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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佳木一從宮裏迴來,就直接去了跨院。


    到時,正見傅遙蹲在小花圃前用鋤頭翻土,見一旁還有水壺和鏟子,就知她在忙著種花草。


    “這種粗活,交給下人們就是,要不就等我迴來幫你。”說著,順勢奪過傅遙手中的小鋤頭,“你若有喜歡的花,盡管告訴我,我直接命人多移栽幾株過來。”


    傅遙聞言笑了笑,又忙拾起一旁的小鏟子,同周佳木一同翻土,“我倒不是有多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其實,比起打理花草,我到更願意種些可供食用的瓜果蔬菜。我隻是見這小院裏空蕩,想種些綠植添添生氣罷了,隻當是我住在府上打攪的小小迴禮。”


    “是啊,這小院是空蕩了些,我早該想到的。”周佳木說,“不過要等到你這些種子生根發芽,開花結果,還要耗上許久。還是等我迴頭給你移栽幾株已經長好的過來。”


    “不必,看著小花苗從萌芽到長大,也是一種樂趣。你隻當我這是閑來無事的消遣,可別再說移栽花草的事了。”


    周佳木向來都是傅遙說什麽就是什麽,既然傅遙執意如此,“那好,都聽你的。”


    “你今兒迴來的到早。”傅遙說。


    “說完了正經事後,殿下也沒另外的吩咐,便叫我早迴了。”


    聞言,傅遙遲疑了片刻才問,“殿下近來可安好?”


    “安好。”周佳木答。


    傅遙點頭,也沒再問什麽,便又埋頭繼續專心的翻著花土。


    “阿遙,你就不想問問太子爺有沒有話叫我捎給你?”周佳木忽然問。


    傅遙一怔,聽周佳木的意思,難不成太子爺還真有話捎給她?


    “是什麽?”


    周佳木說:“殿下說,無論如何,叫你稍安勿躁。”


    傅遙聞言,口氣淡淡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便又埋頭忙活了。


    周佳木望著傅遙,猶豫了半天,才又問道:“阿遙,如果你的大仇得報,在那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大仇得報以後的打算?她還真沒想過。


    傅遙停下了手中的活,特別認真的尋思起來,過了許久才望著周佳木說:“我娘的祖籍在嶺南的江州,我想若是有朝一日,我爹的冤屈真的可得昭雪,之後,我會去江州,去我娘的故鄉看看。”


    “那再以後呢,你還會迴來京都嗎?或者,不要走。”


    傅遙聞言,有些不置可否,正思量,周佳木忽然一把將她拉起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話畢,不由分說的一路牽著傅遙出了跨院。


    這是傅遙住來忠勇侯府以後,第一迴踏出跨院。


    隻是這一趟走的太倉促,也太突然,傅遙壓根就不知道周佳木究竟要帶她去哪兒,隻能任由周佳木牽著,穿過遊廊亭台,穿過石子路和半月門。


    終於,周佳木在一座小的庭院前停下。


    “阿遙,你可記得這裏?”周佳木問。


    傅遙四下環顧,“似乎有些印象。”


    周佳木快步走到庭院中,一棵枝葉繁茂的枇杷樹下,“阿遙,你還記得這棵枇杷樹嗎?”


    傅遙聞言,也跟著上前,細細的打量了這棵枇杷樹幾遍。


    很普通的一棵枇杷樹而已,並沒什麽可令人驚奇的地方。


    不過站在樹下,傅遙還真就想起了一件往事,“是那棵樹?”


    “就是那棵樹。”周佳木笑笑,“你為救我下來,自己卻摔斷了腿的樹。”


    “一晃七八年,這樹可比咱們小時候高多了。”傅遙說。


    “那可不。”周佳木來到傅遙身邊站下,兩人肩並著肩,靠的很近。


    “阿遙,你可還記得我當年在這樹上與你說過什麽?”


    傅遙一笑,“你是說以身相許的事?那不過是小孩子隨口開的玩笑而已。”


    “不,那不是玩笑。”周佳木趕緊解釋,“現在我也是一樣的心思。”


    聽了這話,傅遙忽然覺得有些莫名緊張。


    覺得今天的周佳木好生奇怪,於是也沒應他,眼光也有些閃躲。


    似乎是看出了傅遙的不自在,周佳木沒再繼續說下去。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樹下,各自靜默著。


    微風拂過枇杷樹,樹葉迎風搖擺,發出好聽的“沙沙”聲,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逸寧靜。


    但此刻,傅遙和周佳木的心裏,卻都不安寧。


    這場臨時起意的故地重遊,似乎並未叫兩人感到愉快。一直深深壓抑在心底的某種情緒,已經膨脹到唿之欲出。


    既然是遲早要麵對的事,那早些總比遲了要好。


    “阿遙。”


    “什麽?”


    “阿遙,你是不是喜歡殿下?”周佳木問。


    傅遙聞言,微微一怔,望向了周佳木。


    周佳木同樣望著她,又問:“那我呢?”


    一陣風起,吹的頭頂的枇杷樹,枝葉亂顫。


    因為穿的少,傅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思緒卻未因此變的清晰,反而愈發混亂。


    “風涼,我送你迴去。”周佳木率先打破了沉默。


    其實,不必傅遙親口證實什麽,單從她此刻的表現,周佳木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傅遙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便隨周佳木向跨院的方向走去。


    ……


    大約是為了白天的事,傅遙一整個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寧。


    因為夜裏睡不早,傅遙索性爬起來看書。


    誰知卻迷迷糊糊的靠在坐榻上睡著了。


    這個季節,夜風還是很涼的,傅遙原本也沒在意,誰知過了午後,身上便開始發熱滾燙起來。


    周佳木今兒在府上沒出門,若在尋常,必定一早就會來陪傅遙作伴。


    隻是為了昨日的事兒,心裏有些難受。


    不過一聽說傅遙病了,立馬就趕了過來。


    見傅遙臥在榻上病懨懨的樣子,周佳木心中自責不已。


    覺得傅遙這病,八成是因為昨日之事而起。


    一摸傅遙的額頭滾燙,立馬吩咐老方去請郎中來。


    傅遙隻怕橫生枝節,無論如何不肯看郎中,說她自個就是個郎中,自己抓藥來吃就好。


    可周佳木還是覺得,得找個郎中來看看才妥當。


    “怎麽,你還信不過我的醫術?”


    得此一問,周佳木隻好放手,按著傅遙的意思去辦。


    隻是傅遙這迴的病,來勢洶洶,隻怕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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