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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事情尚未徹底查清,傅遠隻怕寧安公主多想,並未與她提及府上有內鬼的事。


    所以寧安公主不知其中隱情,隻當擅闖婚房和損壞龍鳳被的事,皆為姚秋露所為。


    然而寧安公主卻並沒因此在傅遙麵前,數落姚秋露的不是,反到安慰傅遙,承諾她絕對不會為了這件事,難為府上的表姑娘。


    麵對寧安公主的寬和忍讓,傅遙深感慚愧。


    盡管姚秋露是有擅闖婚房,但破壞龍鳳被的事,卻非姚秋露所為。


    而是蘇芩。


    傅遙深怨自己,怪她心腸不夠硬,才會引狼入室,並由得這狼崽子,在她的地界上撒野。


    她原以為再冷血的惡獸,你隻要你用心待他,遲早能以心換心。


    卻不想,有些畜生,根本就沒有心。


    蘇芩就是頭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眼見再有五日,便是傅遠與寧安公主大婚的日子。


    傅遙與傅遠是一個意思,在這種節骨眼上,萬萬不能叫新娘子分心。


    於是,傅遙便有意岔開了話題,不願再說府上那些叫人寒心的事。


    ……


    鹿鳴山距京都城不遠。


    出城之後,再駕車緩行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


    但位於山中的善法寺,地勢卻有些高。


    香客要從山腳下一直爬到山腰不說,臨進寺前,還要再邁上百級的石階。


    如此折騰,許多年歲大的,腿腳不好的香客,還真有些吃不消。


    但有句俗話說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盡管這上山的路難走,卻完全沒有影響到善法寺的香火。


    就為著善法寺的菩薩靈驗,每天上山拜菩薩的人是絡繹不絕。


    即便不是初一十五這樣的日子,也是香客不斷。


    傅遙與寧安公主是一口氣爬上半山腰,來到了善法寺。


    不知怎的,這一路辛苦,不但不叫傅遙感覺勞累,竟然還覺得心情舒暢,有些意猶未盡。


    今日的天氣很好,適合登高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當一個人身上覺得困乏的時候,就無暇去想什麽心事了。


    如此,焦躁的內心,也可得到些許寧靜。


    與往常一樣,來善法寺祈福敬香的人當真不少。


    寧安公主似乎是善法寺的常客,對寺內的環境,十分熟悉。


    一麵帶著傅遙往裏走,一麵與傅遙介紹寺廟內的各種陳設。


    寧安公主是雷厲風行的性子,還真看不出,她竟然虔誠信佛。


    不過這也不奇怪,傅遙記得寧安公主的養母,先皇後昭惠皇後就長日吃齋念佛。


    寧安公主耳濡目染,也信奉佛祖,就不奇怪了。


    至於傅遙,是不信神佛的。


    都說祈福上香這種事,都是心誠則靈。


    你明明不信神佛能庇佑你,卻硬要祭拜神佛。


    這不但不能討得神佛垂憐,表麵真誠,內心敷衍,反而是褻瀆了神靈。


    傅遙思量著,並未隨寧安公主進入大殿參拜。


    而是安靜的站在大殿之外等候。


    許久,寧安公主從大殿內參拜完出來。


    聽寧安公主說,今日寺內的得道高僧淨空大師,會在佛堂為信眾們講經。


    淨空大師年事已高,這些年鮮少親自坐堂講經,今日正好趕上,也是緣分。


    寧安公主哪肯錯過,便打算去聽淨空大師講經。


    隻是一場經聽下來,也要個把時辰,寧安公主哪舍得傅遙站在這冷風口裏等她。


    於是,便叫傅遙隨小沙彌去寺後的居士寮房稍歇。


    等她聽完淨空大師講經以後,便來與傅遙會合。


    傅遙聞言,一口就答應了。


    說句公道話,今日的天氣雖好,但到底已經入了冬。


    盡管初雪還沒降下,但冬日就是冬日,冷風拂過臉頰,就好似一把鈍刀,刮的人生疼生疼的。


    上山走這一路,傅遙多少覺得有些累,而在殿外等候寧安公主上香的這段工夫,傅遙的身上也凍透了。


    是該找個地方,暖和暖和,歇歇腳了。


    於是,傅遙便暫時拜別寧安公主,帶著楚莘隨帶路的小沙彌,往寺後的居士寮房走去。


    既是修行居士平日清修的地方,條件自然不會太好。


    寮房內並不寬敞,陳設也相當簡單,除了一張臥榻和一套桌椅板凳之外,就再無其他。


    連個可供取暖的炭盆都沒有,整個屋裏冷颼颼的,感覺比外頭還要陰冷幾分。


    那小沙彌也是個好心腸,看出傅遙害冷,於是便送了壺熱水來。


    傅遙誠心謝過小沙彌後,趕緊倒了杯熱水出來暖手。


    一邊有些哆嗦,一邊與楚莘說,“我從前服役的幽州,一年中有半年多都是冬天,那兒可比京都城冷多了。不過也奇怪,幽州那麽冷,我都挺過來了。眼下,竟然敗給了京都的初冬。”


    “或許是冷法不一樣。”楚莘說,“聽姑娘說,幽州那個地方,雪大風疾,應該是幹冷幹冷的。可咱們京都城的冷,卻是濕冷濕冷的,真到了冷的時候,一陣風起,都能冷進人的骨頭裏。”


    聽了楚莘的話,傅遙隻覺的身上更冷了。


    於是趕緊將杯中已經不燙的熱水,灌了幾口下去,身上這才覺得真正暖和了些。


    楚莘見傅遙幾口就把杯中的熱水喝盡,又忙著給傅遙添了一杯。


    “大約是迴來京都以後,養尊處優慣了,稍稍一折騰,身上就扛不住。”傅遙邊喝熱水邊說,“這屋裏發陰,感覺比屋外還冷呢。”


    “是。”楚莘應道,“今日天朗氣清,陽光正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是比躲在屋裏暖和。”


    傅遙思量著,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方才送咱們過來的路上,聽那小沙彌說,寺內的後花園裏種了不少木芙蓉,今冬已是最後一茬了。這冬日裏草木凋零,除了梅花以外,難得能有這淩寒而開的花朵。要不咱們曬曬太陽,賞賞花去?”


    “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


    傅遙笑笑,便起了身,將身上的鬥篷又係緊了些,在出門問小沙彌打聽了路後,便與楚莘一道,向寺內的後花園走去。


    因為今日有淨空大師講經,不光前來上香的信眾,都虔誠的去到佛堂,傾聽淨空大師講經,就連本寺的師傅們,也幾乎都聚集到佛堂,聽大師講經去了。


    所以今日的善法寺內外,都顯得格外冷清。


    傅遙也樂得清閑,省得人來人往的,賞花都不能盡心。


    看了半天的花,傅遙覺得腳有些酸了,於是便與楚莘提議,到不遠處的小涼亭內歇歇腳。


    誰知兩人還沒走出去多遠,就見楚莘突然神色一凜,接著就一把將傅遙拉到了身後,且迅速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


    傅遙恍惚,看來她倆是遇上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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