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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遙承認,她不喜歡李芝蘭,但她卻不恨這個人,反而有些同情李芝蘭。


    而這份同情,並非站在勝利者的立場上對李芝蘭的憐憫,而是真的疼惜她。


    李芝蘭這個人雖然有些偏執,但的的確確是個至情至性的女子。


    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概。


    死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可當毒藥在手,又有幾個人有勇氣喝下去的。


    隻恨太子爺鍾情於李芝蘭,隻是李芝蘭的姑母,繼後李氏為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編出的謊言。


    害的李芝蘭癡心錯付,還險些丟了一條性命。


    傅遙覺得,李芝蘭真是可惜了。


    這個女子,本該擁有更加平順且安逸的人生。


    ……


    傅遙原本打算在開席之前,能找個機會去見蘇芩一麵。


    奈何她一會兒被溫王妃叫去說話,一會兒又陪順王妃母女出來賞花,總是不得機會。


    傅遙思量著,看來隻能等到開席以後,找找有沒有機會能去見蘇芩了。


    但傅遙自己估摸,覺得機會不會太大。


    畢竟,她這迴登門赴宴的情況與上迴不同。


    傅遙記得,上迴她是與寧安公主一道登門拜訪的。


    當時,溫王妃還在坐月子,暫時無暇管顧府上的瑣事。


    是溫王做主,叫她去見的蘇芩。


    然而今日來溫王府,溫王與溫王妃分工明確,溫王在前院招待男賓,而溫王妃則在內院招待女賓。


    別說傅遙來了這麽半天,還沒得機會見上溫王一麵。


    即便有機會,她也不該越過溫王妃這個女主人,直接向溫王請求這件事。


    但傅遙平日裏真的很少有機會能來溫王府,若錯過這次機會,她很有可能就要等到數月後蘇芩臨盆產子之後,才能到府上恭賀。


    而傅遙今日應邀來到溫王府,並不為別的,最大的目的就是能見見蘇芩。


    倘若見不成,她今日可就是白跑一趟了。


    傅遙原本可以當麵請求溫王妃叫她去見蘇芩一麵的。


    但依眼前的情形,叫傅遙很不好開這個口。


    傅遙深知,溫王妃很不待見蘇芩。


    不,這樣說太輕了。


    應該說溫王妃對蘇芩恨之入骨,恨不能親手將其千刀萬剮。


    倘若她趕在兩個孩子滿百日的好日子,在溫王妃麵前提蘇芩,那不是找著叫溫王妃不痛快嗎?


    傅遙並不怕得罪溫王妃,反正溫王妃恨屋及烏,早就對她沒有好印象了。


    而傅遙之所以心懷疑慮,是因為她不忍心再往溫王妃的傷口上撒鹽。


    畢竟與溫王妃來說,蘇芩就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傅遙想,若她今日沒法見到蘇芩也罷。


    當初蘇芩執意要跟了溫王時,她就曾與蘇芩說過。


    無論來日是福是禍,都是你自己選的。


    縱使你將來的日子,過的多艱難,都與旁人無怨。


    借順王妃方才的一句話說,若蘇芩過的不好,那便是人心不足的報應了。


    總之,在溫王妃麵前,蘇芩永遠都是個恕無可恕的罪人了。


    ……


    酒席上,氣氛正熱絡,與傅遙同桌的溫王妃忽然舉起酒杯,“感謝諸位今日能賞光前來,賀我家兩位小女的百日之喜,我先幹為敬。”


    話畢,溫王妃一仰脖子,就將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見狀,坐在溫王妃身邊的溫王妃姑母,忍不住小聲勸道:“王妃向來不勝酒力,一定要量力而行。淺酌即可,莫要貪杯。”


    “今兒是我兩個女兒的好日子,我高興,想多喝點兒。從方才到現在,我統共才喝了兩杯酒而已,姑母不必大驚小怪。”


    “表姐從前可是隻飲一杯酒就能酣醉的人,眼下已經喝了滿滿兩杯,可別再喝了。”說話的是溫王妃的一位表妹。


    溫王妃這邊興致正高,哪肯聽人勸告,“無礙,我還能再喝三杯呢。”


    傅遙看的出,溫王妃明顯是在逞強,此刻的溫王妃已經是一臉醉態。


    借酒消愁,愁更愁。


    傅遙還記得去年重陽,在行宮頭一次見溫王妃時的情形。


    那時的溫王妃氣質清雅,恍若空穀幽蘭。


    而眼下,溫王妃往日那一身高華的氣度已經蕩然無存。


    見溫王妃的娘家人都對溫王妃頗為關切的樣子,就知溫王妃還沒出嫁之前,必定是全家乃至全族人的掌上明珠。


    而這掌上明珠出嫁以後,一生的榮辱皆係在夫君對她的疼愛與否上了。


    想想也是悲哀。


    如傅遙所見,從前在娘家備受寵愛的溫王妃,如今在溫王手裏,早已算不得什麽掌上明珠了。


    一旁,順王妃在飲盡一杯酒後,便望著溫王妃問:“弟妹,今兒怎麽不見二弟才納的那房侍妾蘇氏?”


    順王妃這分明是那壺不開提哪壺,故意找溫王妃的不痛快。


    這話落在傅遙耳裏都極不自在,更何況是被溫王妃聽去。


    隻見溫王妃目露寒光,用不冷不熱的口氣迴順王妃,“長嫂是不是醉了?難道長嫂不知,在如今日這般的場合之下,侍妾們是不能出來見人的。”


    順王妃聞言,卻不依不饒,“是嗎,可我方才還看見府上的侍妾劉氏和王氏出來走動呢,我知道劉氏和王氏都曾是妹妹的陪嫁丫鬟,是經弟妹一手提拔上來伺候二弟的。這蘇氏與劉王二人同為二弟的侍妾,弟妹可不好故意分出親疏,苛待蘇氏啊。”


    聽了順王妃的話,溫王妃的臉色越發陰沉下來。


    而在座的其他人,也覺得順王妃這過於直白的聲討,稍有不妥。


    然而順王妃說的話,何嚐不是她們心裏想著,卻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


    因此,在座的無一例外,都沒打算站出來幫著說和兩句。


    反而都在興致勃勃的等看一場好戲。


    或許很快,她們就能得到一個足夠她們議論上月餘的新談資了。


    傅遙很佩服順王妃的敢想敢問,而順王妃之所以問溫王妃如此刁鑽的問題,不為別的,完全是因為記著先前的仇,瞅準機會在報複呢。


    傅遙欣賞順王妃有仇必報的性子,但在溫王妃的地界上為難溫王妃,順王妃未必能占到什麽便宜。


    在靜默了片刻之後,溫王妃才開口解釋說:“眼下蘇氏懷有身孕,不方便出來走動,所以……”


    誰知沒等溫王妃把話說完,順王妃就立刻打斷說,“弟妹打量著蒙我是嗎?蘇氏如今是懷有身孕不假,卻早已過了頭三個月,腹中的孩子早就懷穩當了,怎麽就不能出來走走?難不成是蘇氏懷胎不穩,才不能出來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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