代下來的時候,他其實心中不是不詫異的。

    北苑住的

    都是些什麽人?連雲蒼的山門還沒邁進來的一些毛孩子,怎麽就值得掌門這樣大動幹戈。

    雖然心中存有疑問,可是泓繕卻是絲毫沒有猶豫的笑著應承了下來。

    不管旭頤的真實目的是什麽,他現在終究是坐在雲蒼派掌門的大位之上,掌門要做什麽,身為戒律堂的負責人,他不能不聽號令。

    何況,戒律堂聽著雖然神氣,卻是雲蒼山一等一沒有油水的冷清之地。

    大宗門的事管不了,小宗門卻也不服管教,平時還少不得要受人指摘,費力不討好不說,在門派中也沒什麽地位。

    泓繕倒是有心動一動位置。可是自雪劍宗掌權之後,要害各處無不適宗門內部的關係,像他這樣一個資質不出奇,實力不出奇,沒背景沒後台的人物,根本就搭不上線。

    呆在戒律堂,基本沒有機會接觸雪劍宗和旭頤的親信,也找不到晉升的機會。沒有機會便隻能呆在這冷清的衙門吹西北風,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這次的事是旭頤親自交代下來的,泓繕非常重視。若是他能將此事辦的漂亮,以後也就算是在旭頤的麵前掛上號了。

    雪劍宗春秋鼎盛,有祁鼐在新一代子弟中傲視眾人,旭頤的掌門之位自然是坐的穩穩的。

    哪曾想到,事情卻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順利。

    原本應當出現的人看不到蹤跡,便是那應該有的東西也沒了影子。

    萬般無奈之下,該做的事卻是馬虎不得的。

    泓繕的腦中隻是猶豫了片刻,想要建功立業作為投名狀的心情還是占了上風。

    不過就是一群毛還沒長全的孩子,便是說得出道理來也要有人做主才是!

    就不信他們還能發現了掌門的布置?!

    想到這裏,泓繕的心又有了底。

    最後三間是連在一起的房舍,門道也應該放在這裏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長孫淩妍向窗外瞄了一眼,果然看到泓繕跳過了韓忱的03號房間,徑直找上了自己。

    她慢吞吞的起了身,裝作一副剛剛醒來的樣子,走到了門前。

    “誰啊……怎麽這麽早?”

    隻聽外麵有人大聲迴答說道。

    “戒律堂的泓繕長老,有事情要問你們,快點把門打開!”

    下一刻,禁陣開啟,本就不寬大的房

    間裏唿啦啦的湧進了一群人。

    這些身穿黃衣的管事和雜役們一擁而上,進了屋子便四處翻撿起來。

    “泓繕長老,您這是……”

    長孫淩妍一副被嚇到的樣子,一雙眼卻牢牢的盯在泓繕的臉上,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聆訓堂昨夜報告說,堂中有兩名今年新進來的弟子失蹤兩日,求請戒律堂幫忙查找一二。”

    “身為同門皆為手足,師侄還是配合一下吧。”

    泓繕長得圓潤,臉上也常年掛著笑容,看起來倒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即便是這樣無緣無故的抄撿別人的屋子,他也能說得理所當然,做的毫無愧疚,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聽他這麽說,長孫淩妍卻是露出了隱隱的怒色。

    “長老例行公事,在下自然是不敢阻攔的。可是這失蹤的同門到底身在何處,不知道長老有沒有些線索?”

    “既然是今年的新進弟子,怎樣都不可能藏身在在下的櫃子,床頭,枕下這樣的地方吧,這樣子的翻撿未免太過隨意了!”

    她人雖然不很健壯,可若是真卯起性子說話,倒是頗有一番凜然正肅的氣勢。那清清冷冷的話扔了出來,一部分雜役便不由自主的停住了手腳。

    “都愣著做什麽,趕快幹活兒!”

    泓繕吼了一嗓子,轉臉又麵帶笑意的對著長孫淩妍說道。

    “人走失了兩日不見,怕是遭了什麽不幸啊。你這個地方靠著後山,是最容易藏匿的位置。師侄不要多心,本座不是懷疑你們。隻是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大家都是雲蒼門人,同舟共濟的門訓師侄恐怕在聆訓堂聽過了罷。”

    “戒律堂這樣細細的查探一番,自然是為了能證明師侄的清白,洗脫不必要的猜忌和懷疑。若是萬一兇手落下什麽蛛絲馬跡,咱們也好有跡可循,幫忙救人啊。”

    泓繕說的和藹親切,一派為長孫淩妍著想的樣子。可是話裏的意思卻是將自己的行為提升了好幾個等級,不但荒謬至極,而且毫不中聽。

    “長老這樣興師動眾的翻撿,怕是早就給在下定了罪責,哪裏還有什麽清白好說!!”

    長孫淩妍毫不讓步的迴答道。

    “師侄難道不想為那兩位同門盡一份薄力嗎?”

    “讓我上山找人,下海撈屍都可以。可若是平白無故就要栽贓到我的頭上,我可是不能認的!!”

    眼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對了起來,屋內的氣氛也漸漸開始凝重。

    “長孫淩岩!你身為新進弟子,不念同門之義就罷了,現在連尊卑都分不清楚,真是不配呆在雲蒼門中!”

    “我配不配呆在雲蒼山不是你說了算!同門互助互愛話是沒錯,可也沒有無憑無據就將人當做了兇手抄撿的道路。”

    她忽然冷笑一聲,精致的嘴角彎出了一個危險的角度。

    “師尊許我進山門,雖然三月考核之期沒到,可是去是留自然有人會說話,輪不到你這個牌麵上的人橫加指責。”

    “我若是作奸犯科,做下門派不容的極惡之事,自然有我器宗宗門懲戒責罰,那也要有實憑實據才能作數。向你這樣空口白牙就汙我品行的,我自然不服。”

    “今日你找到那勞什子的線索也就罷了,若是找不到,他日我打上戒律堂,倒是要問問各位長老,憑什麽就這樣毀我清白!”

    長孫淩妍一字一句都咬在理上,話說的一點兒轉圜餘地都沒有,根本就沒給泓繕留些臉麵。

    饒是泓繕這樣笑慣了的人,此時也有些掛不住了。

    隻聽他強自辯道。

    “再怎樣我先你入門,輩分高你不少,你說話如此無禮,便是心虛!”

    聽他這麽說,長孫淩妍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先我入門不假,可是論起輩分來,卻未必比我高。”

    她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小木牌,大大剌剌的亮在了泓繕的眼前。

    “我師尊予我的信物,原本我是不願輕易示人的。既然泓繕長老總拿輩分說事,我便破一迴例,讓你見識一下。”

    “隻是……不知道泓繕長老識不識貨啊?”

    那木牌明晃晃的放在她晶玉一般的手掌中,除了紋理細膩,隱隱閃著淡淡的金光之外,看著倒是很是不起眼。

    可是在泓繕看來,那便是如同一道驚雷一樣,順時就將他震得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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