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於小八腦中已然空白,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三十兩啊,他爹娘種地賣菜,賣個十年八年,都掙不到這麽多錢……他隻需要一年……


    不不,一年都沒到,滿打滿算,他才跟了姑娘半年左右。


    這下家裏能過個最富足的年了,豬肉什麽的,想買就買,新衣裳,想做就做。


    於小八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雙膝一軟,直接跪在地上,給溫若棠磕了個頭。


    他的動作太利索,溫若棠攔都沒攔住,趕緊起身去扶,一邊扶一邊道:“你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往下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罰你……你看其他人都還站著呢,三十兩是你們應得的,到時候再謝我也不遲……”


    於小八臉都是紅的,半晌才憋出一句,“多謝姑娘,我一時激動,給姑娘拜個早年。”


    溫若棠哭笑不得,知道他是個男孩子,總是要點麵子,趕緊道:“好,好,拜早年,你也新年好,可惜我今日沒帶紅包,不然把三十兩銀子現封給你。”


    於小八感覺自己又要跪下去。


    好在那邊丹雪故意說自己跟著姑娘,卻沒有獎金,心中不快,溫若棠轉過頭和她說笑去了。


    不然哪有一次又一次讓姑娘哄著他於小八的道理。


    紅珠則站在於小八身邊,兩人共事許久,也相熟了,看著這孩子眼淚汪汪的模樣,紅珠低聲撫平他的心緒,“這就是咱們的三姑娘,體貼又細心,你跟著她那麽久了,早就該知道呀。”


    於小八也低聲迴道:“我曉得,紅珠姐,但今天的我不知是不是被三十兩銀子給砸傻了,聽姑娘說話,就想感動。”


    孟起湊過去罵了一聲,“沒出息。”


    紅珠手背向外連扇幾下,趕他走,“你就別說了,剛才姑娘說到三十兩的時候,你大嘴咧得就差沒流口水,而且你的手,還抖了好幾下呢。”


    孟起立刻反駁,“我沒有。”


    “我看的真真的。”


    “紅珠姑娘要去找郎中瞧瞧眼睛,眼睛不行。”


    “我眼睛好得很,反正你也比小八好不到哪去!”


    ……


    一屋子人,在狹小的隔間裏鬧成一團,僅剩的幾個食客卻好似習慣了棠記的鋪子中偶爾會有這種熱鬧的時光,都自顧自地吃著麵前的菜肴。


    忽然聽聞溫若棠拍了兩下手,接著是一聲:“大家先安靜安靜。”所有人便都閉緊了嘴巴,老老實實地站迴自己原先的位置。


    “還有一事要向大家宣布。”溫若棠眉眼間都是暖暖的笑意,“冬至那天,新酒樓開業,大家這幾日做賣粥賣糕餅、還有跑堂時,都可以和食客們說一說,尤其要告訴他們,若當天去用餐,酒樓便送上一盤餃子,願大家這個冬天都不凍耳朵。”


    孟起掰著手指頭數了半天,興奮地道:“那天正好輪著我休息,我也要去新酒樓看看。”


    紅珠則是遺憾萬分,“我去不成了,我得守著粥鋪。”


    馬笑兒也用手算了算,末了和陳申商量,“那一日我也要來鋪中,不如我們換著守兩天?開業那天我去,第二日你再去。”


    陳申擺擺手,“我不去,食坊裏的書這麽多,除了我根本沒有人能立刻找到客人們要的書在哪,你要是想去,就休息兩日,鋪子裏有我守著,不打緊。”


    馬笑兒不好意思地說:“那怎麽成,我是做慣了粗活的,怎麽都不會累著,你是讀書人,要你看著食坊,還連看兩日,太辛苦了。”


    “我本來就願意日日守在此處。”陳申攤手,“更何況我一個男人,對那些書又十分熟稔了,能有什麽辛苦。若不然聽姑娘的,姑娘讓你去,你就去。”


    說罷,他便懇切地看著溫若棠,一副“我真的可以,就讓馬笑兒去吧”的模樣。


    溫若棠覺得他倆之間的相處有些奇怪,陳申似乎很照顧馬笑兒,馬笑兒也經常誇讚陳申、擔憂陳申是否能休息好……要說二人之間沒有點不同尋常的感情,溫若棠不信。


    不過這種話眼下不能亂說,馬笑兒正在和李充談和離的事,李充這人也是奇怪,明明之前千般萬般地瞧不上馬笑兒,現在人家不耽誤他了,他又開始死纏爛打,有時候攢下點錢,還巴巴地來棠記食坊買糕餅。


    溫若棠見識過李充的不要臉,不由得把他往壞處想,問有沒有可能是李充怕自己不能生,離了馬笑兒後再娶一個,到時候還是生不出來必然貽笑大方,所以現在拖著馬笑兒不肯和離,等到他在外麵找到其他女人先生一個,再決定要不要圈著馬笑兒。


    丹雪說就憑李充那性格,很有可能幹出這種齷齪事。


    可是世上就是有很多齷齪的人,偏偏還拿他沒辦法——根據大錦的律法,馬笑兒未生出李家後代,是有過錯的那一方,便是和離,也該是李充提出和離。


    這會兒溫若棠不提糟心事,隻笑著說:“既然陳申願意代你看著鋪子,你休息兩日也好,正好咱們在新酒樓裏一起喝一杯。”


    “多謝姑娘。”馬笑兒深深福下去,又帶著笑容看了陳申一眼,“那就有勞陳公子了。”


    陳申擺擺手,把臉偏向一邊,“都在一起共事這般久了,還如此客氣做甚。”


    “到時候我帶一壺酒迴來,請食坊裏的各位一起喝。”


    不論他們之間究竟是如何,手下的人相處融洽,溫若棠也安心,眼見著已是雨過天晴,溫若棠從粥鋪裏出來後,便去了東市。


    不得不說,孟樓雖然摳門,在自己的專業上,還是十分靠譜的,這段時間裏,已經打好了七八張桌子,全都由他的小徒弟們直接送到了酒樓中,而溫若棠找他們定製的牌匾,也蒙著紅布送到了這裏。


    雙方之前便說好,所有東西溫若棠不必過目,直接往酒樓裏送就可,也是省去了一道麻煩,孟樓對她這樣完全信任的態度也相當滿意。


    “丹雪,咱們把紅布取下來,看看這牌匾。”


    丹雪爽快地應了聲,上去拎起綢布的一角,主仆倆一起抬手,綢布應聲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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