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這些勾心鬥角,長孫淩妍是不知道的。

    對她來說,韓忱不過就是一個偶然遇到的路人。側身而過,之後也沒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比起風度翩翩的韓大公子,她反而對那三個姑娘之間詭譎的氣氛感到印象深刻。

    雪巍島後院的爭鬥殘酷而血腥,長孫淩妍對於這些女人暗藏的惡意分外的敏感。

    直覺告訴她,這次的停車事件並不像是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這位大公子恐怕要有些麻煩了。

    隻是,那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比起男神的生死,她更關心剛剛是誰在車經過的那一刻將她推了出去,將她好好的利用了一次。

    “長孫兄弟,你沒事吧。”

    盧錦坤氣喘籲籲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看上去臉色蒼白,也顧不上擦拭額頭的流淌下來的汗,急忙拉過長孫淩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哎呦,剛才可嚇死我了。那馬車要是再快一點兒,兄弟你這迴可是要危險了。”

    說到這裏,盧錦坤看著那早已遠去的馬車,憤怒的捏緊了拳頭,頗有不平的說道。

    “什麽世家貴族,又不是在下界,哪有那許多講究。不過就是一群公子哥兒罷了。拜進山門之後,大家都是一樣的身份,誰又比誰高貴多少?!!”

    “長孫兄弟,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不是有話說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麽,哥哥替你記著這筆賬,終究咱們能找個時候還他一迴!”

    盧錦坤說的激昂慷慨,感同身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自己被人欺負了呢。

    可無論他怎麽說,長孫淩妍卻隻是笑著點點頭,並沒有過多的附和。

    原本就是一件不怎麽大的事情,若真順著他的話想下去,性質反而嚴重了起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這位盧大哥是和她並肩走在一起的。就算事發當時,自己被忽然推了出去,按照常理來推斷,盧錦坤的位置也應該是站在靠近官道的邊緣。

    可是看他剛才的動作,竟然是從人群中擠出來,那說明自己攔了馬車之後,他不但沒有上前解圍,反而朝著人多的地方躲了迴去。

    人的某些下意識的習慣就是這麽有趣,會毫不掩飾的將內心的打算暴露出來。雖然盧錦坤嘴上說的親熱,可長孫淩妍心裏明白,剛才伸手推她的人,十有□□就是這個她新結識的盧大哥了。

    隻是

    不知道,他鬧這一出是針對那位韓大公子,還是針對她長孫淩妍的了。

    “時辰不早了,盧大哥,咱們還是盡快趕路才是。若是今天傍晚進不了忻城,怕是要誤了明天的大事。”

    少年笑眯眯的說道,似乎剛才的那些不愉快,他通通都沒放在心裏。

    盧錦坤的眉毛不經意的皺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原本那副憨厚的模樣。

    他點點頭,滿臉讚同的說道。

    “還是兄弟你曉得分寸啊,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兩人邊走邊聊,倒是恢複了之前那副熱絡的樣子,推心置腹的又和親兄弟沒什麽差別了。

    一路無話。

    進了忻城,盧錦坤卻不肯再蹭長孫淩妍的地方住了。

    “兄弟,哥哥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你這也不是很寬裕的人,哥哥我實在是不忍心再讓你接濟我了。”

    “左右就是一晚上的事情,哥哥我正好找個活計賺點銀錢,以後咱們花錢的日子在後頭呢,可不能不打算啊。”

    他說的言辭懇切,臉上滿滿的都是真誠,倒讓長孫淩妍不好再說什麽了。

    原本她也隻是客氣一下,並不想在和這個居心叵測的黑臉漢子多做糾纏。現在他能自己主動離開,想必是另有謀算的,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如此一來,長孫淩妍倒是能夠確定了,盧錦坤並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分開,長孫淩妍找了一家中等的客棧,盧錦坤則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再也看不到蹤影了。

    入夜,萬籟俱寂,忻城的燈火的也暗淡了下來。

    長孫淩妍將靈氣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小周天,待到氣息平穩之後,這才緩緩的睜開眼,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那柄魔劍,現在倒真成了她的一個心腹大患。

    以前修為低微還不明顯,

    這些日子,她的經脈運轉通暢,修為也在不斷地提升之中。那魔劍原本就是被陰陽輪吸引進來,並沒有真正認主,如今借著這靈氣的流通滋養,更是變本加厲,頻頻異動的厲害了。

    魔劍滿是怨惡之氣,日久天長,連帶著長孫淩妍心中的戾氣也不斷地攀升。這樣下去,一旦有一天她遏製不住心中的殺機,沾染了血腥,便是陰陽輪也救不了她,隻能白白變作那魔物的培養皿了!

    為今之計,隻有盡快找到駕馭它的辦法,

    將它收歸己用,聽她指揮。

    長孫淩妍不是不知道這樣的厲害關係。

    可是如今她身處正道勢力的腹地,但凡露出一點蛛絲馬跡恐怕就會被那些所謂的仁人誌士全力擊殺,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何況她雖然有太一守心經和陰陽輪這樣頂級的機緣,可是苦於找不到好的劍技來發揮,便如同一個力大無窮的力士被束縛了手腳,有心殺敵卻無處發揮。

    這便是她千裏迢迢奔赴忻城的原因之一。

    再這樣放任下去的話,她說不定便會被那魔劍迷了神智,徹底淪為它殺戮的傀儡了。

    若是實打實的修了雲蒼的劍道,也倒是個大大的麻煩。修真之人技法修習沒有限製,可是作為根基的功法卻隻有一個選擇。即便是雲蒼派稱霸正道,可連山心法哪裏比得上太一守心經來的高端,到時候自己立時就要暴露了。

    最好的選擇,便是入了雲蒼派卻不不入劍峰,一樣能夠接觸到雲蒼的劍技,那便是最理想的情況。隻是不知道這雲蒼派對於非劍修有沒有什麽限製,倒時候隻能見機行事了。

    長孫淩妍心思百轉,兜兜繞繞的還是迴了原地。

    原以為下了雪巍島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現在看來,也未盡如此,終究還是要為生存奔波。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目光漫無目的的透過半開的窗棱,探向遠方黑沉沉的夜空。

    沒有了都市延緩繚亂的霓虹燈,這裏的夜空顯得分外幹淨。星光點點如同縫綴在天幕之上,越發顯得空闊高遠。

    她呆呆的看著遠處,腦袋已經不知神遊到什麽地方,忽然被以道閃動的黑影吸引住的心神。

    咦?那是什麽?

    隻見那黑影若隱若現,速度卻是快的出奇,眼看著從遠處一下子就奔到了近前。

    這詭異的身法和掩飾氣息的能力,怎麽和她修煉過的幻真訣這麽相像呢?!

    長孫淩妍心下大奇。

    她記得殷朗曾經告訴過她,這幻真訣原本就是一位修真大能的不傳之密,那大能隕落之後也沒有傳人,她手中的這本還是殷朗在機緣之下湊巧拿到的,天下隻此一個完本,再無分號。

    幻真訣這技法甚是奇特,行走飄忽,每一步的落腳的輕重和角度都有講究。若不是長孫淩妍修習過這套技法,是絕對不可能發現那黑影的存在的。

    這麽看起來,那黑影的步法

    雖然像模像樣,可是細細琢磨起來,和她的幻真訣還是有些差別的。依照長孫淩妍的角度,步子缺乏節奏,角度失當,和真正的幻真訣相差甚遠。

    可即使是這樣,達到掩人耳目隱藏行蹤的目的,還是不難的。

    想著想著,她一時不察,人竟到了近前。

    四目相對之下,兩人心中皆是巨震。

    那黑影萬萬沒想到,此間竟然會有人破了他的偽裝,看穿了他的蹤跡,還將他撞了一個正著。

    那人身材高大,黑衣黑帽黑麵罩,全身上下都蒙的嚴嚴實實,隻露一雙利眼在外麵,眼中精光閃爍,殺氣滿滿。

    這就是一個打家劫舍的典型打扮。

    可是他遮掩的再好,長孫淩妍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人也不陌生,正是之前在忻城門口和她分道揚鑣的那位黑臉大漢——盧錦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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