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的離開,薄情的心情雖然一直很低落,連年節都沒有即好過,不過現實也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悲傷。


    隨著日子的推移,腹中的孩子越來越大,她將要麵臨更大的問題——生產。


    當年薄言為了生她,幾乎丟掉性命,現在主角換成她依然要麵對同樣的問題,薄家女子的身體過於纖細,生產過程比尋常女子更困難、更危險。


    每每想到這些話,薄情就夜不能寐,惡夢連連,剛豐腴一點的身體便日見消瘦,連慕昭明都完全沒有辦法安慰她,隻是在能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白天,慕昭明忙於政事,薄言和太後幾乎一整天陪在她身邊,直到薑氏搬入承天宮,就住在九重殿旁邊的八部殿,才讓她緊張的心情放鬆少許。


    寢殿內,薑氏替她診過脈,堆笑道:「情兒,孩子很健康,還是一個調皮的小傢夥,不過你放心,娘親到時會讓他乖乖出世的。」


    薄情點點頭,輕輕撫著肚子,心裏是既期待又害怕。


    薑氏也輕輕撫著她的脖子,故意逗她說話:「這磨人小傢夥馬上就出來了,你跟輕颺可有想好的孩子的名字,這孩子可是萬眾期待的小皇孫啊!」


    提到孩子,薄情頓時來了精神:「起好了,男孩子叫梵贏,或者是明贏,輸贏的贏,女孩子叫薄曛。」


    薄曛,聽到這個名字,薑氏麵露笑容道:「是取自『遏風靜華浪,騰煙起薄曛』,這是一個意境很好的名字。」


    「都是輕颺起的。」


    薄情甜蜜的一笑:「不過,孩子的字得由父皇起,不然父皇會要輕颺好看。」


    噗!薑氏一時忍俊不住笑出來,想不到堂堂的一代大帝,居然還會這樣的小事斤斤計較,連給孩子起名字也要一人起一半。


    送走薑氏,薄情站在門上朝玄殿看了一眼,輕嘆一聲道:「帛兒,你說他們在忙什麽。」


    自從夜白過世後,她就再也沒有過問過朝中的事情,一直在九重殿安心地養胎,也不知道外麵最近發生什麽事情,隻知道他們一直很忙。


    帛兒扶著她笑道:「奴婢不曉得,不過那是他們男人的事情,殿下隻管安心養胎即可,別的事一概不用理會。」


    薄情看看肚子,現在她也是自顧不暇,確實是沒有心思理會他們的事情,反正有輕颺和簫謹天兩人協助父皇,華夏大帝朝是不會有事的。


    這般日子大約過了半個月後,是夜,慕昭明還在禦書房同梵風流商議事情,薄情等了一會不見他迴來,腹中的孩子似乎也不太安分,也隻好先上床休息。


    迷迷糊糊、似夢非夢間,她看一張初生嬰兒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孩子,一雙漂亮迷人的桃花眼好奇地看著她,冷不防在他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看著她驚愕的表情,肥嘟嘟的小手一拍,口中發出咯咯的笑聲,開始往外麵爬。


    是孩子,她的孩子,是她的贏兒。


    看到孩子已經爬到床沿,馬上就要摔下去了,薄情連忙伸出手想拉住他,卻遲了一步,他突然從床上摔了下去。


    薄情驚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不由地大叫一聲:「贏兒。」


    「殿下,您怎麽了?」


    帛兒的聲音響起,薄情連忙看看四周。


    月白色的珠光照耀下,寢殿內格外的安靜,才發現原來剛才隻是一場夢。


    想到夢中孩子的一吻,薄情撫著唇一笑道:「本殿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夢。」調皮的小傢夥。


    帛兒侍候薄情重新躺下,剛剛躺下薄情就感覺到腹中一陣隱隱,而且是越來越痛,一陣接一陣地痛,腹中突然劇烈地痛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從身體內流出。


    薄情心中一驚,馬上意識到自己要生了,正要把情況告訴帛兒時,一陣更劇烈的絞痛讓她失聲大叫出來,連忙穩住心神,有些驚慌失措地道:「要生了,要生了,娘親,娘親,救命啊……」


    從未真正的哭過的薄情,此時像一個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突然哇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帛兒開始也被嚇了一大跳,幸好薑氏早早就交待過他們,說殿下在幾天內就會生產,一切都已經準備好,連忙對外麵喊道:「殿下要生產了,快去請仁王妃,請陛下、帝後娘娘、大明王他們過來,還有上官公子、瀾淩公子,別忘了他們,拖也要拖入宮。」


    凡是她印象中懂得醫術的,全都無一遺留地統統交待了一遍,隻希望薄情聽著能寬心一些。


    「快啊!」


    帛兒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是吼出來的。


    迴過頭握著薄情的手,溫柔萬千地安慰道:「殿下不怕,仁王妃就住在八部殿,不怕不怕。主子他很快就會過來,很快很快……」


    「殿下,您別哭啊,您把奴婢的心都哭亂了。」帛兒在心裏喊了一句。


    從第一次見到薄情,給她的印象都是從容淡定,天峰崩於眼前不改色的,無論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亦都能淡然處之的奇女子,是她崇拜的偶像。


    還從未見過這樣驚慌失措,哭得像孩子一樣的薄情,也從沒覺得從八部殿到九重殿的距離竟是如此的遙遠,更不用說高高在上的玄殿。


    珊瑚卻出奇地平靜,把薄情早早準備好小衣服、小被子、小帽子取出來,準備著一會兒要用。


    玄殿上,禦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確切點是被人撞開的,慕昭明、梵風流和簫謹天正在商量針對大宸天朝最近異動的安排。


    門卻突然被撞開,三人麵上皆是一凜,目光頓時暗下卻沒有當下發火,原因是門一開,就見簡公公跌跌撞撞從外麵衝進來。


    簡公公禮也不及行,張口就道:「陛下,殿殿……」


    或許是太過緊張,太過激動,向來口齒利落的簡公公竟然結巴。


    慕昭明隻聽到一個「殿」字,就馬上想到的薄情,猛地從椅子中彈出,拉著簡公公道:「是不是情兒出了什麽事情,是不是她出事了。」


    「該死的。」


    慕昭明在心裏罵了一句,來不及等答案,就衝出了禦書房。


    梵風流和簫謹天二人麵麵相覷,簡公公也終於憋出一句完整的話:「陛下,殿下要生了。」


    簡公公說出這一句話,整個人似是虛脫一般癱在地上。


    兩人馬上相視一眼,一前一後的走出禦書房,不過簫謹天是被梵風流拖著走的,原因是他一會得拉住慕昭明,別讓他沖入產房內搗亂。


    慕昭明內功修為極高,幾乎是一踏出禦書房,就聽到薄情的叫聲,一改以往的從容淡定,眨眼就已經消失在禦書房門前。


    路上偶爾碰上巡邏的禁衛軍,以及宮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那是一個人,他們也隻是感到一陣風從身邊刮過,一絲雨絲飄入脖子中,全都本能地縮了一下身體,詛咒這陰冷的鬼天氣。


    啪!


    慕絕和古絕被薑氏趕出來守在門外麵,突然聽到有人摔倒的聲音,兩不約而同連忙朝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


    隻見慕昭明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原來是雨天地麵太滑,慕昭明又趕得太急,一時不防竟然摔了一跤。


    慕絕和古絕兩人也不禁被嚇了一跳,他們什麽時候見過,素來淡定得天峰崩於眼前麵不改色的大男人,居然也有如此的慌亂的一天,心裏想笑卻不敢笑出來,隻好努力的憋著。


    慕絕趕緊迎上前:「主子,您沒事吧。」


    慕昭明擺擺手,想走入殿內,卻被古絕伸手攔住,隻見他一臉正色地道:「仁王妃有交待,說殿下生產之時,大明王不得入內,以免影響到她工作。」


    九重殿內,薄情叫聲又驟然響起,慕昭明一聽也顧不了那麽多,一把推開古絕就要往裏麵跑。


    「主子,產房入不得啊!」慕絕也毫不猶豫地衝上前,死死抱著慕昭明不放。


    「胡說八道,什麽地方我去不得,放開我。」慕昭明怒吼一聲,情兒需要他的,他不在她身邊,她會沒有安全感。


    暗運內力把慕絕震出一邊,大步往裏麵走,剛走出兩步慕昭明就感到一陣疾風從身後,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渾身一僵不能動彈。


    「混蛋。」慕昭明大罵一聲,宮中有偷襲他不外兩個人,一個是梵風流,另一個在就是簫謹天,梵風流自然沒時間攔他,那就隻有簫謹天。


    果然,從他背後傳來一聲輕笑,慕昭明馬上喝道:「簫謹天,你想幹什麽,馬上給我解穴,不然有你好看的。」


    簫謹天慢悠悠走上前道:「奉陛下的旨意,阻止你沖入產房,抗旨不遵可是死罪啊!」


    慕絕和古絕馬上鬆了一口氣,終算來了一個可以震住大明王的人,這迴他們以放心了。


    簫謹天走上前,看著火冒三丈的表情,笑容可掬地道:「女人生產而已,痛一痛,叫一叫,孩子就出來了,況且有仁王妃在裏麵。」


    慕昭明頓時一陣語塞,這句話是上次白映兒生產時,看到簫謹天急得要跳起來時,他送給簫謹天的話,這傢夥竟然隻字不改地還給他,可惡!


    看到慕昭明憋屈的模樣,簫謹天一臉調侃的笑容,衝著慕絕和古絕道:「你們還愣什麽,還趕緊給大明王尋一身幹淨的衣服,堂堂一方之王,走路還摔跤傳出去像什麽話。」


    說完後,身體微微一蹲,把慕昭明扛起來往偏殿走,全然不顧慕昭明想殺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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