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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就是溫王府兩位千金滿月的日子。


    早在五日之前,傅遙就收到了溫王府遞來的請帖。


    邀請她去喝兩位小千金的滿月酒。


    想著明日去溫王府,大約有機會見蘇芩一麵,傅遙隱隱有些期待。


    雖然在蘇芩出嫁時,她把話說的那樣決絕。


    說日後,蘇芩的事再與她無關。


    可五六年朝夕相伴的情分擺在那兒,她心裏怎麽可能不掛念蘇芩。


    而明日除了能見到蘇芩以外,應該還會與太子爺碰麵。


    想來又有好幾日沒能見到太子爺了。


    雖然兩人能時常通過飛鴿傳書互訴衷腸。


    但終究不如實實在在的看到這個人,來的安心踏實。


    鄰近傍晚時分,忽然降下一陣急雨。


    雨勢不小,瞧這天色應該不是普通的過**,而是那種會下很久的雨。


    為了她種下的草藥苗能快快長高,傅遙這陣子沒少默默求雨。


    眼下,她總算是等來一場大雨,不過這雨卻下的不是時候。


    萬一這雨一直下到明天,必定會影響到出行。


    說到出行,傅遙立刻惦記起傅遠來。


    傅遙記得,傅遠今早是騎馬去的衙門。


    如今下了雨,騎馬自然不方便。


    即便穿了蓑衣戴了鬥笠,也難免會沾濕衣裳。


    於是,傅遙便趕緊吩咐楚莘,去馬舍那邊知會一聲。


    叫車夫套輛馬車,去衙門把傅遠給接迴來。


    楚莘得令,立刻去辦。


    而待楚莘迴來以後,卻告訴傅遙,寧安公主已經命人這麽辦了。


    傅遙聽後,心中著實欣慰。


    想她遠哥對寧安公主好,寧安公主對遠哥更好。


    這兩口子彼此珍視,相互愛重的情意,當真叫人羨慕。


    ……


    晚膳畢,傅遙也沒急著迴桐芳院,興致頗高的與傅遠和寧安公主坐在一起說笑。


    寧安公主忽然說起,好久都沒聽傅遠吹奏骨笛了。


    還說在這樣的陰雨天裏,最適合聽骨笛。


    傅遠對寧安公主向來都是有求必應。


    隻要寧安公主想聽,他就吹奏。


    別說一曲,就是十曲百曲他都願意。


    傅遙曾聽傅遠吹奏過兩迴骨笛。


    印象中,骨笛的聲音應該是悠揚又帶著幾分寂寥的。


    然而眼下,傅遠吹奏出來的笛音卻完全不一樣。


    這笛聲輕靈而明快,叫人在這陰雨綿綿的夜中,也絲毫不覺淒寒。


    同一個人,吹同一支笛子,也是吹奏同一支曲子。


    前後竟然會有如此之大的差別。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心中所思所念之人就在身邊。


    心境不同了,吹奏出來的情韻,自然也就大不相同。


    一曲吹畢,傅遙和寧安公主顯然都有些意猶未盡。


    寧安公主正想催傅遠再奏一曲,就見冉芳匆匆進了屋。


    冉芳上前,略顯慌張的與寧安公主耳語幾句。


    寧安公主聽了冉芳的話後,臉色微變,接著便與傅遠和傅遙說:“宮裏出事了。”


    聞言,傅遙心頭一緊,別不是太子爺出了什麽事。


    大約是猜到了傅遙的心思,寧安公主趕忙擺手,“妹妹放心,不是東宮出事,而是中宮。”


    隻要太子爺無礙,即便宮裏鬧翻了天,傅遙也不在乎。


    不過話說迴來,中宮能出什麽事。


    難道李元徽那邊已經動手,預備廢後了?


    若真是如此,還真叫人覺得有些猝不及防。


    “嫂子,中宮出了什麽事?”傅遙問。


    寧安公主答:“聽說今日午後,繼後和李昭儀等人相約去暢音閣聽戲,聽完戲出來以後,繼後和李昭儀也不知為了什麽事竟然拌起嘴來。兩人一言不合,李昭儀就將繼後推下了樓梯。繼後重傷,不止摔斷了條腿,聽說人至今還昏迷未醒。”


    在聽完寧安公主的話後,傅遙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李昭儀此人未免也太膽大妄為了。


    雖然在李元徽的籌謀和擁護下,李昭儀很有機會問鼎後位。


    但她也沒必要如此急不可耐。


    眼下,無疑是偷雞不成,還蝕把米。


    可拋去這第一個念頭,再往深裏想。


    此事會不會是繼後李氏自個策劃的苦肉計呢?


    繼後如此行事,既可借此機會扳倒李昭儀,掃除與她搶奪後位的一大障礙。


    又能以此來博得皇上的同情,與皇上重修舊好。


    不過,想要達成這兩個目的,應該還能采用其他的法子。


    何必非要用這種自殘身體的招數呢。


    可知從樓梯滾落,是可大可小的。


    被活活摔死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好好的,誰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但如繼後這般,被李元徽一手調教出來的瘋子,就另當別論了。


    為達目的,繼後必定敢,也會這麽做。


    然而,傅遙並不在乎這迴的事究竟是誰挑起來的。


    眼看著李家人狗咬狗的內鬥起來,傅遙心裏就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痛快。


    “陛下那邊是個什麽態度,有沒有處置李昭儀。”傅遙問。


    “眼下,李昭儀正脫簪戴罪,跪在鳳儀宮外,父皇那邊暫時還沒下令處置。”寧安公主答。


    “那敢問嫂子一句,若依照宮規,李昭儀該如何發落?”


    “膽敢謀害當朝皇後,這是恕無可恕的死罪。”


    死罪?有李元徽那隻老狐狸力保,李昭儀是絕不會死的。


    李元徽那邊還巴望著將李昭儀扶上皇後之位,接著再利用六皇子奪嫡呢。


    他怎麽能容忍自己計劃中的關鍵人物,栽在半路上。


    所以,李元徽一定會動用一切手段來保李昭儀周全。


    這點兒傅遙清楚,傅遠和寧安公主也都不糊塗。


    “且看著,這迴的事,也夠李元徽傷神一陣子了。”傅遠說。


    “該。”寧安公主應道,“最好不用咱們出手,他們李家人自己就鬥個家破人亡。”


    寧安公主的話,無疑說中了傅遙的心聲。


    可知她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大廈傾頹的那一日。


    ……


    雨下了整夜未停,雖然一早起來,雨勢已經減小了幾分。


    但天色依舊陰沉沉的,這場雨隻怕還有的下。


    早膳桌上,又得到宮裏傳來的消息。


    說皇上任由李昭儀跪在鳳儀宮外請罪,也不理。


    後來到後半夜的時候,李昭儀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皇上才下令將人抬迴去。


    卻沒說究竟要如何處置李昭儀。


    而李昭儀這邊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個的官司還沒解決,她兒子六皇子那邊,又惹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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