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忘歸走上前來,拱手行禮,“是的,見過師父。”


    溫景煥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說:“沒吵架,沒打架?”


    季忘歸解釋,“阿棠已經痛改前非,特地守在半路上與我道歉,從今往後,我們和平共處。”


    溫景煥還是不信,看向閨女。


    “季公子沒騙您。”溫若棠忍住咬牙切齒的衝動,努力擠出一抹笑,:“女兒是真的認識到自己從前做下許多錯事,現在隻想和季公子好好相處。”


    季忘歸看向她,“既然約好和平共處,我也喚你‘阿棠’,以後你就喊我一聲‘忘歸哥哥’吧,如此才不顯生分。”


    溫若棠瞪大了雙眼,明顯就是一副“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進尺”的模樣。


    季忘歸平靜地看迴去,根本沒有絲毫占他人便宜的心虛。


    倒是溫景煥催促道:“你們一個是我閨女,一個是我手把手帶出來的徒兒,有今天這般和睦的景象,我心甚慰啊!阿棠,還不快喊一聲?別又失了禮數。”


    溫若棠眼一閉心一橫,捏著嗓子,用甜到齁的聲音說:“忘歸哥哥。”


    她聽到似乎有輕輕的笑聲傳來,睜開眼看過去,卻隻看到季忘歸並未彎起的嘴角。


    她想自己肯定是聽錯了,就季忘歸這個冷麵人,絕對不會對自己笑的!


    “好了。這就開始練吧,忘歸,有陣子沒過來,彎弓搭箭可有生疏啊?”溫景煥心情很好,說話都比平時溫和許多。


    “忘歸聽師父所言,一直沒有停止練習。”


    “不錯,來,今天你用這把弓。”


    師徒二人已經開始投入到射箭當中,溫若棠定了定神,也開始跟在後麵認真學習。


    半個時辰過去,溫若棠忍不住給自家老爹樹一個大拇指,這從戰場上學來的功夫,果然厲害,相比較而言,季忘歸體弱,雖然射箭極準,但額間已經有細密的汗珠。


    正這麽想著,季忘歸看向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溫若棠假裝沒看到的樣子。


    季忘歸趁著溫景煥擦拭弓箭,低聲道:“給我擦汗。”


    溫若棠很不情願,絞著手不動彈。


    “你既然不願做戲,我隻好將實情告知陸家。”


    溫景煥聽到隻言片語,問:“什麽實情?忘歸,你似乎提及了陸家?”


    看來季忘歸是要來真的,小校場旁伺候的人多,正所謂人多口雜,如果叫陸清徽知道自己之前是說謊,恐怕更不會退婚了。


    溫若棠咬牙,衝過去橫在兩人中間,拿出帕子就往季忘歸臉上一抹,動作之粗狂,直讓季忘歸皺眉。


    她口中說:“哎呀,爹爹你看看,忘歸哥哥都出汗了,今天先練到這裏吧。”


    溫景煥愣住了,半晌才喃喃說:“阿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溫若棠掛著模板一樣標準的笑容,“知道。爹爹,我既然要同忘歸哥哥和好,總得要拿出一些誠意來,擦汗隻是小事,待會兒我還要親自為忘歸哥哥斟茶倒水,就怕他不喝呢。”


    “阿棠泡的茶,我怎會不喝。”季忘歸典型的蹬鼻子上臉,“剛好,這會兒我就有些渴。”


    溫景煥一揮手,“既如此,我們休息休息,阿棠,你快去泡茶。”


    溫若棠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真的是親爹?


    眼見著溫若棠委屈巴巴地走了,溫景煥隨地而坐,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忘歸,坐。”


    “謝師父。”


    溫景煥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阿棠想和陸家退婚。”


    季忘歸點點頭,“我已經聽她說了。”


    “忘歸,退婚之後,阿棠就是自由身了,可以再嫁旁人。”


    “我明白。”


    “我知道阿棠被我和他娘養得驕縱任性,在外麵名聲也不大好,但說到底,沒有不愛子女的父母,她再如何,也是我們的掌上明珠。”


    季忘歸看向溫景煥,“師父這話的意思是?”


    溫景煥歎口氣,“我不會拐彎抹角,況且你我之間情同父子,就直說了——我怕阿棠看上你。”


    季忘歸身側的手緩緩成拳,“阿棠若看上我,我未必不能娶她為妻。”


    話已出口,季忘歸自己都覺得心涼,就在剛剛,他才與溫若棠說了,身不由己。


    果然溫景煥續道:“作為越國公的獨子,你的婚事必然是聖上做主,這些年聖上也沒少在世家貴女裏為你甄選,這些你我心中都清楚,阿棠名聲不好,聖上一則看不上她,二則也不會讓將軍府結下越國公府這樣強有力的姻親。就算你們真的結成夫婦,阿棠也要麵對無窮無盡的宮闈爭鬥,還要麵對其他女人。”


    “不會。”季忘歸斬鐵截釘地說,“我隻娶一人,護她終生。”


    “可阿棠並非你心儀的女子。”溫景煥歎氣,“你從前就覺得阿棠肆意,聽聞阿棠要與他人定下婚約,也沒有反應,以後又怎麽會真心相護?”


    季忘歸有些驚訝,“師父之前就在觀察我與阿棠的關係嗎?”


    溫景煥的神情略微不自然,“咳,若你以後有女兒就能懂了,隻要是生活在自家閨女身邊的男人,甭管他們倆有沒有可能,你都會仔仔細細觀察,不漏過一點蛛絲馬跡。”


    “生怕自家地裏的菜被豬拱了?”


    溫景煥一拍大腿,“可以這麽說吧!”


    季忘歸笑了笑,“師父果然不會拐彎抹角。”


    “所以啊,你與阿棠既不能成,最好就不要過多接觸,免得小丫頭又愛慕上不該愛慕的人,到頭來傷心傷肝的。”


    季忘歸的目光深邃,深不見底,“師父,你恐怕不知,阿棠於我,是窗外的一抹白月光。”


    溫景煥眉頭緊鎖半晌,終於開口,“白月光?這是何意啊?”


    “月涼如水,讓人心中平靜,可真想觸摸,又能明白不過是可望而不可即。”


    這下輪到溫景煥驚訝,“你,你是說……”


    “在師父麵前,我也就直說了,小時的那件事,我一直很放在心上。”


    溫景煥也記得那件事,那會兒溫若棠才六七歲,被溫夫人帶到宮中赴宴,見到季忘歸因體弱被幾個調皮搗蛋的皇子聯手欺負,衝出去就和皇子們扭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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