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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清音閣中的美男,十個有八個都是些自作聰明之人,進獻給太子爺的禮物。


    除此之外,便是太子爺特意安插其中,監視這些人的心腹。


    傅遙是最知道太子爺的,所以對清音閣以及清音閣裏的人,絲毫不介意。


    可隻要一想到太子爺因此,被不明真相的人們誤會極深,傅遙的心情就無比沉重。


    究竟得有多大的勇氣,多堅決的意念,才敢往自己身上潑這種髒水。


    傅遙越想就越覺得心疼。


    傅遙早有決定,等來日她與太子爺成婚以後,她便要以太子妃的名義,將清音閣裏的那些假男寵真細作,全都遣散出宮。


    即便落下個妒婦的名聲,傅遙也不在乎。


    傅遙心裏清楚,縱使她這樣做,也未必就能為太子爺洗白名聲。


    那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太子爺。


    傅遙相信,終有一日,太子爺不必再暗藏鋒芒。


    到時候,太子爺便可盡情展現他號令天下的驚世之才。


    盡管知道繼後開口閉口,都是些虛情假意,但傅遙也不好當麵拆穿,隻能順著繼後的話講,“娘娘是太子殿下的母後,比起太子殿下的生辰,自然是皇後娘娘您的鳳體安康更要緊。太子殿下那邊,也一定會體恤娘娘的。”


    繼後對傅遙的迴答甚是滿意,“你這孩子最是乖巧懂事,有你陪在太子身邊,時時規勸提點,本宮也能放心了。”


    傅遙謹記言多必失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並未再接繼後的話茬,隻是故作嬌羞的低下頭,含蓄的笑了笑。


    她無心再與繼後嘀咕那些有的沒的,便張羅著叫丹秋與她學學為繼後按摩病腿的手法。


    丹秋倒是機靈,傅遙趕著教她趕著就學會了,傅遙幾乎沒費二遍力氣。


    等到全套的按摩手法傳授完畢,紮在繼後腿上的銀針,也該拔除了。


    待銀針全都摘下以後,傅遙便叫丹秋為繼後揉按患處。


    她則在一旁用心指點。


    丹秋一看就是常為繼後揉腿按肩,手法對,力道也精準,幾乎無需傅遙再各外指點什麽。


    眼下,傅遙雖是繼後眼中的大功臣。


    但鳳儀宮終究是個是非之地,於是在指點過丹秋以後,傅遙便起身要告辭。


    繼後那邊自然要出言挽留,卻也隻是客套而已。


    傅遙便與繼後道:“日後,臣女每隔三日,便會入宮一趟,為皇後娘娘施針,有的是機會能陪皇後娘娘說話。皇後娘娘眼下不煩,隻怕以後日子長了,娘娘會厭了臣女,不願見臣女呢。”


    “那怎麽會,若非與禮不合,本宮還真想留傅姑娘在鳳儀宮中住上一陣子。”


    傅遙聞言,實在慶幸宮中禮法森嚴,否則繼後真要留她住下,她必定是夙興夜寐,寢食難安。


    等繼後的病好了,她就該咽氣了。


    雖然她心裏這樣想,但表麵上,傅遙還是要對繼後的“盛情”客氣一下。


    於是,在又傳授給繼後幾個保養身子的偏方以後,才告辭離開。


    走出鳳儀宮後,傅遙瞬間就覺得身上輕快了不少。


    不過一想到在接下來的兩三個月裏,她每隔三日就要來鳳儀宮一趟為繼後施針,傅遙的心情和腳步就變的分外沉重。


    但一想到太子爺都能頂著那種種傳言,忍辱負重這麽多年,她怎麽就挨不過眼前的事了。


    為了太子爺,也為了她要為女醫正名的夙願,傅遙決心要盡她所能的籠絡住繼後,叫繼後為她所用。


    ……


    盡管身上有些乏累,但迴府以後,傅遙還是照例去了寧安公主房裏一趟。


    在聽傅遙講過今日在鳳儀宮發生的事以後,寧安公主直言道:“妹妹心腸慈軟,若換作是我,便由得那毒婦殘廢下去。”


    說老實話,傅遙心中曾冒出過與寧安公主一樣的念頭。


    但很快,傅遙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傅遙看來,她與繼後之間的恩怨和她為繼後治療腿疾是兩碼事。


    就算她眼下盡心盡力的為繼後治病,等到來日她要鏟除繼後之時,也絕不會對其手軟。


    治病救人與斬奸除惡之間,並不矛盾。


    傅遙覺得她所做的決定,未必都是正確的。


    但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她認為對的。


    願無歲月可迴頭。


    傅遙隻盼她百年之後,可以坦然無憾的迴首自己這一生。


    “妹妹經常去宮裏走動走動也好,多瞧瞧宮裏的人,也多看看宮裏的事,這與妹妹來日入主東宮有益無害。”寧安公主與傅遙說,“但有一點妹妹需謹記。這宮裏的人,從來都是因利而聚,利盡而散,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所謂善意,不過是掂量著你還有幾分用處罷了。所以妹妹,甭管繼後如何待你親熱,你都不可對那種人卸下防備。”


    傅遙點頭,“嫂子放心,妹妹一定會小心應付。”


    寧安公主溫然一笑,“佳榕妹妹早些時候已經到了,一進門就找你,聽說妹妹不在府上,佳榕妹妹可失望了。”


    “佳榕活潑,愛說愛鬧的,沒擾了嫂子清淨吧?”


    “我喜歡佳榕率直,有什麽就說什麽,不裝模作樣。”


    “率直真誠的確是佳榕的好處,但人心險惡,隻怕來日佳榕會因這直來直去的性子吃虧。”傅遙說,“昨兒佳木還特意派人過來與我通氣,托我借佳榕來府上住的機會,幫他好好教教佳榕,叫佳榕改改冒進莽撞的性子。”


    “佳木多慮了。”寧安公主應道,“依我所見,佳榕伶俐的很。佳榕是活潑愛鬧不假,卻非沒有教養的胡鬧。如佳榕這般性情,來日必定會討婆家喜歡。”


    一說到佳榕的婆家,傅遙就忍不住一聲歎。


    “佳榕的性情是討人喜歡,可孟二姑娘之死,終究是影響了佳榕的名聲,佳榕的婚事隻怕……”


    聞言,寧安公主也深感惋惜,“我知道你哥那邊一直都在想盡各種法子搜尋與孟氏之死相關之人的下落。但天下之大,想要找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婦人,就如同大海撈針,實在是不容易。”


    一說到找人,傅遙免不了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嫂子,我哥那邊也沒查到柳夢盈的下落吧。”


    一提起柳夢盈,寧安公主的臉色就驀的陰沉下來。


    “人已經杳無音訊這麽久了,隻怕是早已遭遇了什麽不測。大夏那麽大,想找一個大活人都艱難,更何況是個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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