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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看見我?”聽到茶發男子更自己說話,墨荒忍不住脫口而出,茶發男子一臉愕然:“為什麽看不到你,你突然跑進來,然後躲到我的攤子後麵,打擾我做生意,你居然以為我看不見你?額,如果你出於某種理由不希望被人發現的話,那我就當做看不見你吧。”


    沒想到這個茶發男子居然還是一個善解人意的溫柔暖男,但被人看到這點疑惑還沒消失,墨荒隨之又發現了一點古怪:“奇怪,你居然能聽懂我說的通用炎黃語,我也能聽得懂你說的語言?”茶發男子楞了一下,然後和善的笑了一笑,從自己的耳朵中摘了出了一個耳機狀的小型晶體物體,晃了一下又塞了迴去:“我的語言學習能力不是太好,所以買了今年最新出的智能語音識別翻譯裝置,能夠讀取話語中蘊含的微弱精神波,然後進行實時溝通,還附帶增強自己話語中精神波,讓對方無障礙聽懂自己語言的能力,隻賣三百銀幣,挺劃算的。”


    沒想到這些被困在牢籠中的赤藍子民,居然還有閑心在這裏悠然點出如此先進科技樹,如此安居樂業,倒是出乎墨荒的意料之外,加上之前聽到茶發男子的牢騷,之後那句話,還有周遭居民那副不喜反憂的神情,墨荒八卦心大起,連忙詢問起來。


    這個話題似乎比較犯禁,茶發男子先是左右看了一下,看到許多居民都無心做自己的事,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小聲討論著,便歎了一口氣,反問道:“你認為我們應該不應該再度迴歸現實呢?”


    墨荒一愣,這難道還是個可選題嗎?茶發男子再歎一口氣:“看來你是隨遇而安那派的呢。”隨著茶發男子的訴說,墨荒臉色漸漸古怪起來,風幻位麵發生的那場災難,在地球文明中其實並不能算什麽新鮮事,因為早已經在好萊塢電影中上演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無非是科技昌明的時代中,無知的科學家製造出遠超文明層次的強大造物,然後一場意外,這個造物反叛了,然後製造了無窮災難,劇情就是老套到不行的科幻災難片劇情。


    這個劇情,其實和雅安時空商會研究神造之神赫爾梅斯的殘骸,結果搞出事了這件事意義差不多,在前幾年人工法術智能技術大行其道,各種智能設備興起時,好萊塢就趁著這個風潮拍攝了諸如駭客帝國,終結者一類的電影,不是一般的賣座叫好,還在社會引起了好一陣關於智能機器人是否會取代人類的爭論。


    當然,這僅僅是一場曇花一現的爭論,很快就煙消雲散了,理由非常簡單,三十三天界鎮壓諸界之上,大能貫穿古今,除非機器人中能有證道至道者,不然又豈能翻得這個天,這就有些扯遠了,而在這類型科幻災難電影中,後麵那部分肯定是要注重描繪一下人類遭受的苦難,告訴觀眾人類被異族統治有多麽多麽的悲慘,到了不反抗就不能活的地步,然後順利成章的將劇情推到救世主振臂一唿,全民大抗戰的*劇情。


    但放在風幻位麵這些赤藍子民的身上,地球好萊塢百試不爽的經典劇情卻變得走樣了,被神造之神赫爾梅斯血屠全界的時候,風幻位麵赤藍子民的確是慷慨激昂,眾生絕境中死戰,血灑長空,以致將逝去的祖神唿喚迴來,然後天啟七騎士與祖神意誌同在,與滅世魔神赫爾梅斯同歸於盡,但接下來的劇情發展變得出人意料之外。


    每一個被赫爾梅斯殺死的赤藍子民,死後靈魂都會被赫爾梅斯攝來這座亦虛亦幻的牢籠之中,在現實中為了死去的親人,死去的愛人,死去的戰友豁盡全力反抗赫爾梅斯的那些人,來到牢籠之後,卻發現自家親人,愛人,戰友都好好的在這裏生活著,然後這個世界本就是為了進行位麵殖民移民而建造的生活區,完整的複刻了風幻位麵的自然風貌,生存空間和物資都不會比現實中的風幻位麵要差,赤藍子民在這裏繁衍生息不成問題,也許在剛開始,赤藍子民還是懷著對赫爾梅斯的恐懼,憧憬著有朝一日打破囚籠迴歸現實的,然後經過時間這把超級******的屠宰,一切都變樣了。


    無盡歲月流逝下來,赤藍子民也換了許多許多代了,新生的一代,對現實的認知僅限於書本中記載的那些,反正這座囚籠有赤神與藍神最後的意誌庇佑,赫爾梅斯根本無法將祂的魔掌伸到這裏來,當年破滅風幻位麵,屠殺無盡眾生的滅世魔神,對這些生於囚籠,死於囚籠的新一代來說,僅僅是沒什麽實感的符號,然後經過無數年來的發展,這些新生一代漸漸認為囚牢才是自己的祖地,對現實世界已經完全喪失了歸屬感,他們甚至為這座囚籠取名為赤藍界。


    我們怎麽出去?漸漸變成我們出去幹嘛?最後變為我們為什麽要出去?這三句話,涵蓋了囚籠之地赤藍子民的心理變遷,以此演變的爭論,便是這些年來赤藍子民在囚籠中的文明發展史。


    不過出於眾所周知的一個真理,那就是老百姓的思考其實根本無關大局,老百姓的爭論也根本無法影響大勢,能做出最終決定的,隻有那七位天啟騎士,作為終結赫爾梅斯滅世之劫的大英雄,作為赤神與藍神最後神之意誌造就的終極戰士,天啟七騎士無論威望還是實力來說,本就是風幻位麵當世最強者,死後來到這座囚籠之後,順理成章成為統治赤藍子民的領袖,然後這個領袖位置一坐就是從古到今沒動過。


    最開始的時候,天啟七騎士的統治還能用英明神武來形容,赤藍子民能夠在囚籠中繁衍生息,重建文明也多虧了天啟七騎士,但經過歲月******的屠宰,天啟七騎士也變質了,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化,揮霍無度,酒池肉林,殘忍暴虐,這些形容詞漸漸出現在他們身上,到了現在,民眾談起天啟七騎士之名,都頗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味道,而天啟七騎士之間,也從最初的親密無間,到了現在互有仇怨,互相製衡的地步,不過也多虧了天啟七騎士互有敵對,互有製衡的關係,所以他們的行為還沒到魚肉百姓,倒行逆施的地步。


    “那你為什麽說天啟七騎士才是最不想從囚籠解脫,迴歸外界的人?”聊了許久,墨荒從這個叫做艾因的水果攤老板口中,旁敲側擊將囚籠文明的發展過程盡數問了出來,其實也不用怎麽旁敲側擊,艾因雖然一副陽光暖男了摸樣,但實際上卻頗為碎嘴和嘮叨,還不待墨荒怎麽問,就稀裏嘩啦的講了一大通,然後墨荒問起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艾因甚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還能因為什麽,他們幾個老家夥都活了多少年了,按理來說早就該躺進棺材裏變骨灰了,隻是他們曾經受過祖神的賜福,在這個祖神最後意誌輻射過的聖地裏,他們等同祖神的在世化身兼神子兼選民,壽命和青春被強行鎖定,活到下一個世界末日都不成問題,但隻要一踏出祖神意誌籠罩範圍,他們立刻就會骨肉成灰,所以他們當然不想出去。”


    不出去,就可以保證不朽的壽元,還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出去就要死無全屍,如此簡單直白的二選一,經過漫長時光腐蝕的天啟七騎士會如何選擇,在廣大人民群眾眼中,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而是必然的現實,甚至因為這一點的關係,天啟七騎士也不會允許民眾迴歸現實,原因很簡單,天啟七騎士無法踏足現實,而赤藍子民可以,如果赤藍子民在現實中發展勢力,對天啟七騎士的統治是一個極端不利的消息,如此數來,呈現在墨荒眼前的真相就很直白。


    “艾因你說那個救世主跟著天啟七騎士過去了,結果會怎麽樣呢?”


    “還能怎麽樣?被天啟七騎士想盡辦法坑殺唄,他們七個老家夥絕不會允許能夠實現祖神預言的救世主存在的。”艾因的臉色充滿著對天啟七騎士的不屑和鄙視,墨荒在和他的交談中,已經了解到這廝以前是彌賽亞城都冒險者公會旗下的冒險者,還成立過一個似乎很有名氣的冒險圖,幹過許多大事,隻是後來因為某些緣故解散了冒險團,弄了個水果攤過著安逸的退休生活。


    但即便是過著退休的生活,冒險者渴望冒險的血液依舊在他體內沉澱著,對新世界的開拓,對一個冒險者來說本就是至高無上的誘惑,所以艾因是當今社會中極少數讚同迴歸現實的那一派的,但天啟七騎士的腐朽和墮落,活生生斷絕了這個可能性的發生,如此一來,艾因的不滿也是理所當然的。


    遙遙眺望心魔宗白衣男子和天啟七騎士消失的天際線,墨荒摸著下巴,尋思著那個心魔宗白衣男子真是頗為倒黴,估摸會被那七個老怪物坑的死去活來的,但心魔宗白衣男子的倒黴,對墨荒而言指不定是一件好事,起碼不用再擔心植入心髒內的邪火心魔大咒的威脅,但也有不妙的地方,若是白衣男子失敗了,自己豈不是也要被困在這座囚籠之中,到那個時候,要以自己一人之力正麵對上實力淵深莫測的天啟七騎士,隻怕也要落入白衣男子的一般無二的下場。


    和艾因海聊了大半天,倒覺得對方實在是個不錯的人,爽朗陽光,不拘小節,相處交談起來頗有幾分意氣相投的感覺,可惜墨荒不是這個真正的赤藍子民,不然和他深交下去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便打算告辭而去,艾因露出爽朗的笑容,拍了拍墨荒的肩膀:“別急著走。”


    當艾因拍肩膀的時候,墨荒渾身一震,隻覺得天地驟然一變,之前那種對此方天地那種隱隱疏離的隔膜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訴說的感覺,本能伸出手接過艾因遞過來的東西,居然是那個耳機狀的智能翻譯設備,比起詫異艾因為什麽會給自己這個,墨荒更為在意自己為什麽能夠觸摸這一方天地的物質。


    “我還有一個多的,這個送給你吧,不然就憑你那一口不知道哪個鄉下的語言,在彌賽亞可沒辦法生活下去的啊,別推辭,你剛從鄉下來到彌賽亞找工作,遇見困難是正常的,但你放心,彌賽亞的精神就是友好互助,麵對困難之人伸出援手,更是彌賽亞冒險者公會的創建宗旨,如果你在意的話,以後找到工作再還錢給我吧。”


    墨荒之前為了掩蓋自己的來曆,倒是順著艾因的口風虛構了一個自己剛從與世隔絕的鄉下過來找工作,所以不僅對這些社會常識一概不知,急需熱心老大哥解釋一二的借口,但艾因如此熱情,倒是出乎墨荒意料之外,然後他哭笑不得的看著艾因不僅塞給了自己一件智能語音識別裝備,還塞了自己一大堆水果,最後還塞了一份找工作用的介紹信。


    然後這還不止,艾因隨意將水果攤一收,然後就熱情的帶著墨荒一路往彌賽亞冒險者公會跑,按照他的說法,彌賽亞冒險者公會是每一個第一次來彌賽亞的人必來的地方,無論是要找工作還是找老婆,無論是要發家致富還是功成名就,彌賽亞冒險者公會都可以提供必不可少的幫助,不過墨荒實在無法理解,冒險者公會怎麽給人提供找老婆生孩子的幫助的?難道這裏還兼職婚姻中介紹和夫妻姓生活教導中心?


    自從方才之後那莫名其妙的變化之後,墨荒便從孤魂野鬼的狀態脫離了出來,活生生的融入了這一方天地中,能觸摸物質,能被人看見,也能和別人交談,托智能翻譯裝備的福,墨荒倒沒有那種跑到異世界去的感覺,口頭溝通並沒有障礙,彌賽亞冒險者公會比起地球北冥學園都市中那個冒險者公會,在規模方麵差距太大,彌賽亞冒險者公會從外觀看來就是一棟公寓樓,既不輝煌,也不宏偉。


    但裏麵的工作人員倒是很有人情味,聽到墨荒自稱不識字是的文盲後,隻是輕微露出一抹憐憫的眼神,然後櫃台接待人員就熱心的幫忙填寫冒險者報名單據,看來艾因口中彌賽亞冒險者公會熱心助人的話並不是吹噓的。


    【本外掛千辛萬苦將你送到這裏來,現在還沒從力量損耗過度的境地中喘過氣來,因為擔心你發生意外,或者進展不順利,本外掛特意中斷休眠出來看一眼,打算給你指點一番,但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本外掛,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


    “如你所見,我正在幫老奶奶修補年久失修,有些漏水屋頂。”手持榔頭,長木板條,身穿施工服,手戴著白手套,頭上戴著施工安全頭盔的墨荒,蹲在屋頂上,賣力的幹著活,一邊很正經的在心頭迴答著。


    【嗯,你告訴我你正在幫老奶奶修補屋頂,本外掛將你從赫爾梅斯的口之耳語領域救出來,本外掛助你打通赫爾梅斯的四重複合型精神防禦領域,本外掛將你送到赫爾梅斯的精神核心之地,本外掛特意告訴你隻要奪得赫爾梅斯精神核心,你就會天大的好處,本外掛都已經給你開掛到這個地步了,但現在你他嗎的告訴本外掛你在修補老奶奶年久失修,有些漏水的屋頂!!!???你還有一絲身為主角的自覺嗎???】


    外掛甚至沒有在墨荒視網膜中烙印字跡,而是直接在墨荒的腦海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就連粗口都直接暴出來了,顯然對墨荒的不務正業感到極度的震怒。


    “其實我也很納悶,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最初我隻是來雅安時空商會進行為期三天的學園都市精英任務的,為什麽會變成被監禁起來淪為試藥小白鼠,然後又為什麽一頭栽進赫爾梅斯複蘇的科幻災難劇本中,最後為什麽我又會在這裏幫老奶奶修屋頂,我比你還想知道這種發展是為什麽,現在要怪的話,就隻能怪彌賽亞冒險者公會居然還有冒險者分類考核這種政策的存在,還要怪的話,請怪責那個熱心老大哥有些過度的熱情吧。”


    要加入彌賽亞冒險者公會,成為光榮的彌賽亞冒險者,除了報名這個硬條件之外,還需要完成一次無償的考核任務才行,視冒險者的分類不同,考核任務也有所不同,若是要成為戰鬥類的冒險者,考核任務自然也和狩獵魔獸或者追捕逃犯有關,墨荒沒有那麽多時間,就報了生活輔助類冒險者這一欄,而考核任務,就是這個幫老奶奶修補屋頂的任務。


    墨荒所說的那個熱心老大哥,就是在不遠處,露出璀璨陽光笑容,和滿滿鼓勵眼神的艾因,這廝不僅送裝備,送水果,送介紹信,還熱情的帶路,幫墨荒報名,跑前跑後姑且不說,還自告奮勇成為墨荒這次任務的監督者,而墨荒現在這一身行頭,還都是這家夥無償讚助的。


    什麽叫做盛情難卻,墨荒這次終於領悟到了,無可推辭,甚至找不到拒絕的時機之下,就隻能老老實實蹲在這裏,幫老奶奶修補屋頂了。


    【…………】烙印在視網膜中的一排的省略號,顯示外掛都已經無語了,墨荒沉吟了一下,頗有些為難的開口:“外掛啊,我本身沒有學習過修補這個技能,而且我似乎也有些小看修補屋頂這個活的難度了,而且按艾因的說法,要想完美完成任務,最好幫老奶奶修理一下她家裏麵其他年久失修的家具設備,耗時良久,你要不幫我一下?”


    【滾!本外掛的主要任務是輔助你迎娶白富美,打敗一切踩臉小人,走上人生巔峰之路,如果你要迎娶那個老奶奶的話,走上啃老的巔峰之路的話,本外掛就拿出全部神通助你一臂之力,幹不幹!?】


    聳了聳肩,墨荒決定不理外掛的咆哮,一邊摸索如何修補,一邊身體力行的開始修補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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