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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遙趕著往裏走,就見蘇芩從屋裏迎了出來。


    “姐姐。”蘇芩既驚喜又親熱的喚了傅遙一聲。


    傅遙見蘇芩的肚子已經顯懷,走路也有些蹣跚,她隻怕蘇芩走的太急再摔著,於是便快步迎上前,“你身子不便,何必要逞強出來。”


    “姐姐可知我心裏有多想念姐姐,隻要能見到姐姐,哪怕隻早上一刻也是好的。”蘇芩說著,便挽住了傅遙的手。


    “手怎麽這麽涼?”傅遙迴握住蘇芩的手,滿眼關切的問。


    蘇芩答:“這兩日總是如此,手腳多數時候都是冰涼冰涼的。”


    “快,我進去給你看看。”


    蘇芩點頭,兩人便相攜著手進了屋。


    這廂,蘇芩剛到軟榻上坐下,就忙將手遞給了傅遙。


    似乎對自己手腳發涼的狀況,也頗為擔憂。


    傅遙凝神靜氣,仔仔細細的給蘇芩請過脈後,確定蘇芩的身體並無大礙。


    據傅遙猜測,蘇芩之所以會忽然出現手腳發涼,且不容易緩解的情況,應該是因為蘇芩的身孕月份大了,腹中的孩子也長大了不少。


    孩子大了,難免對母體的血脈流動造成壓迫。


    血流不通暢,便會造成手腳冰涼的狀況。


    聽傅遙說她的身子並無大礙,蘇芩才略微鬆了口氣。


    接著又忙追問傅遙,長日這樣血流不暢會不會對腹中的孩子不好。


    長日血流不暢對母體有害,母親都不好,孩子怎麽能好。


    於是,傅遙就教了蘇芩兩個能緩解這種症狀的辦法。


    第一個就是在睡覺的時候,用枕頭將腿墊高,促進腿部的血液迴流。


    而另一個法子是,每日臨睡前用熱米酒泡腳。


    在詳細的將這兩個法子交代給蘇芩以後,傅遙立馬問蘇芩,“可都記住了?”


    蘇芩點頭,“迴姐姐,我都記住了。”


    “光記住不行,還得好好依照這法子做。”傅遙說著,望向一旁的蓮心,“打從今夜起,就伺候你家夫人如此。”


    蓮心聞言,趕緊俯首應下。


    在解決完蘇芩手腳冰涼的問題以後,傅遙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蘇芩幾遍。


    “原以為等你的身孕月份再稍大些以後,能再長些斤兩,怎麽今日見你,比上迴見你時,還要更清瘦了。”


    “不瞞姐姐,我也不知自個是怎麽了,旁人有孕都是頭三個月孕吐的厲害,而我不止孕吐的晚,日子還長。如今我這身孕都快七個月了,卻還總是頭暈惡心,看著吃的就覺得反胃。縱使勉強吃下,也是吃什麽吐什麽。大約是因為這個緣故,我人才瘦了些。”


    聽了蘇芩的話,傅遙思量了片刻才說,“這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懷孕的反應也不同,有些人從懷孕到產子,都不會有孕吐。而有些人直到臨盆的時候,還是會孕吐的厲害。芩兒你也不必太擔心,隻要在飲食上多注意,要忌生冷、辛辣和油膩,多吃些時令瓜果,清淡飲食。”


    “聽姐姐這麽說,我就安心了。為了孩子,我會好好保重自己。”


    傅遙點頭,“說起孩子,我今兒還特意給你捎來兩件專門給孩子穿的小肚兜,那兩個小肚兜繡的可好看了。我原先也不知今日能不能見上你,於是便沒將東西隨身帶著,隻將東西放在楚莘那兒收著。迴頭你叫蓮心去門房處取一下。”


    “姐姐有心了,孩子還沒出生呢,就想著為孩子做這些。”


    聞言,傅遙忙解釋說:“不是我有心,是芸熙有心了。”


    “芸熙姑娘眼下已經到京都了?”蘇芩問。


    “是,人不僅已經到了京都,還住在府上。”


    蘇芩聞言,淡淡一笑,“從前總聽姐姐與我講起芸熙姑娘和錦州的往事,我便知芸熙姑娘是個善解人意,還心靈手巧到姑娘。隻可惜我沒機會當麵見見她。”


    傅遙聽了這話,心裏酸酸楚楚的。


    蘇芩隻說她從前常與她講有關芸熙的事。


    可知,無論是當初在錦州,還是在後來她與芸熙的通信中,她與芸熙說起過最多的人,就是蘇芩。


    但眼下……


    “那兩個肚兜是芸熙連熬了三日,精心繡製而成的,是她一番心意,你好好收著吧。”


    蘇芩點點頭,神情有些悵然,亦帶著幾份苦澀。


    “想起我初到國公府時的那段日子,無憂無慮的,真好。”


    傅遙何嚐不懷念那段與蘇芩親密無間的日子。


    卻不知從何時起,一切都變了。


    到如今,已全都麵目全非,再也找不迴來了。


    為什麽?為什麽她和蘇芩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姐姐,代我謝過芸熙姑娘。”


    “我會的。”傅遙答,“對了,除了那兩個肚兜以外,我還給你帶了一包銀子過來。你拿迴來收好,不要不舍得用,若是日後缺了,隻管命人來找我。”


    聞言,蘇芩笑了,“當日我出嫁之時,姐姐把話說的決絕,說日後隻當沒有我這個妹妹,我的事再與姐姐無關。但姐姐眼下,還是一心為我著想。我就知道姐姐疼我,對我狠不下心腸來。”


    傅遙何嚐不想對蘇芩狠下心腸。


    恨不能與蘇芩老死不相往來。


    可她在永安坊時,與蘇芩朝夕相對了整整五年多的時光。


    疼惜蘇芩,照顧蘇芩,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本能。


    與傅遙而言,無論蘇芩在旁人眼中再壞再該死,但在她眼中,蘇芩永遠都是她當親妹妹一樣疼惜的家人。


    她縱使與蘇芩說過再決絕再無情的話,隻要蘇芩有難,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


    “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麽,你若再說,我可走了。”傅遙說著,作勢要起身。


    蘇芩見狀,趕忙抬手阻攔,“我聽姐姐的,不說了。隻是姐姐今兒送來的那些銀子我不能收。”


    “為何不能收?”傅遙不解。


    蘇芩答:“姐姐上迴送來的銀子我還丁點兒未動,妹妹用不著那麽多銀子。”


    聞言,傅遙語重心長的與蘇芩說:“我不是曾與你交代過,這王府裏的下人和宮裏的宮人一樣,大都認錢不認人。該打賞的時候,絕不能吝嗇,否則便是苦了自己。”


    聽了傅遙的話,蘇芩不禁低下頭,“不瞞姐姐,府上的下人都不肯收我的銀子。”


    不肯收?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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