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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意哥哥,我不能跟你走。”傅遙嚐試著,想要掙脫出來。


    “阿遙!”


    “是,就算太子是在利用我,我也是心甘情願被他利用。他從來都沒有逼我去殺人,而逼著唐意哥哥當刺客的人,才非真心幫你。不斷殺人,隻會成為你攥在此人手中的把柄,叫哥哥你越陷越深,日後任他驅使。”


    “我已經管不了這些。”唐意望著傅遙,目光深沉,猶如幽淵深穀,“阿遙,主上下令要殺的人,就沒有不死的,你若執意留在太子身邊,我隻怕護的了你一次,也再護不了你第二次了。”


    “唐意哥哥的主上,究竟是什麽人?”傅遙問。


    “我不能說。”


    傅遙與唐意都是極固執的人,兩人就這樣毫不退讓的僵持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傅遙先服了軟。


    “唐意哥哥,無論如何,先讓我給你療傷。”


    “你跟我走。”唐意由不得傅遙掙脫,反而將她箍的更緊,“當年我沒能帶你走,是我太弱小無能。如今,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我絕對不會再拋下你。”說著,沒等傅遙反應,就將人架起扛上了肩頭。


    “唐意哥哥快放下我,我不能跟你走。”


    傅遙盡管焦急,卻不敢太掙紮,就是怕叫唐意的左肩傷上加傷。


    而唐意壓根就不在意他肩頭的傷,也不在意傅遙情不情願,直接扛起人,就向門口走去。


    可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時,隻聽“砰”的一聲響,屋門瞬間大開,就見一同樣身穿黑衣的男子破門而入。


    唐意趕緊將傅遙放下,護在了身後。


    而那突然闖進來的黑衣人見這情形,也是一怔,立刻摘下臉上的黑布,“趙統領,這……這不是那夜,驛館的那個丫頭嗎?她沒死?她竟然沒死!”


    聽了這話,傅遙也立刻認出了眼前這個黑衣人。


    這就是在涼州驛館,太子爺遇刺當夜,恩將仇報將她扔下馬車,並割開手臂,任她自生自滅的那個刺客。


    真是冤家路窄。


    也不知是她的孽,還是這刺客的孽。


    見唐意不應聲,那喚做鄒淺的黑衣人又問:“趙統領,她就是主上要咱們殺的人?”


    唐意聞言,立刻將手中的劍一橫,“你要殺她,就先殺了我。”


    鄒淺心裏清楚,眼前這丫頭與他們統領而言有多要緊。


    上迴在涼州一麵,統領以為這丫頭被他所殺,傷心欲絕。


    他心中愧疚,險些以死謝罪。


    若今日,他真敢動手傷這丫頭,統領一定會與他拚命。


    可若他不殺這個丫頭,迴去以後,主上沒準兒也會要了他的命。


    鄒淺也是進退兩難,猶豫了片刻才說:“守衛山莊的那些侍衛,武藝都相當淩厲,尤其是一個女子,像發了狂似的,一人就斬殺了咱們三個同伴。統領,咱們必須得立即撤退。”


    “立刻就走。”唐意說,“也要帶上我妹妹一起走。”


    一聽這話,鄒淺就急了,“統領是不是瘋了!”


    “我從前迫於無奈,已經拋下過我妹妹一次,這迴,不,以後我永遠都不會再棄她而去。”


    唐意的話,叫傅遙十分動容。


    但她不能,至少眼下還不能跟唐意走。


    傅遙立刻往後退避了幾步,衝鄒淺說,“我不會跟你們走,你快些帶唐意哥哥離開。”


    唐意聞言,迴身就要去拉傅遙,卻忽聞院外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就在唐意轉身的一瞬,鄒淺迅速上前,一掌劈在了唐意的頸後,人當即就暈厥了過去,手中的劍也“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鄒淺順勢將人架了起來。


    傅遙見狀,正欲上前幫忙攙扶,誰知鄒淺卻突然拿劍指向她。


    傅遙隻能站住。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眼前這個男人,早就不是你的唐意哥哥了,他叫趙惘。”鄒淺冷眼盯著傅遙說,“上迴在涼州驛館,算是我錯傷了你,這迴我不殺你,便算是還了你。從此,你我兩不相欠。下迴再見,便是你死我活,我定不會再手下留情。”話畢,便架著唐意匆匆離去。


    屋內又重新恢複了安靜,但傅遙卻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般,愣在原地,久久未能迴過神來。


    直到楚莘迴來,傅遙才略微緩過些神來。


    見地下又是劍,又是血,楚莘緊張不已,趕緊問:“姑娘,您沒事吧?”


    “我,還好。”傅遙失魂落魄的說。


    楚莘聞言,趕緊將手中的劍放下,扶傅遙去凳子上坐下。


    “姑娘,沒事兒了,刺客都已經撤退了。”


    傅遙微微偏頭,打量著桌上那把劍鋒還掛著血珠的劍。想必方才那黑衣人口中武功高強的女子,就是楚莘了。


    在今夜之前,傅遙根本就不知道楚莘懂得武功。


    倒不是她不夠細心,是因為楚莘平日裏掩飾的太好了。


    這便是真人不露相。


    見傅遙的身上手上占滿了血跡,楚莘又問:“姑娘,您沒傷著哪兒吧?”


    “沒,這不是我的血。”傅遙答,卻覺得比自己流血,還要痛上百倍千倍。


    “你呢,可有傷著?”


    “姑娘放心,憑他們,是傷不到奴婢的。”楚莘答,那份自信也是鋒芒畢露。


    傅遙這才明白,為什麽當日她離開侯府,周佳木執意要她帶上楚莘。


    索性今日是有楚莘在,否則情況還不知要壞成什麽樣。


    盡管楚莘說,眼下刺客已經撤走,卻還不是能懈怠的時候。


    方才,唐意口口聲聲說太子不可信,太子是在利用她。


    可見她今夜遇刺,是有人想借故針對太子。


    那麽她的身份,很可能,不,是一定已經暴露了。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但事已至此,光怨天尤人可沒用,必須得趕緊通知太子爺做好防範。


    傅遙趕忙起身,向門口走去。


    “姑娘,您這是要去哪兒?”楚莘緊跟在傅遙身旁。


    傅遙來不及解釋,小跑著來到廊下的鳥籠前。


    見籠中的兩隻鴿子還安好,傅遙這才鬆了口氣,正想要打開籠門,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顫抖到不聽使喚。


    楚莘見狀,趕緊幫著傅遙將鳥籠子取下。


    傅遙這才將籠門打開,親手將兩隻鴿子放飛。


    眼看著兩隻鴿子先後消失在大雨滂沱的夜色中,傅遙隻盼它倆都能順利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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