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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姑娘?”


    顯然,這個聲音並不是唐意的。


    況且,唐意也不會這樣稱唿她。


    那這個聲音是……


    傅遙迴身,不禁要暗歎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李珺晏,怎麽會是他?


    盡管李珺晏已經瞧見她轉過身了,但傅遙無論如何,也不願與李家人多有牽扯。


    於是,也不管禮儀是否周全,趕忙轉過身去,拔腿就走。


    李珺晏見狀,立刻快步追上來,一個閃身,就攔住了傅遙的去路。


    “傅姑娘。”李珺晏又十分和氣的喚了她一聲。


    傅遙是打心底裏不想搭理李珺晏,可眼下這情形,她哪能躲的過去,隻得應了一聲,“李公子有何貴幹?”


    李珺晏聞言,忙與傅遙拱手,“方才在馬球場上,是曹氏兄妹太魯莽,衝撞了姑娘,李某代他兄妹二人,向傅姑娘賠罪。”


    傅遙並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雖然她心裏厭極了李氏家族的人。


    但先前在馬球場上發生的風波,與李珺晏半分幹係都沒有。


    她就算是遷怒,也遷怒不到李珺晏身上。


    隻是傅遙一想到李珺晏是李元徽那個老匹夫的親孫子,心裏就按捺不住,竄起一股火。


    說好要心平氣和,卻還是沒給李珺晏什麽好氣。


    “李公子不必給我賠不是,隻要太子殿下那邊不怪罪就好。”傅遙說完,淡淡的掃了李珺晏一眼,“若公子沒有旁的事,恕不奉陪。”


    “傅姑娘,我有事。”


    傅遙正抬腿要走,誰知李珺晏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傅遙一怔,便停下腳步,斜眼瞪著李珺晏。


    心想,這人還真是不懂得察言觀色,沒看到她不願與他說話嗎?


    不過想想,這李珺晏是李元徽的愛孫,大小就萬千寵愛。


    身邊盡是些順著他慣著他的人,哪聽人與他說過不呢。


    但傅遙偏不願慣著他,隻當沒聽見他的話,直接繞過李珺晏就要走。


    “傅姑娘。”李珺晏也是個頗為執著的人,又往傅遙身前一擋,“傅姑娘還沒迴我先前問的話。姑娘是不是數月前在雁歸山下,攔下瘋馬,救家妹芝蘭的人。”


    李珺晏果然是認出她了。


    傅遙心中略微有些緊張。


    不過,李珺晏認出她又如何。


    隻要她打死不認,李珺晏也沒法子。


    “李公子在說什麽,小女子聽不懂,我想公子你一定是認錯人了。”傅遙說完,禮貌性的衝李珺晏微微福了福身,便快步離去。


    “傅姑娘,你那日雖然戴著麵紗,但我認得你的馬和你的眼。”李珺晏說。


    傅遙聞言,心中遲疑,立刻停下了腳步。


    她怎麽就忘了,當日雁歸山下,她騎的馬也是烏追呢。


    烏追通體烏黑,隻有尾巴上有一縷白色的毛,很容易就會被人記住並認出。


    聽了李珺晏的話,傅遙心裏直打鼓。


    李珺晏如此情急的要證明,她就是當日雁歸山下的女子,究竟意欲何為?


    當日,她可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了李芝蘭的命。


    難道今日,李珺雁是打算恩將仇報?


    想到這兒,傅遙立刻迴身,怒視李珺晏,“公子說的話,小女子聽不懂。”


    見傅遙似乎是有些惱了,李珺晏慌忙解釋說:“傅姑娘,我對姑娘並無惡意,這些事我不會與任何人提起,我隻是……”


    “李公子,別自作聰明了,你隻要記住,你我在今日之前,從未見過就好。”傅遙說完,警告似的瞪了李珺晏一眼,便轉身繼續大步向前走。


    見傅遙是真的惱了,李珺晏便沒敢追上去,隻衝傅遙匆匆而去的背影說:“傅姑娘騎術精湛,不知來日是否還有機會,能再與傅姑娘一同切磋。”


    傅遙聞言,冷笑一聲,邊加快腳步往前走邊應道:“恕難奉陪。”


    而麵對傅遙的冷淡,李珺晏卻不急不惱,好聲道了一句,“傅姑娘慢走。”


    明明是在傅遙這兒碰了一鼻子灰,人卻笑了,溫暖和煦。


    ……


    路遇李珺晏,實在是傅遙意料之外的事。


    很明顯,李珺晏已經認定,她就是當日雁歸山下,出手救李芝蘭的人。


    可即便李珺晏認定了是她又如何,時過境遷,又空口無憑的。


    難道李家人還能借此事,狀告忠勇侯曾窩藏過她這個罪奴不成?


    所以,即便李珺晏確信,她就是當日那個女子,也沒什麽幹係。


    傅遙隻是有些後悔,後悔不該多管閑事。


    倘若那日,她沒有出手去救李芝蘭,今日也不會發生這些惱人的事了。


    可見,不是每個好人都一定能得福報。


    反而是受人恩惠的人中,有不少會恩將仇報的。


    這個李珺晏……但願他能守口如瓶,說到做到。


    被李珺晏這麽一攪擾,傅遙當真覺得掃興,卻還是不忍放棄,又一路往東去尋唐意。


    誰知找了整整一圈,都不見唐意的人影。


    這廂,傅遙正有些氣餒,想著若再尋不到唐意便要迴去。


    忽然見不遠處的樹後,閃出個人,不是唐意又是誰。


    見是唐意,傅遙立馬迎上前,未等站定,就劈頭蓋臉的問唐意,“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


    唐意忙與傅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便一把將人拉到了樹後說話。


    傅遙也不含糊,又接著先前的話問:“為什麽,唐意哥哥你怎麽就成了李勳的義子?”


    “阿遙,有些事你不必知道的太清楚,我來見你,就是想告訴你,不必為我的事擔心。”


    聽了這話,傅遙急的直想捶牆,“唐意哥哥這話說的真是輕巧,我怎麽可能不為你擔心。”


    唐意聞言,信誓旦旦的與傅遙說:“阿遙,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就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替父報仇。我清楚我究竟在做什麽,你信我。”


    “用犧牲自己,來為父報仇?”傅遙問,語氣沉重,“唐意哥哥,趁眼下或許還來得及,趕緊離開李家,離李元徽那個老狐狸遠遠的。”


    “阿遙,我已經走不了。”唐意答。


    傅遙不甘心,立即追問道:“唐意哥哥是不是有什麽把柄攥在李家人手中?你隻要答應肯棄暗投明,我一定會求太子殿下幫你的。”


    “又是太子。”唐意望著傅遙,目光沉寂,“阿遙,你是不是對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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