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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遙見狀,趕忙護著腦袋往一旁躲,“哥也真是的,還當我是個梳著雙環髻的小丫頭呢。哥就這樣隨手糟踐我的頭發,可知我要梳這樣一個發式要費多少工夫。”


    “就是就是。”寧安公主也忙不迭的應和說,“你們這些男人,當我們女人家容易,光每日早起綰頭發都要花上好一陣工夫呢。哪似你們,隻要將頭發束起,簪根簪,要麽戴頂冠就算完。”


    傅遠哪經的住傅遙和寧安公主這一唱一和的聲討,趕緊認錯告饒。


    三個人又嘻嘻哈哈的說笑了好一陣子話。


    “對了,這個是蘇芩托溫王府上的沈長史遞給妹妹的請柬。”傅遠望著桌上那張紅柬說。


    傅遙聞言,拿起桌上那張請帖簡單的翻看了一下,就給放下了,“我不去。”


    傅遠疑惑,“妹妹不是很想去見蘇芩一麵,這會兒得了便利,怎麽反倒不想去了?”


    當著傅遠和寧安公主的麵,傅遙也沒什麽好遮掩的,直言道:“眼下關於溫王和蘇芩的流言雖然已經壓下來了,但溫王府卻依舊還在風口浪尖上,我若是冒然過去,必定又會徒惹一段是非。妹妹是想去見蘇芩不假,卻並不急在這一時。”


    寧安公主聞言,不禁與傅遠說:“瞧咱們妹妹多懂事,多識大體。”


    傅遠點頭,“是,阿遙一向的伶俐懂事。”


    “哎呀,哥和嫂子就別誇我了,再誇我,我便該找不著北了。”傅遙笑道,“今兒哥難得有閑在家,可得好好陪陪我嫂子,妹妹就不在這兒擾了哥哥和嫂子說悄悄話了。”


    “妹妹這張嘴呀。”寧安公主嗔怪一句。


    傅遠衝傅遙擺手,“別在這兒鬧你嫂子了,快迴去找芸熙妹妹和佳榕妹妹玩去。”


    傅遙點頭,也沒再多言,就迴去了。


    傅遙掐指一算,自己還真是一連累了好幾日沒怎麽得閑,身上困乏酸軟的要命,她是打定主意要迴去好好睡上一整天來補足精神。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傅遙剛迴桐芳苑,凳子還沒坐熱,就聽門房來報,外頭來了一群請安送禮的人。


    細問之下才知,原來各個府上都聽說了寧安公主昨日動了胎氣,險些小產的事,所以才特地派人登門問候,一並送上些補品。


    傅遙無奈,寧安公主隻是動了胎氣而已,這些人就如此興師動眾的派人登門慰問。


    說句不好聽的,若寧安公主明日再不小心動了胎氣,後日也身子不適,這些人豈不是要天天派人登門請安送禮。


    為了巴結寧安公主,這些人還真是煞費苦心。


    不過,從這些人殷勤的態度就能看出,寧安公主在皇上心裏的地位有多重了。


    被人捧著敬著,縱有樹大招風的危險,那也比被人輕視要強。


    傅遙也無怨言,為表敬意,便親自出麵將問候和禮一份一份的收下了。


    一個上午下來,傅遙是說話說的口幹舌燥,收禮收到手發軟。


    眼看著登記好的禮物接連不斷的往庫裏搬,傅遙心裏卻毫無占了大便宜的快感,反而覺得有些心累。


    可知這一份份,一件件,都是欠出去的人情,遲早都是要還的。


    在收禮與還禮之間算來算去也是心累。


    但轉念一想,別說國公府,王府和那些世家哪家不是這麽算計著過的。


    傅遙想,等她來日入主東宮以後,要麵對的禮尚往來的事或許更多,一準兒更累。


    如此再看,傅遙便覺得眼前這些事輕鬆多了。


    午後,前來請安送禮的人明顯比上午少了,傅遙好不容易得閑想眯會兒午覺,就聽說順王妃來了。


    旁人也就罷了,順王妃駕到,傅遙無論如何也不能躲著不去,於是趕忙換了身衣裳,又重新梳了頭,才匆匆去門口迎接。


    而傅遠雖然是順王妃名分上的姐夫,但身為男子,又是臣子,並不方便出麵接待。


    所以接待順王妃的事,便由傅遙自個全權料理。


    一見傅遙,順王妃就歡喜的不行,拉著傅遙的手,說不出的親熱。


    自然,溫王妃此番也沒空著手來,她不隻給寧安公主帶了不少補品,還特意給傅遙帶了兩匹蜀錦。


    蜀錦價貴,堪比黃金,一直都是蜀地每年依例上供的貢品。


    別說尋常人家沒見過,就連許多官宦人家也沒見過這等好東西,更別說用了。


    傅遙想,順王妃帶來的這兩匹蜀錦,大概是前陣子宮裏賞下來的。


    傅遙記得大約半個多月前,宮裏來人送賞,賞賜的東西裏就有兩匹蜀錦。


    聽說,是蜀地今年才進貢的。


    寧安公主見那兩匹蜀錦的顏色甚是豔麗喜慶,正合新娘子穿。


    於是,寧安公主便將那兩匹蜀錦都給她了,還特意找來裁縫,叫裁縫用那兩匹蜀錦給她裁兩身衣裳。


    順王妃也說,這蜀錦顏色嬌俏,正合傅遙穿,她一看見這兩匹蜀錦,便想著唯有傅遙才能襯的起。


    傅遙本不愛穿顏色豔麗的衣裳,但這蜀錦的特色就是色彩豔麗。


    隻不過蜀錦的顏色雖豔,但紋樣卻十分古雅,不淺俗。


    因此,傅遙還是很喜歡蜀錦材質的。


    但順王妃一口氣就送她兩匹蜀錦,這的確太貴重了。


    傅遙哪敢輕易收下,忙與順王妃說:“妹妹記得長嫂的胞妹月怡姑娘很愛穿嬌俏顏色的衣裳,這兩匹蜀錦的顏色月怡姑娘襯的起,長嫂還是把這兩匹蜀錦送給月怡妹妹裁衣裳穿吧。”


    順王妃聞言,笑道:“月怡固然是我嫡親的妹妹,但妹妹與我,可是比嫡親的妹妹還親。妹妹對我家蕙兒有再造之恩,這份恩情長嫂是沒齒難忘。區區蜀錦而已,妹妹若是不收,便是嫌長嫂送的這份禮簡薄,那長嫂隻能再迴去著意添置些了。”


    傅遙從未為當日在溫王府救下珮兒,並保全了蕙兒的事居功自傲。


    事情既已過去,傅遙也就沒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誰知順王妃卻一直念念不忘。


    傅遙想著,心裏竟然有些感動。


    知恩圖報,本是生而為人該有的最基本的品格。


    但放在皇室宗室,沒被人恩將仇報那就是阿彌陀佛了。


    就憑順王妃的一片真心,這兩匹蜀錦,傅遙收的高興,也心安理得。


    “妹妹方才不提月怡,我都險些忘了。”順王妃笑盈盈的與傅遙說,“長嫂前陣子迴娘家省親,與月怡說話時,月怡還跟我說,她與妹妹是一見如故,很想再與妹妹湊在一處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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