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棠頗認真地點點頭,“若不是進宮不能帶砍刀,臣女倒是想給皇後娘娘瞧瞧,那把刀刀口打磨得十分鋒利鋒利,刀身泛著寒光,就是和戰場將士的佩刀比起來,也毫不遜色。秦姑娘不是邀臣女唱曲兒麽?臣女也想邀秦姑娘比刀法或者比射箭,如此也能給皇後娘娘助興。”


    皇後連連搖手,“罷了,都是女眷,舞刀弄槍的,不合適。不過你為什麽要在馬車上常備大砍刀?”


    溫若棠解釋,“臣女名下有個鋪子,常常要在外走動,臣女怕劫道的,也怕有人欺負上門,常備大砍刀,至少能避免被欺負。”


    皇後語塞。


    其實溫家的態度皇後不是猜測不到,明顯溫景煥是靠一刀一劍拚出來的功名,根本不需要自家女兒入宮來錦上添花,因此她也想過溫家各種拒絕的說辭,連如何打太極都想好了,沒想到這溫家女兒耿直,耿直得過了頭。


    就這樣的性子,她怎麽能冒險把溫若棠放在寶貝兒子身邊,萬一哪天一言不合,這女人抽出大砍刀就往三皇子頭上砍去怎麽辦?!


    “好了,你唱了一曲想必也累了,去旁邊休息休息吧。”皇後不再多看她一下,眼風輕掃過其他人,“還有哪家的姑娘學了琴棋書畫?都可來展示展示。王夫人,你家閨女本宮看著就不錯。”


    關注點就這樣轉移了,溫若棠和母親對視了一眼,安靜地坐迴原位。


    經過了剛才一事,秦月儀消停了很多,手裏捧著她那把斷了弦的琴,戰戰兢兢,連糕餅都不能再吃一口,自然也不會再尋溫若棠的麻煩。


    而接下來的大家閨秀,要麽是作畫,要麽是寫字,相比溫若棠的“大砍刀”,溫和太多。


    午時一過,皇後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疲色,終於宣了上菜。


    溫若棠早就餓了,想來左溶溶更餓,偷偷看了一眼,果然等皇後舉起筷子後,左溶溶便開始默不作聲地橫掃千軍。


    她低頭一笑,也舉筷用膳。


    宮裏的膳食雖然精致,但味道沒有外頭的豐富,尤其是那道龍須麵,清湯寡水,上浮著兩根葉子菜,大約是為了不出錯,其他醬料一概也無,遠不如棠記粥鋪的巴蜀擔擔麵。


    好不容易熬到皇後用膳結束,又聽她說了幾句話,今天的宴席才算終結。


    溫若棠跟在溫夫人身後行禮告退,皇後眼皮子都不抬,隻微微點了點頭。


    左溶溶很想和溫若棠一道迴家,可皇後以“再留一下午,待會兒聖上忙完了恐還要過來瞧瞧你,問問你父親的事”為由,將左溶溶留下。


    她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溫若棠的背影,內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不知那時候離開甘泉宮,還趕不趕得上去棠記粥鋪買宵夜。


    左溶溶既然不走,季忘歸便也被留下等待。


    皇後看著宮人們撤去殘羹剩飯,忽然問:“湛知,今日所來的貴女中,可有你中意的?”


    “母後定就是了,大皇兄的婚事,不就是父皇同母後一起定的麽?”


    “你是小兒子,可以允你挑選中意的女子,我也會想辦法說服你的父皇。”


    三皇子笑道:“說的像是兒臣沒有大皇兄重要。”


    皇後伸出食指,隔空戳了戳他的腦袋,也笑起來,“都重要,隻不過湛元為兄長,將來要撐起一片天,在正妻的選擇上,總要慎重些,其實你能自己選,才顯出聖上對你的寵愛呢。”


    三皇子本也是開玩笑,聞言就說:“那兒臣可就說了,兒臣覺得所有的閨秀中,隻有那個溫家姑娘還有點兒意思。”


    季忘歸在一旁,忽然把手中的茶盞擱在桌麵上,淡淡道:“確實,溫家姑娘寫得一手好詞,又會射箭耍刀,和三皇子甚是般配,我覺得,皇後娘娘可以盡早與身上說,給三皇子溫姑娘賜婚。”


    三皇子心中一凜,他素來和季忘歸不和,而今對方忽然當著他的麵誇溫若棠,是什麽意思?


    聯想到之前在街上看到溫若棠護著季忘歸,他揣測著,莫不是溫若棠也對季忘歸有意,但季忘歸不喜溫若棠,才想找個辦法甩開她吧?


    左溶溶知道溫若棠誌不在此,急得不行,扯了扯季忘歸的袖子,低聲說:“哥,你瞎點什麽鴛鴦譜呢?若棠姐那性子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受不得半點委屈的,要是和三皇子鬧得雞飛狗跳,不就成了笑話麽?”


    “三皇子從小跟著師父學武,總不會比一個女子好還弱,我倒是覺得,為免遲則生變,早些一紙詔書定下來,溫姑娘不日就可過門了。”


    “哥!”左溶溶忍不住跺腳,跺完才想起這是在甘泉宮內,皇後麵前,趕緊低頭告罪,“臣女一時情急,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皇後搖搖頭,“這裏也沒有外人,本宮早就說了,你隻當做迴家一般。隻是……本宮看溫若棠也不過爾爾。”


    三皇子嚷嚷,“季忘歸,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挖了個坑給我跳?!”


    季忘歸表現得越急切,三皇子就越謹慎,本來看中溫若棠的心一下就消散了好些,追著問:“你除了在溫家習武,和溫若棠也沒什麽交情吧?一心希望她飛上枝頭……說,你們是不是想聯手害我?”


    季忘歸的目光看起來特別誠懇,就是誠懇得有些過了頭,“沒有,我真的沒想害你,我隻是覺得你們般配。”


    “呸。你能有什麽好心思。”三皇子愈發不相信,“溫若棠一身武藝,還在外麵經營生意,簡直比男人還男人,又受不得委屈,我們皇家都是要開枝散葉的,她一個吃醋,把我一刀砍死,我不就白白斷送了性命麽?”


    季忘歸歎口氣,“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什麽叫沒辦法,其實就是被我說中了吧?你不喜歡溫若棠,所以想把這燙手的山芋丟給我。”


    季忘歸淡淡道:“我為什麽要不喜歡溫若棠,沒有理由。”


    說是這麽說,他的目光卻向之前秦月儀彈琴的位置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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