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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李元徽並不願為李昭儀的事與皇後糾纏,隻撂下一句話,“李昭儀到底是李氏家族的血脈,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


    李皇後不忿,當即迴嘴說:“爹怪我狠心,竟要殘殺族妹,那是因為爹爹沒看見,那李昭儀在女兒麵前是如何輕狂不敬的。”


    “你是皇後,應該有母儀天下的胸襟和肚量。”


    雖然李元徽這句,隻是句場麵上的話,但的確叫李皇後無言以對。


    見李皇後靜默著,不再言語,李元徽才又勸了一句,“在大計得成以前,一切都要以家族利益為重,你莫要再無事生非。”


    李皇後聞言,不情不願的應了句“是”,隨後又問,“那輔國公的事?”


    “周珩那莽夫,絕非肯坐以待斃之輩,既然昨夜你已經出手了,那咱們就沒有再收手的道理。傅家那丫頭必須死,而周珩那莽夫,也別想獨善其身。”


    “爹已經有主意了?咱們眼下該怎麽做?”


    “據老夫所知,眼下那姓傅的小丫頭,應該還在山莊之內。若再派刺客,潛入山莊中刺殺,咱們恐怕還是占不到什麽便宜。而那山莊曾是先皇後的陪嫁之物,也不好派人明闖,否則驚動了皇上,這事就更麻煩了。”


    暗殺不行,明闖也不行,那究竟要如何是好?


    李皇後也是心急,“爹,您再想想法子。”


    李元徽擺手,“你稍安勿躁,可知比起咱們,眼下,太子和周珩才真正是熱鍋上的螞蟻。依爹瞧,咱們不妨派人在山下守著,來個守株待兔,等那丫頭自投羅網。隻要那姓傅的小丫頭落到咱們手上,還怕那莽夫和蠢貨不束手就擒嗎?”


    ……


    距離傅遙遇刺,已經過去整整七日了。


    這也是傅遙與山外斬斷一切聯係的第七日。


    整整七天了,傅遙沒有得到山外遞進來的任何消息。


    無論是口頭,還是說好的飛鴿傳書。


    傅遙越等,心裏就越忐忑。


    但有些時候,沒有消息,或許便是好消息。


    傅遙想,若太子爺和忠勇侯府若真遇上了什麽麻煩,隻怕早就有人來山莊捉拿她了。


    盡管感覺到,事態的發展,或許還在太子爺的掌控之內。


    隻是這樣茫然的等待,究竟還要持續多久?


    可知眼下的每一刻,與她而言都是刺心而煎熬的。


    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就有人持刀闖進來說,是奉命捉拿她這個罪奴歸案的。


    自從五年前,她乘囚車離開京都以後,傅遙可以說,她是曆經千難萬險,“爬”迴京都的。


    倘若她要達成的一切,還沒開始就這麽結束了,她自然不甘心。


    不過比起她自己,她更關心太子爺的處境。


    說她魔障了也好,瘋了也罷,但傅遙就是有一種說不清的預感,她覺得,太子爺的路絕不會斷絕於此,殿下來日的路,還有很長很遠。


    而有殿下在,她也絕不會那麽輕易就倒下。


    “姑娘,該用膳了。”


    傅遙正倚在窗前失神,就見楚莘提著個食盒進了屋。


    傅遙趕忙上前搭把手,將食盒中的一碟素菜和一碗白飯端了出來。


    “暗衛們都吃過了吧?”傅遙問。


    “都吃過了。”楚莘答。


    傅遙點頭,“若我沒算錯,米缸裏的米,就隻夠再吃五天了。”


    楚莘也是無奈,但事實如此,她隻能如實迴答,“如姑娘所言,還能勉強再撐五日。”


    事到如今,傅遙也算是看明白了。


    那幕後主使沉寂了這些日子沒動靜,並非無所作為,更不是因為心懷疑慮不敢冒然動手。


    而是打著要耗到山莊內彈盡糧絕,逼她下山,自投羅網的目的。


    那幕後主使,果然是忌憚這綴霞山莊曾是先皇後的地界,不敢擅闖。


    傅遙慶幸當夜事發之後,她沒有冒然離開綴霞山莊。


    否則眼下,她還不知正身處何地呢。


    其實,早在五日之前,在連續兩日沒有得到山下傳來的消息以後。


    傅遙就曾吩咐一組暗衛,下山打探過消息。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整個雁歸山已經被封了。


    不光太子爺和周佳木派來的人無法上山,就連尋常的樵夫和獵戶,甚至來出遊登高的尋常百姓,也不允許上山。


    而在山下攔路封山的並非個人,而是由京兆府衙門的人出麵,在入山的各個路口把守。


    至於封山的緣由,也很冠冕堂皇。


    說是雁歸山上,近日發現有野獸出沒傷人,故而不許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進山。


    傅遙心裏清楚,什麽野獸傷人,不過是借口罷了。


    事實上,是有人故意要阻止太子爺和周佳木派人上山,給山莊運送補給。


    傅遙想,眼下的事中,竟然牽扯到了京兆府。若不是京兆府與那幕後主使同流合汙。


    隻怕就是有人報假案,所以京兆府才會派人來封山。


    若是前者,能調用京兆府的人為他所用,那這位幕後主使必定是個位高權重之人。


    若是後者,那就隻能說這位幕後之人,當真是做了一場好戲。


    不過,傅遙心裏更傾向於前者。


    試想,若京兆府的人,真的相信山中有野獸,一早就組織隊伍進山捕殺野獸了,怎麽可能傻等在山下。


    難不成還等著野獸自個下山,主動往他們的弓箭上撞。


    守株待兔這一招,可不適用在此。


    依傅遙看,是守株待她還差不多。


    聯係著先人往日的糾葛,再加上近來發生的一些事。


    傅遙心中大約已經猜到,這處心積慮要置她於死地的人是誰了。


    事到如今,她隻是覺得有些遺憾,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命,能親自去證實自己的猜想。


    而傅遙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並非因為消極。


    畢竟,她如今的處境,的確窘迫。


    盡管他們身在雁歸山上,可以靠山吃山,短日之內,是不怕餓死。


    但怕隻怕,太子爺和周佳木那邊,不了解山中的情況,為急於營救她,再做出輕舉妄動之事。


    那可就不好了。


    見傅遙盯著眼前的飯菜,半晌都沒動筷子。楚莘忙提醒了一句,“姑娘,這飯還是得趁熱吃。”


    傅遙迴神,盡管肚子是感覺有些餓了,但眼下心裏頭壓了太多事,總覺得胸口悶悶的,沒什麽胃口。


    “楚莘,日後你隻管照顧好暗衛們的三餐,就不必再特意為我準備什麽了。”傅遙說


    楚莘聞言,心裏不安,“姑娘您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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