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岩兄弟......”

    一個清朗的男音忽然在長孫淩妍的耳邊響起,頓時打破了她鬱悶的心情。

    原來是韓忱。

    隻見這青年依舊一身的白衣,隻是款式和麵料倒是比之前要簡單了一些,看上去很是方便動作。他依舊玉佩掛身,腰懸一柄青色的長劍,麵如冠玉,身形挺拔,看上去端的是斯文俊逸,玉樹臨風。

    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既不顯得過於倨傲,也不會讓人的過於殷勤,一絲一毫都拿捏的在準確不過。即便是再挑剔的人,見他也免不了讚歎一聲濁世佳公子,翩翩美青年。

    長孫淩妍忍不住又迴頭看了一眼二狗,頓時覺得自己被這樣的對比潑了一頭一臉的狗血。

    按說,殷朗的容貌可是要比韓忱出色的多。他身高比韓忱高些,整個人肌肉勻稱,蜂腰長腿,硬件條件十分的突出。

    隻是男人除了臉,還要有氣質、風度做搭配才顯得出差距。韓忱出身大家,自然是從小浸淫了最嚴格的禮儀教導,一舉手一抬足無不透著世家的大氣和沉穩。

    他雖然是在微笑,可是嘴角的角度彎曲的恰到好處,像是最精致的微雕,沒有一丁點兒的誤差,標準的像是用尺子量過的。

    再反觀二狗。

    即使頂著一張帥臉,無奈他一直是麵無表情,目光呆滯遲鈍,渾身散發著茫然的氣息。單單隻是這樣,他便一下子被貴公子三個字甩到不知名的地方了。

    更別說他和長孫淩妍穿著一樣的粗布衣服,一看就是家世不顯的普通人。

    “淩岩也是住在這裏麽?”

    韓忱輕聲的問道。

    他雖然用的是問句,可是似乎已經篤定了長孫淩妍的答案。

    果然,長孫點了點頭,指著北苑01號房間說道。

    “我住在東邊第二個房間。”

    “我住在北苑03號。我們兩個毗鄰而居,實在太好了!”

    韓忱雖然笑的大方得體,其實心中早已激動的翻筋鬥了。

    他一直對這個談吐大方,坦蕩磊落的少年心生好感,早有結交之意。隻是前日他試煉完畢之後,才知道長孫淩妍竟然已經被器宗收入門牆,頓時大失所望。

    要是淩岩能一同拜入雪劍宗門下,他們師兄弟朝夕相處,日日見麵,定能成為莫逆之交。

    隻可惜雲蒼山綿延千裏,器宗更是獨占

    山脈的極東之地,日後再想和他相聚,倒是困難了。

    韓忱知道聆訓堂的三個月,所有的弟子都要在一起聽講,便想著和長孫淩妍住的盡量近些。

    他記得那日在官道上看到少年的時候,他衣著普通,滿臉風塵,獨自一人走在路上,並沒有仆從跟隨,想來家中也不是很寬裕。

    中房和上房都要付費,淩岩兄弟多半是要住在普通的下房的。

    他也想住在下房。可是家中早就在淩訓堂上下打點完畢,北苑03號房是所有的上房中環境最好的,自然是預先就留好了。

    家中的父兄一直送他進了聆訓堂的外門,又托了族中的子弟多多照看,這才滿意的離去。

    原想著找個機會調環一下房間,沒想到竟然就在這北苑遇見了。

    天意使然!

    韓忱的心中很是興奮。他決定一會兒也把聆訓堂的衣服換上。自己這身樺銑絲袍實在是太顯眼了,感覺和淩岩一點兒都不搭配,有種距離感。

    好朋友,同食同袍,肝膽相照。

    他一邊想著,目光卻不自覺的落在了長孫淩妍身後的那個高大的身影上麵。

    隻見那人身形魁偉,相貌俊美的近乎神祗,他默默的跟在長孫的身後,似乎能將瘦弱的少年罩了起來。

    這個人,之前沒有見過啊......

    “淩岩兄弟,這位是......”

    韓忱麵露疑惑看向眼前的少年,低聲的問道。

    “哦,這位是住在我隔壁01號房的師兄,他叫......”

    雖然一時惡意攻心,她給人家起名為二狗,可是長孫淩妍卻不敢當著別人的麵叫出來。

    誰知道若幹年頭,殷朗會不會想起這樁事端,倒是有不是又要尋自己的晦氣。

    “二狗。”

    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接下了她的話茬。

    竟然是一向反應遲鈍的青年。

    他非常自然的迴答,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他說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路邊的花花草草。

    迴答完畢,他就木著那張麵癱臉,兩眼目光渙散,心思已經不再此地,不知道雲遊到幾重天去了。

    長孫淩妍撇過頭,這場麵太動人,簡直不能直視。

    殷朗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依照她對他的了解,這人是絕不可能做出這樣奇葩的行

    為的。

    難道......這混蛋的腦子真的壞掉了?!

    韓忱也被二狗這神來的一筆給驚住了。

    這位一貫處事大方的貴公子這下也撓了頭。

    他不知道眼前這位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說他是認真的吧,哪有人真會用二狗這樣粗俗的哩名來拜師。可說他是假的吧,眼前的這個男人卻一臉的嚴肅認真,仿佛他是很鄭重的在報上名號。

    “額......二狗兄......在下韓忱,是雪劍宗的預備弟子,和淩岩兄弟曾經有過一麵之緣。”

    韓忱朝著二狗拱了拱手,頗有些尷尬的說道。

    “淩岩?”

    二狗喃喃的重複著,似乎在仔細咀嚼這兩個字的意義。

    見他一副鑽研的樣子,長孫淩妍的汗頓時就下來了。

    淩妍,陵煙。

    兩個詞雖然音調不同,可是在韓忱那微微帶著些北調口音的話中,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別的還好說,若是讓這個魔頭忽然聯想到了什麽,進而恢複了神誌,那可就麻煩大了。

    她連忙轉過身,想著呆愣在當場的二狗補充道。

    “長孫淩岩,我的全名是長孫淩岩。你可以叫我長孫。”

    “阿岩。”

    還不等她說完,二狗兄就自顧自的下了結論。

    他用木然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長孫一番,看的長孫淩妍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就在她即將爆發的前一秒,二狗才慢悠悠的移轉了視線,晃神到一旁繼續發呆了。

    阿岩這個名字,未免有些過於親近了。

    可是在長孫淩妍看來,總比他淩妍淩岩陵煙亂叫的好。

    韓忱眼前一亮。

    他怎麽就沒想到這個稱唿呢。

    淩岩沒有表字,還是阿岩聽著要更親近些。

    “如此,那我也叫......”

    話剛出口,隻見那位傻呆呆的二狗兄忽然扭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兇狠和排斥,充滿了野獸的本能。即便是見慣世麵的韓大公子,也禁不住被嚇了一大跳,沒說出口的那句稱唿就這麽硬生生的給噎了迴去,再也交不出來了。

    “我的。”

    二狗兄堅持道。

    在他沒恢複之前,他要跟著

    這個少年。他不允許任何人插進來,破壞掉他的生路。

    長孫淩妍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之前發生的這些小小的摩擦。

    她的視線投在了更遠的地方,那裏她又有了新的發現。

    在北苑的門口,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在緩緩的走來。

    女的一身紅衣,身姿窈窕,遠遠望去像是一隻蜿蜒扭動的蛇,看著很是誘人。

    相貌看不清,應該不是長孫淩妍認識的人物。

    那個男人倒是很眼熟,玄色的短打鑲著金色的暗紋,招搖的很。

    是展梓淵。

    兩人邊走邊聊,展梓淵笑的花枝亂顫。看前進的方向,竟然是朝長孫淩妍這裏的位置而來。

    等走近了,長孫淩妍才看清楚那紅衣女子的真容。

    出乎她的意料,剛才看身材還以為這是個妖冶明豔的尤物。可真要細細觀察,卻發現這女子不過就是麵容清秀而已。

    她的細眉細眼膚色白皙,五官分開看都不是最出色的,可是組合在一起卻十分的協調,讓人越看越舒服,總有種溫柔如水的獨特味道。

    隻是可惜,那雙細丹鳳眼中是不是閃過的精光有些壞了氣質,多了幾分精於算計的感覺。

    兩人走到近前站定,展梓淵先開口道。

    “長孫,這是驚鴻宗的單嫣嫣單姑娘,她比我們都先入門,溪山郡單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

    “單姑娘,這位是長孫淩岩,是器宗的弟子。那邊的那個穿白衣服的叫韓忱。”

    展梓淵扭頭看向二狗,似乎不知道該怎麽稱唿他。

    “二狗。”

    還是那樣簡潔的迴答。

    二狗慢吞吞的把目光轉到單嫣嫣的這一側,便毫不停留的又轉了迴去。那樣子看起來就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單嫣嫣的眉頭微微一皺,很快便又舒展了開來。

    她白皙的臉上漾起了溫柔的笑意,身子微微的扭動向前,甜聲向著韓忱說道。

    “韓公子,展公子,你們太看得起小妹了。”

    “小妹我隻是有幸早到了些時辰,又蒙師門不棄,僥幸得入罷了。要論說實力,小妹自然是不敢和二位相比的,這不是折煞了人麽。”

    她邊說邊笑。眼波流轉間那若有似無的情誼漫天亂飄,端的是暈生雙頰,儀態萬方,看得周遭的少年眼睛都直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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