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地兒,是一個廢棄的磚廠。地方空闊,四周散落著幾堆胡亂地堆積在了一起的磚塊。附近野草很深,很方便人貓著腰藏匿。附近唯一稱得上的高點,便是一個小土丘。不過,小土丘的腹地,已經基本上被掏空了。在夜色下,那空空的腹地,就像是一張黑色的大嘴,妖異地好像要吞下什麽。夜風吹過,微微地揚起塵沙,有些幹擾人的視野。同時,野草也開始沙沙作響,就像是有什麽動物在悄然地穿過野草叢似的。


    這是一個好地方,拿來做這種交易,真是最適合不過了。江乘風在心裏歎,枉他自詡逛逛了b市的大街小巷,對這個城市是了如指掌。但是,這份洞察力,卻遠遠不如容淩。按照綁匪的指示,他們一路開車過來的時候,必然是需要猜測一下綁匪最後的交易之地,然後好迅速讓容淩就位。他對這個最終地點的犀利度,反而還不如容淩。


    “要是我,我就選這個地方!”


    所以,容淩提前潛入了這裏。


    這稱得上有些一意孤行!


    他還在開著車的時候,對容淩的這種擅自行動,非常的不滿。這關乎人命,不是兒戲。萬一綁匪指定了別的地方,到時候,他潛入了這個地方,萬一來不及迴防救援怎麽辦?!他容淩以為自己是誰,是先知嗎?他說是這個地方,就能是這個地方!


    母親的生命,落在了別人的身上,然後又被綁匪一路忽悠著開了這麽長時間的路,他有些焦躁了起來。本來看容淩,就有些不順眼,看到他如此的自作主張,他忍不住高聲對他進行了厲喝,差點吵吵了起來。


    但,容淩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


    那個自大的男人竟然直接就把通訊器給掛了,然後我行我素地繼續朝磚廠深處潛伏。


    在被綁匪最後忽悠了一下,然後確定這還真的是最後的交易場所之後,他的心情非常的複雜。他有些難堪,因為之前對容淩的怒吼。估計此刻不知道潛伏到了何處的容淩,正在黑暗中衝他輕蔑地嘲笑吧。不——,估計那個狂傲的男人或許連一聲嘲笑都懶得給他。


    他覺得丟人,覺得自己這個被人人所稱讚的重案組組長的稱唿,也不過如此。他也是年輕人,免不了有得意的時候。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因為身處這個職位而產生的得意,簡直像是一場冷水往他身上潑,潑地他心頭發涼,全無興奮之感!


    好頹喪!


    那個男人,就是讓人討厭地有那種本事讓人覺得挫敗!


    現在,那男人藏在哪裏呢?!


    他不知道,通訊器沒有亮,這說明這個男人應該還沒有進入最合適的位置。這場合,瞧著至少有兩個人,容淩能應付地過來嗎?!


    江母從黑暗處,一點點地被帶到了大家的麵前。她的眉心附近,一個紅點閃爍,顯得是那麽的刺眼。那是激光,順著光線來處看去,必然有一個人拿著槍,藏身在磚塊堆的後麵。隻要江母這邊有絲毫的異動,那麽必然會有一顆子彈,就像是現在打在江母的臉上的激光一樣,精準地射入她的腦袋。


    這是震懾!


    警告著江家父子,或者他們的幫手,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還有一人,抓著江母,同樣手裏拿著一把槍,槍頭直接頂著江母的太陽穴。隻要江母不老實,或者江家那邊的人不老實,那人可以開槍幹掉江母,同時也可以開槍幹掉江家父子。


    對方一出場,就先露出了這麽兩把重量級的軍火,這讓江家父子的心,更加沉了。他不能不去想,是否,還有一個人隱藏在暗處,拿著狙擊槍,在那裏瞄準他們。或許,還不隻是一個人!


    如果真是如此,這武裝力量,都能夠得上恐怖組織了!


    江家父子互相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焦灼和擔憂。隻是容淩一個人,能搞定嗎?!


    為了穩妥起見,其實江彥誠之前有要求讓王雷推薦的那兩個人也一起參與的,但是被容淩給毫不客氣地否定了。


    “不用。他們不是我的隊友,從前都沒有合作過,一起任務,反而會給我帶來麻煩。我一個人,足夠了!”


    太自信,太狂傲了是吧!


    但是,江家父子沒有選擇,因為容淩直接放話。


    “要嘛,就讓我一個人單幹。要嘛,你讓那兩個人頂上來,我撤退!”


    這依舊是一個讓江彥誠根本就沒機會做出選擇的選擇!


    他除了選擇容淩,聽令於容淩,還能怎麽樣!


    麵對他和江彥誠的難看麵色,以及懷疑,容淩隻是冰冷地低哼。


    “對於負責營救的人,沒有足夠的信任,那你們還憑什麽覺得能把人給救出來!”


    這話,猶如鞭子一樣地打在了他們的心上。


    有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容淩所說的,卻比這話還要有分量!


    看著江母嘴裏被塞著布團推了出來,江彥誠想起容淩的這句話,咬了咬牙,將大掌一把按在了江乘風的腿上。


    “人,肯定會被救出來的。”


    江乘風沒有扭頭,目光直直地盯著江母。


    “肯定會的。”


    他的聲音也非常堅定。


    隻有心懷信心,才會迎向勝利全文閱讀!


    等,他們需要等通訊器亮起來。一等亮了,他們就可以下車,然後,老老實實地扮演起被綁匪勒索和恐嚇住的悲催親屬的角色!


    這個時候的容淩,在做什麽呢?!


    潛伏、計算、偵探、潛伏!


    放緩自己的唿吸,讓自己的唿吸同大地同韻律,同風同韻律,同在風中搖擺的野草同韻律,讓自己成為大自然的一員。不突兀,仿佛他到了哪裏,就像是原本就存在哪裏一般。他彎著腿,拱著腰,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的打扮,讓他隻露出來了一雙眼,就像是在暗夜裏悄然行走的黑色獵豹。他的動作非常非常的輕,輕地仿佛根本就沒動一般,但他卻經常猶如鬼魅一般,迅速地在暗夜中滑過。讓人恍惚地覺得,那隻是風吹起了塵沙,而給人帶來的一時的錯覺。潛入了高高的野草從之中,他更是像最矯健的黑豹迴歸了叢林一般,每一步計算之內的動作,帶著力的凝集的美,但卻又在突然竄行之中,給人留下一個令人驚豔的黑影。


    如果這是一個網遊,那網友必然要驚歎這是一個優秀的刺客。一靜一動,一走一停,一疾行一衝刺,帶著宗師級的風采。那堪比鬼魅的速度而留下的虛影,似乎可以稱得上是練到宗師級的刺客技能——幻影移形!


    當然,這不是網遊,這是現實!


    網遊中,對於進入潛伏陷入隱身狀態的對手,隻要對著大概位置一個暴擊過去,對方便能顯露原形。但現實中,卻不一定。一槍過去,得需要多大的精準度,才能將對方給轟出來。而現在容淩要做的,還絕對不是轟出來,而是——一擊必殺!


    對方一共有五個人,很麻煩,比他想象的要麻煩很多,但,還不至於讓他掉鏈子。


    憑借著過往太多次的對敵經驗,他很快就在自己預測的幾個地方,找到了對方狙擊手的身影。狙擊手兩位,一個藏於小山丘之上,一個同他一樣,藏身於野草之中。還有兩人,一個拿槍指著江母,一個則是拿著槍遠距離瞄準著江母。最後一個,藏在車裏,而車做了隱蔽,藏於小山丘的山腳下。


    那麽,藏身於車上的那個人,應該是統籌大局的人。兩個狙擊手,應該是用來對付江家父子的。拿槍頂著江母的那個人,不用說,是要左右江母這顆棋子的人。至於隱蔽地藏身於磚塊堆後麵的那位,應該是負責放風盯梢兼隨時救援的人。


    外援應該還有人,負責盯著隨時有可能闖入的警方。但是距離磚廠過遠,遠水救不了近火,掀不起什麽大浪,直接忽略就可以。


    五個人當中,坐在車裏,也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可以先稍微放一放。兩個狙擊手,還有拿槍頂著江母的那位,形成了一個三角形,考慮應該先幹掉那三個人。然後那個拿著槍用激光對準江母的那人,有些麻煩。因為那個人,在三角形之內,還躲在磚塊堆後麵。這種三角中再藏有一人的布局,會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法迅速地幹掉四人。但先幹掉三個,再幹掉磚塊後的那一個,卻是最好的策略。別的構思,根本就比不上這個。


    布這個局的人很聰明,考慮了很多,應該是有考慮過江彥誠會秘密請動狙擊手來,所以布下的這個局,就是你請來了狙擊手,也是一籌莫展的。


    但可惜,碰上了他!


    容淩翹起了嘴角,緊繃繃地蒙著他的臉的黑布之下,在大略是他唇瓣的方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幅度,顯露著自得,卻是自信且狂妄的。


    想了想,他心裏有了主意全文閱讀。潛伏進入了最佳的狙擊點之後,他做好了準備,啟動了通訊器。於是,江彥誠那邊的通訊器,就極為迅速地閃了一下。一直留神盯著的江乘風,衝江彥誠打了一個手語——準備就位!


    江彥誠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的人,依舊在催著江家父子下車。先前,江家父子一直在以江母距離他們太遠為理由,而拒絕著下車,給容淩爭取時間。


    對方透露的口吻有些不耐煩。


    “行了,再近,我看我們幹脆把那個女人送到你們車上好了。”濃濃的嘲諷。


    江彥誠這才應了一聲好,然後警告了一聲。


    “我們很有誠意,希望你們別耍花招!”


    對方哼了一聲。“有錢,就有誠意。拿著我們需要的錢,下車!”


    江彥誠收了電話,從後車座拿錢袋。黑色的錢袋很大,就和普通運動員背著的長筒形的運動袋差不多。把袋子背在了身上,袋子的上方,高度能蓋過人的一大半後腦勺。這也是一種防護。在帶著防彈帽子的情況下,再加上這麽一個黑袋子,至少臉部的安全,可以得到很大的提供。尤其江彥誠和江乘風父子倆又都是傑出的警員,那麽他們很清楚如何在下車的時候運用這兩大盾牌為自己的安全提高係數。


    如商量好的那般,江家父子倆同時打開了車門,然後,自自然然地邁出了一腿。不用擔心這個時候會遭遇什麽,因為真的對他們的性命有所圖的歹徒,絕對不會如此目光短淺地看重他們的腿。


    胸腔心髒處,以及大腦袋,才會是對方有可能感興趣的!


    兩父子最後對視了一眼,齊齊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將爆發力提升到最高狀態,弓著腰,以腦袋最後探出車外的姿勢,從車裏鑽了出來。


    就在這時,暗夜裏,似乎一股風動。


    小山丘上的那狙擊手,正聚精會神地眯著眼盯著即將從車裏出來的江彥誠呢,突然之間,他的額頭感覺到了一點熱意,然後在刹那的空白之下,倒了下去。隻剩下狙擊步槍,孤伶伶地躺在了那裏。那一雙微微睜大的眼睛,倒映著狙擊步槍的黑,仿佛在迷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但看上去又根本是來不及迷惑。


    草叢中的那人,也已經擺好了姿勢,把槍端正了,瞄準著江乘風。然後同樣一陣熱意過後,他倒了下去。野草發出輕輕地沙沙聲,自然地就像是風吹過一般。狙擊槍跟著落下,眼看著就要發出絕對不自然的沉悶聲,大抵會破壞這悄無聲息的自然之前,容淩迅速轉身,矯健的身軀就像是上了發油的機器人一樣,轉身,就如前一次的轉身那樣的精準,精準到了零點一度。同時,身體上仰,槍支抬高的角度,也像是事先被輸入了指令一般。指令啟動,便是絲毫無差。


    第三課子彈,沒有絲毫耽誤地疾射了出去。有微微地氣流波動,卻又迅速地隱入了風中。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確實是發生了。


    狙擊槍墜了地,拿槍頂著江母的那個人,腦袋開了花,然後,一根類似爆竹一樣的東西,帶著絢爛的火花,劈啪著,以拋物線的狀態,朝藏身在磚塊堆後麵的人飛去。劈啪聲略有些尖銳,甚至蓋過了狙擊槍墜地的沉悶,也同一時間,分了那磚塊男的神全文閱讀。他本能仰頭觀望的時候,粉塵隨風飄在了他的臉上,飄入了他的眼裏。


    疼!


    眼睛瞬間刺痛,被逼出了淚。


    他拿槍的手,痙攣地抖了抖,本能要伸手,去擋住這見鬼的粉塵,然後另一手又想著趕緊去擦擦眼睛。然後,紅點在江母的臉上消失。又然後,不知道是用什麽東西做的類爆竹之物炸裂開來,起了滾滾濃煙。


    就在這時,三個人動了!


    江彥誠、江乘風朝江母疾跑而去。


    “趴下!”是江乘風的厲喝,衝著驚顫的麵色發白的江母。


    但是這兩人再快,都快不過一個黑影。就見那黑影從野草裏竄出來之後,即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跑而過。那速度,都不像是一個人會有的速度了,都有些像鬼魅了,又可以稱得上“飛逝”兩個字了。


    那個人就像是在表現著電影特技!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這麽飛衝之後,在距離磚塊堆大概一米遠之時,整個人像是彈簧一樣地彈跳了起來,又像是善於跳躍高樹的獵豹一樣,輕巧地跳躍到了那看上去有近兩米的磚塊堆。磚塊堆的頂麵其實並不平整,有高有低。亂七八糟的擺放,讓這頂麵,隨時可以成為坑人一把的陷阱。可是那黑影迅捷地繼續疾衝,仿佛腳下踩著的根本是會讓人隨時有可能被絆倒的磚塊堆,而是平地!


    這時候,又讓人有了幻覺,是不是,這個人會輕功呢。就這麽腳尖看似優雅地一踩,就這麽輕輕地飄了出去。隻需借力一點,就可以飄出幾丈外。他輕柔的,就像是一場風。但是讓人覺得矛盾的是,他疾衝的身形,卻淩厲地猶如一支箭!


    從磚塊堆的邊緣一邊,躍到了另外一邊。但見那人身子一弓,向前一跳。暗夜中,就見那身影猶如禿鷲一般的俯衝而下,然後一抹冰涼的銀白閃過,噴起了紅色的血!


    一擊必殺!


    猶如最優秀的刺客,最後必將以自己的匕首來結束最後的博弈一般,容淩一刀,放倒了那個磚塊男,在那個裝快男還尚且不能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麽了的時候!


    驚豔絕倫,攝人心魄,也不過如此!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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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愛可以是毫不計較地付出、寵溺入骨;也可以是強勢的吃醋、霸道甜蜜;當往事的暗礁逐漸呈現,他們能否執手相依,在靜好的歲月裏,廝守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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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小萌幾曾聽過這樣露骨的調戲?


    酒壯色女膽,伸手胡亂地揪著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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