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辦法,我就不會去將軍那邊了。”喬奢費的語氣很是崩潰。


    從那天開始他就在躲避警察,他害怕自己無法在這個星球待下去。


    他在這個星球待了一千年,早就愛上了這個星球,不願離開這個星球。


    就是對這個星球存在了愛,讓他不想迴到以往的生活。


    他知道幽冥軍圖是絕對要服從命令的。


    他違背了將軍的命令,沒有迴歸軍團,這對將軍而言就是一種背叛。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安亦寒憤怒地說著,他鬆開了手,沒有再拎著喬奢費的衣領。


    “我努力為你們爭取到的這些都抵不過你們內心的想法嗎?”


    安亦寒是真心憤怒,不然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喬奢費到底在想什麽啊。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現在還有什麽路可以走?”喬奢費臉色蒼白起來,眼眸裏毫無光澤。


    他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沒有去找庫忿斯和安迷修,就是知道他們還處於迷茫狀態。


    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未來要如何走,他又如何去詢問他們呢。


    比起安迷修和庫忿斯,喬奢費更傾向於相信安亦寒的判斷。


    “你現在迴去就是自投羅網。”安亦寒平息了怒氣,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了,“這對你來說沒有太多的好處。”


    隻要他迴去就代表他放棄了年少的理想和過去的執念。


    他們在這地球待的一千年,逐漸的讓他們被地球所同化掉了。


    那份情感在不斷地影響他們的情緒。


    “好處?我們有什麽好處?”喬奢費輕笑了,那是不屑的笑。


    他早已看透了事實,對現實沒有太多的渴望了。他覺得現實不過如此。


    他唇角出現的譏笑,便足以說明他的態度。


    可見那件事在他心底留下多大的陰影。他原先是很相信地球人,堅信地球人的美好品質,卻忘記了有光明的地方就勢必會有黑暗,有美好的就有醜陋不堪得存在。


    這就是現實,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人性黑暗的一麵在他麵前展開,讓喬奢費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他知道這背後少不得有別人的推動,但他早已經進局了,就注定是躲避不開來的。


    喬奢費的話讓安亦寒沉默起來。喬奢費的態度轉變,這就表明了他對地球的態度也不一樣了。


    安亦寒的視線落在他受傷的手臂上,那還有著紅色的血液。


    如果是按照地球人的標準來說,他這隻手算是廢了,但他是阿瑞斯星球的人,這隻手很容易就痊愈好。


    隻是會有幾天痛而已。


    “那你不會後悔?”


    安亦寒背靠在欄杆上,他一臉慵懶地看著喬奢費。


    於心於理,他都不想要喬奢費去找路法。


    他覺得喬奢費還是很熱愛這個地球的。


    “……”喬奢費沉默了一下,他還在考慮著這件事。


    “迴去了就代表你要和過去做個訣別,你真的願意嗎?”


    他看見了喬奢費臉上的遲疑,這就表明喬奢費的決心還不夠。


    他不想要喬奢費做出錯誤的選擇,讓自己後悔起來。


    “我們都了解他的性格和脾氣。你若是去了,就再也沒有迴頭路了。”安亦寒輕歎一聲,他是為喬奢費著想才勸說著喬奢費。


    “我知道,可我現在能去哪裏呢?”喬奢費沉思起來,“除了迴去,我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選擇嗎?”


    這條路是他最後的選擇了。


    他殺了自己的師傅,手上還沾上了其他人的鮮血。


    他感覺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像過去那般活在地球了。


    “有。”安亦寒神色不變,“你就保持不動,什麽都不要去管,這就是我為你創造的另外一條路。不要去管那些。”


    安亦寒的聲音柔和了一些,“等著便好,我會把能晶弄到手,然後結束這裏的一切。”


    “到時候我們啟動阿法斯號,再拿上能晶,我們就可以離開地球,迴到阿瑞斯星球。”


    他始終牽掛著的是迴到阿瑞斯星球,對地球上的一切沒有太多的留戀。


    “你們愛上了地球,我卻沒有,我知道我的根到底在阿瑞斯上。”


    安亦寒頗為認真的說著,他不喜歡戰鬥,但戰鬥卻可以達到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他願意去戰鬥。


    “什麽都不去管,這真的可能嗎?”


    喬奢費喃喃著,他的臉上寫滿了迷茫。


    以前的軍團生活裏鮮少讓他感到迷茫,因為他沒有太多在乎的東西。但是在這地球裏他就不一樣了,他愛上了這個地方,並且不想離開地球和放棄這裏的生活。


    冷冰冰的阿瑞斯星球是他最不願迴憶起的地方。


    他想待在這個充滿溫暖,科技落後的星球。


    “你不去,就是最好的辦法。”


    安亦寒還是原來的那句話。


    什麽都不去管,也不去搭理就是最好的辦法。


    “我考慮一下。”


    “你沒有考慮的餘地,隻有接受的現實。”


    喬奢費遲鈍了一下,開口道:“那就聽你的。”


    他現在對地球沒有多少留戀,人心的黑暗一麵讓他內心充滿了痛苦。


    安亦寒重力拍著他的肩膀,“那就別亂來。”


    “他一心想洗掉皮爾王帶給我們的恥辱,想要光榮地迴到阿瑞斯星球。”


    與其去說服路法,不如跟他做一筆交易。隻有這樣,安亦寒才能確保這利益最大化。


    談親情是沒有用的。


    “你敢迴去,我就敢保證他會讓你做事。”


    “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去。”


    “我就問你一句,你真想毀掉你喜歡的地球嗎?”


    喬奢費沒有迴複,他的手微微顫抖,麵露猶豫的樣子讓安亦寒明白他的意思。


    “喬奢費。”


    “你和安迷修齊名,卻比安迷修冷靜多了。”


    安亦寒感歎的說著,他更喜歡跟喬奢費說話,因為喬奢費沒有安迷修那麽善良。


    “兩千多年了,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安亦寒和安迷修都是人如其名,一個優柔寡斷,一個冷漠無情。


    當年安亦寒放過了一些人,不代表他就是善良的人。


    “誰敢阻攔我迴阿瑞斯星球,誰就是我的敵人。”


    “無論是你還是庫忿斯亦或者是安迷修,都不能例外。”


    他俊美的麵容上是嚴肅的神情。


    “我跟你一塊去見將軍。”


    ……


    三天後,巴王集團裏的最頂層迎來了兩個人。


    站在那個密室,安亦寒和喬奢費兩人的神情都不一樣。真的站在這裏,喬奢費才感覺到那種恐懼。


    直麵於路法的那種恐懼,他的內心充斥著不安。這一千年來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將軍,考慮好了嗎?”安亦寒無暇顧及到喬奢費的情緒,全身心都在關注著路法。


    他是來跟路法談判的。


    路法冷冽的目光徑直地落在安亦寒的身上,“我很久之前說的沒有錯,你們兄弟倆就是人如其名。”


    不論是安迷修還是安亦寒,他們的性格跟名字很相像。可以說,他們的母親取名字能力真的很厲害。


    “人如其名?嗬嗬,我想到了以前。”


    “在我十歲以前,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有父親。”安亦寒眼眸裏閃爍複雜的眼神,冷笑著,“陪伴我的隻有母親。”


    “我問過母親,為什麽我沒有父親……母親沒有正麵地迴複我,我知道她有她的難處,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可就是這份溫柔,讓我知道了弱小。所謂的人如其名,不如說是生活的環境不一樣。”


    牽扯到幾千年前的事情,安亦寒的語氣一下子就變了,他閉上眼眸,“十歲之後,我不顧母親的意願強行報名軍團選拔賽,並且通過了軍團的初期選拔,得到了0002的稱號,被皮爾王所重用,但我從未在軍團裏擔任過任何的職務。”


    “我聽說了,那是來自上層的打壓。準確來說,你一開始就不想讓我進入軍團。你害怕的是我跟他競爭那個位置,從而兄弟相殺,所以你在不斷地打壓我。起初我不理解這些,我和你從不認識,為何要打壓我一個陌生人。隨後,我才明白過來。”


    安亦寒冷笑著,幾千年過去了他的不甘心少了很多,可還是意難平。


    他不斷的努力就是想讓母親過上更好的生活,卻遭到了來自父親的打壓。原來,他們兄弟倆的生活從一開始就被父母給規劃好了。一人繼承鎧甲軍團,一人繼承母親的職位,這就是他們的人生。


    因為是不平行的生活,因此他們都不認識彼此,更別說生活在一個地方。


    一人跟著父親生活,一人跟著母親生活,這就是他們的悲哀。


    上一代人的決定直接影響了他們的一生。


    他對路法沒有太多的父子情,因為陪伴他童年的人是母親和葉凝。


    對於他來說,葉凝和母親才是最重要的人。


    “我著急迴阿瑞斯星球,不是為了抹去當初的恥辱,要迴曾經的榮耀,而是我想迴到阿瑞斯星球見到她們。兩千多年了,我太想念她們了。”


    這也是他察覺到路法複活後沒有著急來的原因。


    他習慣了孤獨,也懶得為路法做事情。


    “你這是在恨我們。”路法聽出他語氣裏的憤懣。


    幾千年過去了,他對這個還念念不忘,不就是對此事充滿了恨?


    “恨?我哪敢恨你們。”安亦寒冷笑著,“你們代替我都做好了決定,這是你們的能力,我可能去恨嗎?”


    說不恨那是假話,他還記得當初被打壓的日子,那是他最落魄的時期。


    所幸的是葉凝從未嫌棄過他,還安慰著他。在軍中沒有職務,那我們就養花。


    這也是安亦寒跟葉凝培養起花卉的原因。


    生活的不如意,事業上的打壓……這些都促使他無路可走。


    “若非母親告訴我真相,我從未想過造成我落魄不堪生活的人是我的父親。”


    安亦寒俊美的麵容上是嘲笑的神情,“不妨直說,我從未肖想過不屬於我的東西,更別說為了那些東西跟安迷修去競爭。”


    他們兄弟倆判若陌生人,這何嚐不是父母所造成的後果呢。


    “我倒是無所謂。”安亦寒臉色緩和了一些,“我當初冒險離開阿瑞斯星球,無非是因為你們是我的親人。”


    他依舊是喜歡葉凝。


    他的感情還是沒有改變。


    “是你的無情催生出了我這種人,你說我們人如其名,真是可笑啊。”


    安亦寒譏笑起來,他們的性格跟父母的教育有著直接的關係。


    路法內心一團火,語氣兇了起來,“這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


    “不要以為你是我的兒子就敢這樣子跟我說話。”


    路法特別生氣,這兩個兒子都很桀驁不馴。


    “我就這個態度。”安亦寒神色不變,“我今日來是跟您談判的。”


    “我之前說的那個條件,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沒時間浪費在這個地球上。”


    路法開口道:“你有什麽能耐解決掉那三副鎧甲召喚人?”


    “這一千年來他們都沒恢複能力,你認為你就恢複了嗎?”


    路法看的很透徹,他現在需要巨大的能量來讓自己恢複過來。


    隻有這樣子他們才能得到地球的能晶,從而成為銀河係之王。


    “您就說是否答應。”安亦寒懶得跟他多扯下去,“答應我就去解決那三副鎧甲。”


    “不答應,我也不會幫您的。”


    說白了,他不是幽冥軍團的一員。若非路法是他的父親,安亦寒也不會執意跟皮爾王為敵。


    這就是血脈帶來的感情。


    路法身上背負著的血債,他一直都看在眼裏。他知道這些年的戰爭影響了路法,讓路法的思想都發生了改變。


    但他是無所謂的。


    從離開阿瑞斯星球起,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你讓我還他們自由,卻又帶著喬奢費一同來,這就是你的威脅嗎?”路法冷哼了一聲,“你和安迷修很不同。”


    安迷修是做不到這一步的,他的善良就注定他不會讓人為難。反之,安亦寒則不會顧慮到這些。在這點上他和路法是很相似的人。


    這其實就是路法欣賞安亦寒的一點。


    當年兩個孩子還尚在繈褓,他們就下定了決心。長子繼承路法的家業,次子繼承她的事業。可以說,兩者的未來是不會相通,甚至是完全不一樣的那種。


    這是他們很早之前就規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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