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難得放假一天的易微還在賴床,就被“砰砰”的敲門聲吵得不得安寧。

    “姐姐,姐姐!香兒可要進來咯!”

    這個鬼靈精,還真是活力無限啊,年輕就是好……易微一邊忿忿的想著,一邊掙紮著老胳膊老腿穿衣服。

    “香兒,等一下啊,姐姐這就來!”

    氣喘籲籲的打開門,明亮跳脫的陽光就迅速填滿整個房間,晃得易微直眼暈。

    “姐姐,你瞧!我把伯言帶來了!”尚香揚起花妖般嬌豔無匹的笑臉,興衝衝的嚷著。

    聞言,易微連忙定睛細看,眼前,站著一個略顯瘦弱的男孩兒,清秀高挑,眼睛裏有著與年齡不符的老練沉穩。覺察到易微好奇而驚喜的目光,陸遜不動聲色的垂了狹長的睫毛,對尚香低聲道:“尚香,這個姐姐……不詳……”

    奪人心魄的燦爛陽光裏,易微沒來由的升騰起一絲寒意。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這個漂亮的男孩子說的是“不詳”,我不詳?我為什麽不詳?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是嗎?我出現的話,會給東吳帶來災禍嗎,究竟會怎麽樣?難道他發現我是穿越者了?又或者這陸遜小朋友也是穿越而來的嗎?

    雙魚座絕佳的聯想力,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體現,易微就那樣呆站著,腦子裏翻江倒海。

    “彭”的一聲,陸遜的腦袋被尚香狠狠地拍了一下:“伯言!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啊!我不許你這麽說姐姐!你……你再這樣,香兒……香兒就不理你了!”

    為了防止氣急敗壞的尚香更加野蠻的行為,易微不由分說的攔腰抱住了她。

    她謹慎的再次打量了一眼沉默的陸遜,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道:“那個……伯言,對不起啊,尚香這孩子你也知道……她……”

    陸遜抬起黑得深不見底的眸子,緩緩搖了搖頭:“無礙的。”

    見此情景,易微心中一動,放下垂頭喪氣的尚香,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香兒,你的小朋友可能對姐姐有一些誤會,讓姐姐單獨和他談談,成嗎?”

    支走了氣得快要哭出來的尚香,易微反身掩上了門。

    定了定心神,她轉過頭來。隻見陸遜依舊呆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易微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擺出一個安撫的微笑。還沒等她開口,陸遜便仰起臉,一字一頓的說:“伯言……沒有……胡說。”

    易微把暈眩的頭費力的點了點,盡量溫和的問道:“那,伯言,你為什麽會說姐姐不詳,能告訴我原因嗎?”

    見到易微平穩沉靜的狀態,陸遜略微有些驚訝,但他迅速恢複了波瀾不驚的神態,眸子深得如同黑夜盡頭的斷崖。

    “你身上……沒有氣。”

    “氣?那是什麽啊!”心中驚疑不定,易微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伯言的眼睛,與別人不同,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包括,不幹淨的東西。”

    陰陽眼!易微驚得差點兒喊出來,這小家夥竟然有傳說中的陰陽眼!

    不在乎易微敬畏的表情,清秀的男孩兒繼續不急不緩的說道:“世間萬物,隻要有生命……便有氣,而姐姐卻沒有,說明……”

    他頓住了,目光如電的看向易微,這一眼看得易微頭皮直發麻,聲音幹澀,掌心滲出細密的汗:“說明……”

    “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易微大驚失色,踉蹌著後退幾步,靠住冰冷的牆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什麽……什麽意思!”過了半響,她才有氣無力的問道。

    陸遜迴答說:“即是,姐姐並不受這個世界的支配,如果……伯言沒猜錯,姐姐的年齡……不會變,容貌……也是。”

    那我豈不成了天山童姥!

    易微拚盡全力冷靜下來,腦子轉的飛快:“不詳”並不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禍,而是指我,隻能作為靈體一樣生活,不是一個會生老病死的普通人,或者說,我就是個妖怪。不過,這倒不是我現在應該擔心的事……

    但看著眼前這頂多隻有十歲的男孩兒,易微還是不得不擔心,她戰戰兢兢的問道:“伯言,這件事情……你沒有……”

    陸遜平靜的搖了搖頭:“姐姐……不必掛慮,伯言自有分寸。”

    心下大定,易微充滿感激的看向眼前的男孩子。片刻,又自顧自的擔憂起來: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會塞牙,走還是不走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個不會老的人,這不是逼著我滾迴現代社會嘛!這孩子要是一不小心說出去了,豈不是要打亂我全部的計劃……

    易微臉色黯了黯,無奈的苦笑起來。

    看著易微複雜而痛苦的表情,陸遜體貼的補充道:“共為其主,共謀其事,伯言會幫姐姐這個忙,守口如瓶。況且……姐姐是好人,尚香……是這麽說的。”

    男孩子沉穩而淡定的臉上,在提到尚香的瞬間,湧現出海浪般柔軟而溫情的笑。他信任的衝易微點點頭,易微心口一暖,也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陸伯言!說完了沒有啊!我警告你哦,不準欺侮姐姐!”屋內祥和寧靜的氣氛被門外等不耐煩的尚香打斷。

    易微和陸遜都無奈的相視對望,還沒來得及迴答,怒氣衝衝的尚香就又吵嚷道:“姐姐!姐姐你還好嗎?不要聽陸伯言這個怪小孩兒的話!”

    看來,要是再不放她進來,整個將軍府都要被尚香吵翻天了。易微急忙打開房門,尚香一頭撲到她懷裏,露出半個腦袋,怒火中燒的瞪著陸遜。

    易微連忙轉移話題道:“香兒,怎麽啦,離了伯言這麽短時間就不開心了啊~姐姐就不能和伯言聊會兒天啊!”她探手刮了刮孫尚香小巧精致的鼻子,微笑著看她紅撲撲的俏臉。

    尚香嗔怒道:“姐姐!香兒可是關心你啊!姐姐卻取笑人家,香兒不依!”

    不遠處,清秀的男孩兒長身玉立,安靜的站在暖洋洋的光芒裏,眼裏融著不多見的笑意。

    “唉……”坐在後花園的大石頭上,易微鬱悶的歎了口氣。好不容易搞定了風華營,好不容易勉強達到了淩大師傅的標準,好不容易能過幾天安生日子,卻又鬧出這麽一出,她怎麽能不鬱悶。一聲歎息仍無法表達她五味雜陳的內心,於是她又再接再厲。

    “唉……”

    還是意猶未盡。

    “唉……”

    腦袋被狠狠的推了一把,易微一個踉蹌,差點兒栽下湖去。

    “臭小子!”我咬牙切齒的迴頭瞪去。

    “你怎麽知道是我?”孫權略有些詫異的問道。

    “除了你,還有誰那麽不憐香惜玉!”易微毫不顧惜形象的衝他大吼大叫。

    你這家夥就不能輕點兒嗎,本來腦子就漲得快要炸開了,你還火上澆油!

    他好笑道:“要是周瑜看到你這副樣子,真不知道還會不會對你那麽上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易微下意識的斂了滿臉驕橫的表情,好一會兒,總算恢複如常。

    “喲喲喲,還真是六月天,易微臉,說變就變啊!”孫權繼續沒大沒小的嘲笑著。

    易微靈機一動,反唇相譏:“先別說我了,倒是咱們的孫校尉,怎麽沒有跟著吳侯打山賊啊?莫不是吳侯嫌你稚嫩,沒有經驗,不肯帶著你吧?”

    被易微一招刺中軟肋的孫權,登時變了臉色,叫道:“易風華!你!你還說呢!都怪你!我就是被哥哥打發迴來陪著你的,說什麽怕你無聊寂寞,怕你胡思亂想,我看,哥哥還真是多慮了!”

    伯符……又讓你擔心了……

    易微一咬牙,抬起頭來,笑得麵若桃花:“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不浪費伯符的好意了!”看易微滿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孫權戒備的後退了兩步。

    “易風華,你……想幹嘛!”

    一襲白衣的女子挽起最甜膩的笑容,嬌聲道:“當然是讓仲謀陪著我咯!”

    在孫權不負眾望的掉了一地雞皮疙瘩之後,易微猛然變了臉色,猙獰的笑道:“臭小子!把你私房錢準備好,陪姐姐我逛街去!”

    孫權啊孫權,我可不是沒警告過你,老虎屁股摸不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兩句好像不是連在一起說的吧)。今天,不把你騙得傾家蕩產,我易微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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