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沒有宮裏的好。”溫若棠十分平和地迴答,“但三殿下願意出宮來棠記,不就是為了嚐嚐鮮嗎?棠記所用的食材,自然不比宮裏的豐富,做出來的樣式也沒有那麽精致,但三殿下可以嚐到不同的味道,畢竟人活一世,口舌之上,多過一過不同的味道,才算不枉來。您說呢?”


    三皇子“噢”了聲,“可以啊,你現在伶牙俐齒,更勝之前,聽說你之前還寫了幾首詩,是不是像紅豆曲一般能唱出來?不如你就在這裏唱著,給我們助助興。”


    溫若棠心中一股火氣,瞬間騰了上來,人與人之間的喜好就是這麽玄妙,從那天在長街上遇見,為季忘歸出了頭,就注定了三皇子瞧她不會順眼。


    趙無淵在一旁勸著,“到底不是歌姬啊……是溫將軍的女兒……若是為皇後娘娘,在宮宴上唱一唱,還可說是展示自己,在這裏……倒顯得不倫不類,也拉低了三皇子您的身份不是……”


    三皇子笑了笑,“給母後唱得,給我就唱不得?說白了,不論是在宮裏還是現在當著我們的麵來一曲,都是助興,沒什麽分別。”


    趙無淵還要勸,三皇子直接攬住他的肩膀,“趙兄,你很會憐香惜玉嘛。”


    馮瑜刀子般的目光飛過來,趙無淵不敢說話了,愛莫能助地看了眼溫若棠。


    這麽一大頂鍋,他在媳婦兒麵前,真的背不動啊……


    要是從前,溫若棠多半綿裏藏針地頂了迴去,但經曆了季老夫人的教導後,她隻是低著頭說:“三殿下,如今站在您麵前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我做好了飯菜,您來嚐嚐,若是覺得不合口味,下次就不再來,助興之事,著實不是我擅長的,還請諒解。”


    “我看你挺擅長……”


    三皇子一句話還沒說完,本來一直坐在一旁飲茶的秦月儀,忽然把茶盞磕在桌上,冷冰冰地來了一句,“殿下有這個空閑讓將軍府的姑娘唱曲兒,不如直接尋個玉虹樓的姑娘來,保準比她好幾百倍,溫若棠什麽水平,夠得上給咱們唱曲兒嗎?”


    趙無淵趕緊小聲地道:“哎喲,醋了,醋了,您說這事兒弄的,還是算了吧……”


    三皇子看著秦月儀笑了笑,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們這有的菜,一樣給我上一個,待會兒也不用過來了,免得本公子看到你覺得晦氣。”


    溫若棠福了福身,出門而去。


    要是碰到別桌的食客這麽點菜,她一定會提醒一句,這麽多定然吃不完,別浪費了,但是碰到這三皇子,她也覺得甚是晦氣,能少說兩句就少說兩句罷了。


    不過秦月儀……她變化也忒大了,這一次還幫自己說話……總覺得她的眼神老是往自個兒身上飄,似乎還有什麽未盡之語。


    在大堂裏呆了一會兒,耳聞三皇子定的那間雅間傳出來歡聲笑語,溫若棠也鬆了口氣,正準備去廚房轉轉,忽然聽到下樓的腳步聲,旋即有人在身後喊她。


    “溫若棠。”


    果然還是來了。


    溫若棠微笑轉過身去,問道:“怎麽有空下來?是要方便一下,還是想去廚房裏看看咱們這的食材?”


    秦月儀想了想,道:“去廚房看看吧。”


    溫若棠抬起手,“那你先請。”


    秦月儀點點頭,直接向後麵走去,溫若棠跟在她身後,到了後院,木門一隔,就阻攔了些許喧囂,溫若棠正色道:“不知您有什麽話要吩咐?”


    “什麽‘您’,我一個側妃,連個‘皇妃’都蹭不上?不過是個妾而已,真論起來,我都不該跟著出門。”秦月儀笑都不想笑一下,遲疑片刻,才續道,“其實我來,是想問問你,近來你還有沒有聽說陸公子的消息?”


    溫若棠大驚失色,趕緊把秦月儀再往角落裏拉了拉,又探頭探腦地看了看,才道:“這話你也敢隨便說?要是給人聽到了,你以後還怎麽過日子。”


    秦月儀冷笑,“過日子?我過的那也叫日子?還是你這裏好,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


    溫若棠本想安慰兩句,但細細一想,如果讓她和秦月儀交換身份生活,她也不樂意,便隻跟著歎了口氣。


    秦月儀又問:“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陸公子如今怎麽樣?”


    “不知道。”溫若棠道,“退婚之後這個人就與我無關了。”


    秦月儀遲疑了一會兒,道:“其實我知道……”


    溫若棠覺得不可理喻,“那你還問我?”


    秦月儀捏著自己的手,低聲道:“本來想著,若是你知道,我就不用說出口了……我找人打聽過……哎,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是找秦府的人去打聽的,三皇子那邊不會曉得。”


    溫若棠不解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秦月儀的臉上寫滿了沉鬱和憂心,“他最近學得太苦了,旁人形容一個人讀書用功用功,說的是‘頭懸梁錐刺股’,結果他真的這麽做了,也不知道是流血過多,還是太久沒睡覺,入冬以來,他就生了一場大病,差點丟了命……我想勸一勸他。”


    “……陸清徽果真是覺悟了,難得有這樣覺悟了的少年郎,又何必勸呢。”


    “覺悟有什麽用,把命丟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還是放下吧。本來陸家還有那麽一點家底,我再偷摸接濟著些,省點花也夠養活自己了,如果來年春闈沒有考上,對他得是怎樣的打擊,再說了入朝為官也不適合他,還不如找個營生,平平安安一輩子。”


    絮絮叨叨一篇話,聽得溫若棠有些無奈,“你已經嫁了人,就不該多想,他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他要怎麽做,那也是他的事。”


    秦月儀反問道:“要是你嫁了人,你夫君不讓你出來做生意,你是會聽他的話,還是繼續做下去?”


    “這……”溫若棠覺得這兩個事是不同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同,隻得撓了撓耳根,問,“那你和我說這些,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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