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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鶴舞山的水月庵,離城有些遠。


    乘馬車出城以後,要走上小半日才能到。


    傅遙與寧安公主一行快馬加鞭,臨近正午時分,才趕到了水月庵。


    盡管水月庵地處偏僻,但因傳說菩薩靈驗,所以前來敬香的信眾不少。


    趕上二月二這樣傳統祭祀的節日,人就更多了。


    趁著寧安公主進殿上香的工夫,傅遙特意攔下一位小師太,向她打聽了蘇芩的下落。


    那小師太一聽傅遙是找蘇姑娘,先是一怔,才答,人眼下應該在後院的居士寮房休息。


    還說那間寮房很好找,走廊盡頭最後一間就是了。


    這廂,傅遙正預備謝過這位小師太,誰知人卻像是有什麽急事似的,行色匆匆的就走了。


    傅遙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便帶著蘇芩在水月庵中簡單轉了轉。


    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傅遙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大約是因為今日,太子爺要向皇上提賜婚的事?


    總之,傅遙就是有種預感,感覺要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發生。


    傅遙本是不信奉神佛的,但眼下身在庵堂中,也禁不住要求滿堂神佛保佑。


    出大事不怕,千萬別出什麽不好的事就行。


    不多時,寧安公主上完香出來,“這趕了一上午的路,大家都累了餓了,我聽說水月庵的素齋也是一絕,咱們去叫上蘇芩,一塊去膳堂吃點兒。”


    寧安公主不說,傅遙還不覺的,寧安公主一說,她還真覺得有些餓了。


    於是,兩人便帶著楚莘和冉芳一同往後院的居士寮房走去。


    佛門清淨地,處處都透著一股清幽。


    周圍一派寧靜與祥和,叫傅遙有些莫名焦躁的心緒,也漸漸平複下來。


    “嫂子,就是走廊盡頭那間了。”傅遙一指。


    寧安公主點頭,幾人便加快腳步,向最末一間居士寮房走去。


    幾人剛在門口站定,正預備叩門,就聽屋內傳出一陣不大不小的哭聲。


    有人在哭?是蘇芩在哭嗎?


    想到這兒,傅遙立馬就要推門進去,可還沒等她的手碰到門,就聽見屋內傳出一個男聲。


    “你別哭了。”


    傅遙一個激靈,這屋裏怎麽會有男人?


    不,蘇芩絕對不會隨隨便便的與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


    一定是先前那位小師太告訴她錯了,蘇芩休息的寮房肯定不是這間。


    可是這間寮房,的確就在走廊的盡頭啊。


    就在傅遙不知所措之時,屋內又傳來了說話聲。


    “我也不想哭,可我害怕,你說若叫我姐姐知道你我之間的事,必定要怪我不知廉恥。可眼下,我已有了身孕,這事兒隻怕也瞞不了多久,不說已經不行了。”


    這個聲音,是蘇芩。


    可她說的那些話……


    身孕!蘇芩竟然懷了誰的孩子!這怎麽可能!


    瞬間,一股熾燃的怒火攻上心頭。


    究竟是哪來的狂徒,竟敢霸占了蘇芩的身子,她一定要殺了這個混帳!


    傅遙怒火攻心,那還能冷靜,一把就推開屋門進了屋。


    而屋內的情況,就更叫傅遙震驚了。


    那個狂徒,那個叫蘇芩有了身孕的狂徒,竟然是她認識的人。


    卻也是她打死都想不到的人。


    竟然是當今的二皇子,溫王崔景澤!


    傅遙徹底懵了,溫王和蘇芩究竟是在何時何地相識的。


    又怎麽會勾搭在一起,在最清淨的佛門之地,做出這些叫人不恥之事。


    寧安公主在門外時,就聽出了屋內說話的男人,就是她二皇弟。


    盡管進屋後,人麵色鐵青,卻遠沒有傅遙那般震驚。


    見傅遙和他大皇姐突然闖了進來,溫王的臉色瞬間變的煞白,已然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而正坐在榻上啼哭不止的蘇芩,也驀的止住了哭,她起身望著傅遙,“姐姐,我……”


    蘇芩含著淚,哽咽了幾聲,便轉身要往一旁的牆上撞。


    溫王見狀,趕緊上前將人攔住,“芩兒,你萬萬不能做傻事。”


    而被溫王緊緊箍在懷中的蘇芩,一邊大哭一邊掙紮喊叫著,“你叫我死,我即便不死,以後也沒臉見人了。”


    溫王聞言,將蘇芩抱的更勞,那滿眼的愛憐與疼惜,不像是假的。


    眼看著蘇芩和溫王兩人,如同一對苦命鴛鴦般,又哭又鬧的糾纏在一起,傅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可知眼前這一切,與她而言就仿佛一場噩夢。


    蘇芩她懷了孩子,還是與溫王的孩子。


    可蘇芩她才十四歲,尚未及笄。


    溫王怎麽可以,怎麽敢占有蘇芩!


    傅遙憤然上前,才不理什麽身份尊卑,衝溫王怒吼一聲,“你放開她!立刻!”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與他喊叫,也從沒有人敢用這樣惡狠狠的目光瞪著他。


    溫王既驚詫也覺得很尷尬,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叫你放手!”傅遙又厲聲嗬斥了溫王一句,便迅速上前將蘇芩拉到了自己身後。


    盡管溫王是親王,是皇子,身份尊貴。


    但此刻,在傅遙看來,眼前這個男人,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登徒子。


    “蘇芩她年紀還小,尚未及笄,王爺怎麽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來!王爺讀過的聖賢書呢,你打小學的禮義廉恥呢,你都把它們丟到哪兒去了?你竟然對年少的蘇芩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來,你簡直比市井的潑皮無賴還不如!”


    溫王被傅遙暴怒後的氣勢所嚇,完全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然溫王在這件事中,的確是錯的離譜,傅遙對他的質問,沒有一個字是冤枉了他。


    溫王無顏辯駁,隻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任由傅遙怒視數落。


    “姐姐,這件事不能全怪殿下,我…我是自願的。”


    自願的?傅遙自然知道蘇芩是自願的。


    而正因為蘇芩是自願的,所以才叫她覺得痛心疾首。


    可知她平日裏有多疼蘇芩,這會兒心裏就有多恨她。


    她恨不能打蘇芩幾個耳光,把這糊塗丫頭給打醒。


    可念及蘇芩腹中還懷著孩子,她實在下不去手。


    傅遙又揚起頭,目光狠戾的盯視著溫王,“蘇芩她是因為年少無知才犯下了錯事。王爺你呢?王爺可是有家有室的人,您美貌賢良的王妃,再有兩個月就要豁上性命為你產下一對雙生子。你竟然在這種時候,背著她與旁的女子幽會,你可對的起自己的發妻!”


    溫王麵色冷凝,閉口不言,那是因為傅遙罵的都對,他無從狡辯。


    堂堂七尺男兒,被一個小女子訓的麵紅耳赤,愣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而傅遙對溫王的埋怨,又何止這些,更難聽的話,她也罵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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