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圖死在了千機括之下。

    下一刻,長孫淩妍隻覺渾身一震,木傀儡瞬間便分崩離析,很快就碎裂成了一塊塊碎木頭,再也看不出原貌來。

    那一滴精血和一絲神識就這麽飄飄蕩蕩的進了陵心閣的密室,沒入了長孫淩妍的體內。

    她顧不上調息迴力,立時便起身出門,朝著安圖死掉的院落疾奔而去。

    長清真人倒是死了,可是那六陽真焰和千機括還扔在地上,要是被路過的人無意間撿拾了去,那簡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好在此時剛過寅時,正是萬籟俱寂的時候,整個雪巍島上黑沉沉的一片,她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麽麻煩。

    進了正堂,長孫淩妍一眼便瞧見了屋中散落的靈袋。

    安圖已經橫死,這靈袋上麵原本附著的神識自然也就消散殆盡了。

    無主的寶貝,誰撿到了自然就是誰的,再沒有禁製加以阻攔。

    她打開袋子,粗略的看了一下,發覺裏麵的好東西還真是不少。

    安圖化身芝蘭上島,多年積累的寶貝自然是要貼身帶著的。華嚴派雖然聲勢遠不如當年,可是一派掌門的身家也足以震懾赤貧小民長孫淩妍了。

    可現在不是細細探查的時候。距離卯時雖然還有一段時間,可是要是真到了天將亮的時刻,後院的下人們便要開始活動,那時候再想做什麽手腳卻不容易了。

    想到這裏,她匆匆將自己的神識附著在靈袋之上,順手將千機括也一並塞了進去,便準備離開這偏僻的院落。

    臨行前,長孫淩妍忽然看見那碎裂一地的木塊,頓時覺得心疼的緊。

    原本她是準備接著著木傀儡的身體演出一場好戲,既不用自己出頭,又能狠狠的坑那後院三傻一把,安全周到有效率。

    隻可惜世事難料,為了從安圖嘴巴裏掏出些有用的料來,她隻能改變計劃,忍痛舍了這寶貝,到如今便隻能自己親身上陣了。

    既是要做壞事,那便要狠下些力氣,打的敵人入絕境,永不翻身才好。

    長孫淩妍打定主意,便轉身出了院門,直奔著瓏桃院的方向過去了。

    瓏桃院是姚芊芊的地盤,東陵煙和後院三傻是死敵,平素自然也就絕了走動。這地方長孫淩妍從沒來過,可是卻並不難找。姚芊芊自詡為驚鴻仙子,一支驚鴻舞便是她的絕技。纖細的腰肢靈活的舞動,搭配著紛紛飄落的桃花瓣,那倒

    真是有了幾分桃花仙子的味道。所以,姚芊芊愛極了桃花,院落裏也便植滿了桃樹。

    雪巍島是塊靈地,四季溫暖如春,姚芊芊這院子裏麵的桃花自然是時時都在盛放之中。滿樹淡粉色的花朵伸出牆外,映在黑沉沉的夜色之下分外顯眼,遠遠看過去倒是跟個醒目的地標沒什麽兩樣。

    出了陵心閣,便時時會有暗衛在各處梭巡了。長孫淩妍便走便運起了幻真訣,原本嫋娜的身姿頓時變得詭異飄忽,忽隱忽現的,倒讓人難以捕捉了。

    她原本就是開光期的修為,和這滿院子暗衛的水平也差不太多。再有這幻真訣的加持,一路小心謹慎些,想隱藏自己的行蹤還是做的到的。

    即使是撞到一些不長眼的暗衛,那也沒甚麽掛礙。這些人都是殷朗的死忠,平日裏隻遵從他的吩咐,對於後院女人之間的爭鬥是不會插手的。

    何況她現在頂著殷朗最寵愛女人的名頭,兩旁人輕易不敢招惹。

    誰不知道陵心閣的東陵姑娘小氣驕橫貪婪任性,可偏偏就是島主的心頭愛。要是不長眼的礙了她的好事,指不定要被記恨成什麽樣子呢。

    長孫淩妍也便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敢明目張膽的真身到這瓏桃院來。她雖然身懷異寶,可在殷朗的眼皮子地下卻一直不敢放開修煉。

    幻真訣是她目前能尋到的唯一一本術法,雖然等級不低,可是大都是些保命逃命的法子,想用來殺人越貨,還是根本做不到的。

    所幸她今天是來做賊,卻不想害人性命,自然用得剛剛好。

    繞著瓏桃院轉了三圈,長孫淩妍便大致了解這院落的地形。

    她想坑人是真,卻無意傷人性命。

    三傻雖然手段狠毒,可是也不值得她長孫淩妍手上沾染了因果。幹掉安圖實屬無奈之舉,好在那老賊害她在先,她又用了木傀儡結肉身契,契約生效之時便兩相抵消了。可三傻卻不一樣了。積怨多年,雙方卻都是小打小鬧,各有輸贏,真要論說起來,倒是長孫淩妍占了便宜。

    現在奚清先下手了,林琅和姚芊芊雖然也用動作,可畢竟還沒危害到她身上,要是這樣貿貿然就下了殺手,那才真真的因果顛倒,得不償失。

    她要做的,隻不過是接著林琅的布置嚇一嚇姚芊芊,讓她們自己先鬥個痛快。姚芊芊暴躁沒腦子,偏偏又自以為是剛愎自用,最是容易挑撥的人。若是發現原本的隊友調轉槍頭朝自己紮了一下,還不先跑去拚命麽?

    她就不信了,三傻隻間難不成就這麽姐妹情深,親密無間?

    提縱跳躍,幾下就插好了幡,看看時間,倒是還早,左右也下不得島,長孫淩妍倒是有了幾分閑逛的興致。

    不遠處便是林琅的糜扉館,左右她即將遠行,倒不如挨個去串個門子吧。

    繞過了瞌睡了門子和值夜的婆子,長孫淩妍順利的摸進了糜扉館。林琅這裏倒是奇怪的很,所有的下人和仆從全部守在二門外,昏睡不醒,正堂裏竟是一個伺候的都沒有。

    按照這修真大陸的尿性,女修多半是極愛繁複的規矩的。即使是修真之人夜半沒有端茶倒水倒夜香之類的需要,女修們也都寧願讓這些下人守在外麵候著,要的就是這種被人侍奉的優越感。

    下人大都是些凡人,沒有靈根靈骨,能在島上混點兒靈穀之類就是大運道了。修真之人視之如螻蟻一般,自然也沒什麽體恤的覺悟。

    林琅讓人退出去這麽遠守著,人還都齊齊正正的睡死了過去。要麽是這糜扉館招了賊,賊人使了什麽迷煙之類的進門;要麽就是林琅做下甚麽醜事,怕人覺察,所以索性自己將眾人放倒了。

    長孫淩妍催動體內的陰陽輪,幻真訣在充足靈力的支持下運轉的更加順暢。她小心翼翼的隱去了氣息,悄無聲息的靠到了正院的轉角處,臉貼著窗下偷聽了起來。

    這一聽之下,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隻見正堂內隱隱有燭火閃爍的微光,女人柔媚的嬌喘和男人亢奮的低吼交織在一起,顯然是正在激戰之中。

    那聲音自然是林琅的。

    她的嗓音低沉婉轉,帶著一絲沙啞,一向是最容易辨識的。

    長孫淩妍聽著她親哥哥情哥哥的亂叫一起,也不禁折服於林琅的放蕩前衛了。

    這聲喊的,簡直和島國的愛情動作片女主角沒什麽差別了。即使是她一個女人,聽著這些淫詞浪語也覺得麵紅耳赤,別說是正在賣力耕耘的男人了。

    隻聽一聲低叫,屋裏的人顯然是到了巔峰。隻是這喊的人不是林琅,卻是那個奸夫。他自叫了那一聲之後,便再也沒了聲息,屋裏靜悄悄的,隻剩林琅急促的喘息聲。

    “這次可是吃飽了?”

    片刻之後,一個陌生的男音忽然在正堂內響了起來。

    長孫淩妍頓時一驚,沒想到,林琅的房裏,竟然還有一個男人!

    矮油,

    這個尺度可是有些太大了啊,現場live啥的,林琅也真是拚。

    隻聽那低啞的女聲嗔怪的說道。

    “這等貨色老祖也拿了打發弟子,老祖怕是真的厭棄琅兒了吧。”

    “哈哈哈,口是心非!”

    “本座看琅兒倒是喜歡的緊,下口竟然知道分寸,給這粗漢倒是留了一條性命。”

    男音嘎嘎的笑了幾聲,聲音刺耳的帶著金屬之音,聽的長孫淩妍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老祖~~~!”

    林琅忽然嬌喘了幾下,顯然是被這老祖捏到了要命的地方。

    她咯咯媚笑著,帶著隱隱的勾引和邀請,似乎是湊到那老祖的身邊呢喃了幾句。

    “哈哈,本座雖然念著琅兒許久了,可自知是沒那福氣享用的。”

    老祖打了個哈哈,輕輕巧巧的便把這話題岔了過去。

    “還是正事要緊。本座要你尋找那爐鼎的下落,你倒是辦的如何了?沒的是被男人迷花了眼,耽誤了本門的大業!!”

    說到此處,那聲音倒是嚴厲了起來。

    長孫淩妍就聽得屋內一陣的騷亂,緊接著撲通一聲,顯是有人跪倒在地上。

    片刻之後,隻聽林琅顫抖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祖......老祖可是冤枉琅兒了。琅兒身在這雪巍島上,無時無刻不想著恩師的教誨。那爐鼎的事,琅兒早已細細查過。她雖是華嚴派獻上來的,可是這幾多年過去了,卻從沒見過華嚴派的人和她聯絡過。這賤人是個凡人,沒有修仙的根骨,想來不是師門要找的那個身懷異寶的......”

    “你確認過她沒有修為?!”

    那老者又緊跟著追問了一句。

    林琅似是有叩拜了一次,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委屈。

    “琅兒自是親自確認過了。”

    “島主愛寵她,為她尋來地階功法幻真訣。這樣的寶貝她都未曾修習,修真之人見到功法哪有不心動的。若說她善於隱忍,琅兒卻是不信。”

    “這幾年琅兒也曾百般挑釁於她,泥人也該被激出火性了。可是那賤人即便受辱吃虧,也從未親自出手還擊,隻是背後出盡陰招,想來定是一個*凡胎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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