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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傅遙提著一籃子采好的梅花迴來時,周佳木和趙芸熙的畫,也都畫的差不多了。


    見傅遙發間沾了幾朵梅花,身上也滿是梅花香氣。


    趙芸熙小女兒家心性,直說傅遙像是梅花仙子臨世。


    周佳木聞言,也跟著起哄,“我聽說楚州一代,每年這個時候,都有祭拜梅仙的民俗,咱們今日要不要也來拜拜這位梅花仙子。”


    先前那一通折騰下來,傅遙深感疲憊,隻覺得狼狽透頂,哪還有心思與周佳木耍嘴皮子。


    趙芸熙單純,仿佛沒聽出周佳木這是在打趣傅遙,還頗為鄭重其事的迴道:“我們錦州一地,不興祭拜梅仙,若要說靈驗,當數我們興城的城隍最為靈驗。”


    “城隍?”周佳木問。


    “是,因為城隍庇佑,我們興城這些年,一直都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為感謝城隍恩德,我們興城每年都會祭祀城隍。放河燈,舞火龍,那場麵比過年時還熱鬧呢。”趙芸熙答。


    周佳木笑笑,“這個倒是挺有趣的。”


    “是很有趣,再過七八天,就是我們興城一年一度祭祀城隍的大日子,公子可想去看看?”


    “去,這麽好玩的事兒,自然得去。”周佳木答。


    趙芸熙聞言,十分歡喜,又忙望向傅遙,“姐姐呢?”


    得此一問,傅遙多少有些為難。


    若問傅遙想不想去,她自然是想去,可光她想沒用。


    想她如今雖然是以周佳木表妹的身份示人,可在太子爺跟前,她不過是個罪奴罷了,哪敢真把自己當成什麽表姑娘。


    所以有些事,不是她想不想,而是太子爺許不許。


    “你阿遙姐姐自然也去。”周佳木解圍說,“太子殿下也去。”


    崔景沉聞言,並未出言否認,如此,便算是默認了。


    傅遙心情大好,忽然覺得她先前那一下,也算沒白摔。


    ……


    待到祭祀城隍那日,天還沒黑,一行便離開州牧府,乘馬車前往祭祀地點。


    雖說是祭祀地點,其實祭祀城隍的地方並不固定。


    從城東到城西,沿著貫穿整座興城的衛河沿岸,都有人在放河燈祭祀城隍。


    而祭祀活動的重頭大戲——舞火龍。


    也會從城東頭,沿著衛河,一路舞到城西頭。


    因為祭祀城隍,是興城的大盛世,無論男女老少,幾乎傾城出動,參與其中。


    所以今夜,無論選在哪處觀看舞火龍,都是人頭攢動,人山人海的樣子。


    傅遙他們選的地方,在城中的地段,也是最為熱鬧的地方。


    聽趙芸熙說,待會兒火龍舞過來,會在河中永定橋上,舞上三圈才走,因此好多人都會等在永定橋旁,想要從近處看火龍。


    傅遙本不是個愛熱鬧的人,但周遭氣氛熱烈,一片的歡聲笑語,她也難免跟著興奮起來。


    隻是再瞧太子爺,依舊神色平淡,好像這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這火龍何時能舞過來?”周佳木問。


    “還得等一陣子呢。”趙芸熙答,“這街上人多擁擠,隻怕等到火龍來了,咱們也看不清。我爹爹一早在永定橋對岸的悅然居定了臨河的雅間,在樓上看可比在這兒看,看的還清楚還好看呢。”


    “州牧大人有心了。要不咱們這就過去?”


    這種事兒,周佳木可不敢自己就做了主,自然得問問崔景沉的意思。


    崔景沉不喜熱鬧,更不喜歡人多嘈雜,恨不能趕緊找個清淨的地方躲躲。


    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一行穿行在如織的人群中,向永定橋走去。


    行至橋下,趙芸熙見橋旁有售賣河燈的,也想放隻河燈來許願,於是便想拉上傅遙作陪。


    傅遙本不相信祈福祭祀一類的事。


    可聽趙芸熙一個勁兒的鼓吹,這城隍有多靈驗時,也有些蠢蠢欲動。


    正猶豫,周佳木已經將河燈買來,一並還借來了紙筆,叫趙芸熙和傅遙能寫上心願,隨河燈漂去。


    隻是有這麽多人在眼前盯著,兩個人也不好意思寫。


    周佳木善解人意,便說叫姑娘們先寫著,他與太子爺先到橋上轉轉。


    見太子爺與周佳木一行走遠,趙芸熙趕緊遞了紙筆給傅遙,“姐姐,你預備許什麽願?”


    若說願望,如今傅遙心中就隻有一個夙願,就是替父報仇。


    可這個願望,她是沒法與趙芸熙分享的。


    於是,傅遙隻好說:“我想求家人平安喜樂,萬事都能遂心如願。”


    “姐姐就隻為家人求,不為自己求個?”趙芸熙問,“比如姻緣。”


    聞言,傅遙心頭微動。


    姻緣啊,她還真沒想過。


    想來這些年,她滿心滿意都隻惦記著為父報仇的事,壓根就沒心思再想別的事。


    全然未覺,她已經到了嫁齡。


    過了今年的生辰,她就及笄了。


    及笄以後的姑娘,便可以成親出嫁了。


    這本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但傅遙心裏清楚,她與趙芸熙不同,也與其他良家的姑娘都不同。


    她如今雖然已經離開了永安坊,卻仍是罪奴之身。


    所謂罪奴,隻能終生為人奴仆,是不允許嫁人的。


    所以姻緣什麽的,傅遙從未想過,也不敢想。


    見傅遙怔著不說話,趙芸熙又問:“姐姐就沒有意中人嗎?”


    傅遙迴神,反問趙芸熙,“妹妹這麽問,難不成妹妹心裏已經有了意中人?”


    趙芸熙聞言,瞬間羞紅了臉,“姐姐笑話我,我不理姐姐了。”說著便捧起自個的河燈,跑出去老遠,而後又迴身衝傅遙揮揮手,“我與姐姐各自寫好了心願,待會兒再一起放。”


    傅遙點頭,這才提起筆,一筆一畫的認真寫起了心願。


    一願順利,爹爹沉冤可得昭雪。


    二願平安,失蹤的遠哥能毫發無傷的迴來。


    三願……


    傅遙猶豫著,遲遲未能下筆。


    因為除了這兩個願望以外,她已別無所求。


    若非要再寫一個,那就寫願冷坊長一家和永安坊的人都順遂如意。


    傅遙認認真真的寫完這些,在將字條上的墨跡吹幹以後,正預備折起來時。


    忽然有些遲疑,然後便將字條重新攤平,又工工整整的在冷坊長一家後頭,添上了太子爺和周佳木兩個人。


    如此,便都周全了。


    傅遙書寫妥當,正打算問問趙芸熙可寫好了。


    這廂,才起身預備過去,就聽人群中有人嚷嚷,說是火龍要舞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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