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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後,傅遙正靠在軟榻上看書。


    一陣風起,吹亂了傅遙手上的書頁,也將屋內的燭火吹的忽明忽暗。


    “紫珠,把窗關了吧。”傅遙吩咐說。


    而紫珠卻低頭站在榻邊,動也不動,對傅遙的話恍若未聞。


    “紫珠?”傅遙又叫了她一遍。


    紫珠這才迴神,慌慌張張的問:“姑娘有何吩咐?”


    “風大,把窗關了。”


    “奴婢去關吧。”聞言,一直在一旁替傅遙整理繡線的楚莘說。


    “楚莘姐姐別動,我去關。”紫珠說著,趕緊往窗邊去,誰知竟一個不小心,一頭碰在了窗框上。


    聽紫珠一聲慘叫,傅遙和楚莘趕緊放下手上的東西,去到紫珠跟前。


    “快,叫我看看,傷著哪兒了。”傅遙趕緊捧起紫珠的臉來查看,“瞧,額頭撞的通紅通紅的,隻怕待會兒會腫個大包。楚莘,你去把藥箱取來,得趕緊抹些藥油,把這淤腫揉開。”


    楚莘聞言,立馬去找藥箱,傅遙便拉著紫珠到軟塌上坐下。


    “你這丫頭,自從往西跨院跑了一趟迴來,整個人就魂不守舍的。怎麽了,是不是今兒在西跨院遇著什麽事了?難不成那姚秋露不識好歹,又欺負你了?”


    麵對傅遙如此關懷,紫珠就更不知所措了。


    半晌才搖搖頭,“奴婢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這話聽來就透著一股可疑。


    “紫珠,別在我跟前扯謊,你知道,我最不喜歡旁人騙我。”傅遙說。


    楚莘取了藥箱過來,正好聽見傅遙和紫珠的對話,也幫著勸了紫珠一句,“紫珠妹妹快與姑娘說實話吧。”


    “奴婢……奴婢不知這話當講不當講。”


    “講。”傅遙斬釘截鐵的說。


    聞言,紫珠隻好把心一橫,講道:“今日,姑娘吩咐奴婢去給表姑娘送發簪,奴婢偶然聽見了一樁了不得的事。”


    話聽到這裏,傅遙竟然覺得有些莫名緊張,卻還是頗為鎮定的吩咐紫珠,“你接著說。”


    “奴婢清清楚楚的聽見,隨表姑娘從江州來的那個丫鬟青梅說,說夫人冒險送姑娘過來京都,是盼著姑娘能出人頭地的,還說姑娘即便不為自己,為夫人也萬萬不能自棄。”


    夫人?冒險?


    這兩個詞兒用的是很可疑。


    先說這個冒險,雖然江州距離京都山水迢迢,有千裏遠。


    一路從江州到京都,長途跋涉,的確艱辛,卻實在用不上冒險一詞兒。


    至於夫人這個稱唿,就更可疑了。


    據傅遙所知,姚秋露之母喪夫改嫁以後,是嫁作他人的侍妾。


    照理來說,闔府上下,都該稱唿姚秋露之母為姨娘。


    有正房夫人在,哪個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稱唿一個姨娘為夫人呢。


    難道那青梅口中的夫人,並不是指姚秋露的生母,而就是指那一家的正房夫人?


    可姚秋露曾親口說過,她這位繼母,待她與她娘親都十分輕賤刻薄。


    否則,她也不會一個姑娘家,隻身北上來投奔國公府,以求庇護。


    既然姚秋露與她繼母關係惡劣,那麽這位“夫人”,又為何會語重心長的與姚秋露說什麽出人頭地的話。


    除非……


    難不成,眼前這個姚秋露根本就不是真的姚秋露。


    而是移花接木的冒牌貨?


    想到這兒,傅遙自個都驚著了。


    她從未想過,她千裏迢迢,尋親過來的表姐,會是個冒名頂替的騙子。


    倘若事實真是如此,那這個姚秋露和那位夫人,未免也太膽大包天了。


    但眼下,傅遙也隻是懷疑姚秋露的真實身份,還抓不住什麽切實的證據。


    如此大事,必定要罪證確鑿,叫姚秋露無從辯駁,才好揭發出來。


    傅遙心中憤意難平,心想,她必須要盡快將這件事徹底弄清楚。


    “紫珠,你今日在西跨院的所見所聞,不要再告訴任何人,包括許婆婆,否則隻怕會打草驚蛇。”傅遙交代說。


    紫珠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倒是比先前輕鬆了不少。


    傅遙思量著,究竟要請誰,通過什麽方法,幫她好好摸清這個姚秋露的底細。


    在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之後,第二日一早,傅遙就叫楚莘悄悄的去把杜睿給請來了。


    傅遙也沒囉嗦,直接就與杜睿切入了正題。


    “睿叔,我有一樁極要緊的事,要托你幫忙。”


    “姑娘有什麽差事,盡管吩咐就是。”


    “我想托你去幫我查查姚秋露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杜睿問,“姑娘是懷疑眼前這位表姑娘,並非表舅老爺的親女?”


    傅遙點頭,“我懷疑是表舅母改嫁的那戶人家,為攀附富貴,用他家女兒冒充我真的表姐,來蒙騙咱們。”


    杜睿聽了這話,深知此事事關重大,趕緊應下,“姑娘放心,我立刻就命人去江州一趟,將此事徹查清楚。”


    “有勞睿叔,隻是……”


    “姑娘但說無妨。”


    “隻是江州路遠,即便快馬加鞭的趕路,一個來去也要三五個月,我等不了這麽久。倘若府上這位真是個冒牌貨,我是一日都見不得她在府上多待。”


    “姑娘說的是。”杜睿思量了片刻,才又與傅遙說,“姑娘覺得這樣如何,我在江州有幾位信的過的友人,若姑娘放心,我會飛鴿傳書請托他們幫我打聽此事。如此,最快一個月,就能得到結果。”


    能將時間從小半年壓到一個月,傅遙已經很知足了。


    “如此甚好,太謝謝睿叔了。若睿叔不出手相助,我可要抓瞎了。”


    “為姑娘排憂解難,是我份內之事,姑娘不必客氣。”杜睿答。


    “那我就不跟睿叔客氣了。”傅遙說,“睿叔答應我,在這件事情徹底查清楚以前,暫時不要驚動任何人,包括冉芳姑姑也不能透露。”


    “姑娘放心,我必定對此事守口如瓶。”


    ……


    將摸查姚秋露底細的事,交給杜睿去辦,傅遙很是放心。


    但她這邊也不能無所作為,一定要加派人手,將姚秋露給盯仔細了。


    俗話說的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做了壞事的人,或多或少都會露出些馬腳。


    傅遙記得,江州那邊好像曾給姚秋露捎來過一封家書。


    或許能在這上頭,找到些姚秋露就是個冒牌貨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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