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是有驕傲的資本。


    “哦,”星魂臉上的笑意多了,“曉夢大師不愧是道家天宗第一天才啊。”


    “我成名以來還未有人敢像曉夢大師這般的威脅我啊,真讓星魂格外的喜歡啊。”


    他著重地咬著喜歡這兩個字,那精致的麵容上是惱羞成怒的神色。


    他很不開心。


    曉夢敢來威脅著他,這就是在星魂的底線上觸碰著。


    “喜歡?你恨不得弄死我吧。”曉夢冷嘲著,陰陽家就沒有幾個是好人。


    他們性格是特別奇怪,一般人是不敢去招惹的,當然曉夢不是一般人。


    “隻要你認為你有這個能力也不是不行!”


    曉夢冷笑著,她雖然把大部分力量用在了這裏,但星魂還是很難傷害到她的。


    不過,她眼眸的餘光放在了公子寒的身上,這比起星魂,她更擔憂的是公子寒這邊的狀況。


    他的一舉一動影響到他們的未來。


    ……


    血滴答滴答的流下來,那無言的悲傷牽扯到他的情緒,他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漫天雪地之中徒留著一片紅色。


    他指尖的疼痛唿喚不起他的理智,眼眸變紅色起來,那俊美的容顏上是猙獰的神情。


    “為什麽……”


    他嘶啞地喊著,心特別的難受。


    他什麽都不要,這一刻就隻想時間停留下來。不要走……


    “我做了這一切還是挽不迴?”


    那雙紅眸全是痛苦和仇恨,親眼目睹所愛之人的逝去,這無異於一場酷刑。


    那靈魂深處的記憶告訴著他,這是他最愛的人。


    隻是,直到現在他都沒能看清楚她的容顏,沉浸於這一片悲傷之中。


    迷霧和朦朧徒增他的悲傷,他隻知曉拋棄理智。


    是啊……


    隻要把理智都給拋棄,不管不顧便活的肆意,隻要把這一切都給毀滅掉就能彌補這份悲傷了……


    行動起來……


    “你還在等什麽?沒有人會救你,救你的隻有你自己啊。”


    來自於內心深處的聲音,仿佛帶著一層蠱惑。那尾音摻雜著憤怒。


    “隻有你自己強大起來,你的敵人才會畏懼。你連自己都不在乎,又何以在乎其他的人呢?”


    他毫無舉動的樣子讓那個聲音的動作越來越大。


    “你秉持著理智有什麽用?能讓你心愛的人複活嗎?還是能讓你獲得無上的地位和力量呢?”


    它的聲音突然變大,“都不能,理智根本就不能給予你任何東西。”


    “有的隻是一層又一層的傷害,就是欺騙著你的內心,讓你感到害怕,甚至讓你停留在原地,永遠不進步。所謂的理智就是弱者的懦弱,你是要做一個主宰他人生命的強者還是做一個連自己心愛之人都護不住的弱者呢?”


    公子寒睜大眼眸看著這邊,他沒有迴應這個聲音,眼神呆呆的。


    他能感覺到懷裏的人溫度逐漸的冰冷。


    人的身體一旦冰冷了,那麽就意味著這人已死亡了。


    他的心如同刀割般的疼痛。


    他很想質問……為什麽現實變成現在這樣子?


    真的已經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步了嗎?


    到嘴邊的話語卡在了嗓子上,他發不出那個音節,他隻記得自己愛她。


    但是,他連她的容顏和名字都已遺忘掉了,就像是她的存在在被特意的抹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可能再也不記得她的存在了。


    “不!”


    他怒吼著,“我才不要忘記她的存在。”


    “無論用什麽代價,我都想再見到你……”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那種,那份恐懼彌漫在了心中,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是很難被人感受到的。


    他害怕而難受。


    “啊……”


    “為什麽到頭來我卻護不住你?”


    無休止的力量從他的身上彌漫出來,他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如果理智存在是連自己心愛的人都護不住,那麽他就拋棄這個理智,做一個冷漠的人好了。


    他不是聖人,沒有心懷天下的那種高尚品德,他有的是對生活不斷的掙紮。


    “是啊,沒錯,就是這樣子……拋棄一切,讓我們變得更強。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向那些家夥複仇。”


    一道透明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那雙透明的手觸摸著他的臉頰,“寒。”


    “把自我遺忘。”


    “這就是最好的未來。”


    “隻要拋棄理智,你就不會感到悲傷,就更不會為弱小而苦惱,隻要……”


    他的聲音不斷響起,在蠱惑著公子寒的心靈。


    那來自於靈魂深處的記憶是很容易折磨到他的心靈,讓他產生困惑,從而做出錯誤的選擇。


    不過,這樣子有利於他的發展。


    隻要自己的計劃達成,那麽他就有能力改變未來了。


    ……


    “這家夥是怎麽一迴事!”


    星魂驚訝地看著公子寒這邊,“魔氣湧現出來了,他的頭發都要變成紅色了。”


    “再放任不管的話,他真的入魔了,我們三個都得死!”


    在星魂等人的眼中的公子寒發色是一半藍色一半紅色,那睜開的眼眸都是紅色,這是很顯然的入魔象征。


    外表是很難欺騙到他人的。


    這外表的狀態,這就表明他距離魔太近了。


    “這家夥就不應該來這個地方。”星魂現在特別的後悔。


    他早知道公子寒來到這邊會入魔,是絕對不會讓公子寒來這裏的。


    不給他們拖後腿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偏偏公子寒拖的就是最大的後腿。


    “淡定一點。”曉夢不以為然地說著,她絕美臉上還是淡然的神色,“這點動靜就讓你嚇到了,陰陽家的星魂大人果然是徒有虛名啊。”


    她淡然地麵對此事,就是專門來冷嘲著星魂。


    曉夢的性格是很孤傲,不代表她不會對敵人進行口語的攻擊。


    事實上,她的嘴其實是很毒的,隻是那冰冷的氣質讓人不敢跟她交流,就沒有發覺到她的這份特點。


    “這麽說來,道家天宗的曉夢大師胸有成竹啊。”星魂臉色難看地看著她,“都死到臨頭了還給我嘴硬,這就是道家天宗所要的麵子嗎?”


    他們現在真不出手,那麽等公子寒徹底入魔,他們三個都得完蛋。


    “那麽嘰嘰喳喳就是陰陽家所謂的體麵嗎?”曉夢冷冷地反問著。


    她對陰陽家全是負麵的想法。


    “不愧是道家天宗的第一人。”月神突然開口著,“這伶牙俐齒,果然是道家教導出來的。”


    “就是不知跟道家人宗的逍遙子相比,誰更厲害一點。”


    月神幾句話就讓曉夢的臉色不自在起來了。


    她拿自己跟人宗的逍遙子相提並論,這就是在小瞧著自己。


    曉夢雖然看淡了萬事,但她的傲氣還是被月神激怒出來了。


    “想說就說,不必拿逍遙子跟我相比。”曉夢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公子寒。


    她隱約猜到了月神的意思。


    “我若是說了,曉夢大師是否願意聽呢?”月神輕笑了一聲,“道家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幾百年來還是沒有改變啊。”


    無論是道家的人宗還是天宗,他們都是孤傲的,根本聽不得別人的勸說。


    月神對這一點是深有體會呢。


    “那月神的意思是對我們道家感到不滿了?”曉夢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還是說,陰陽家五百年前脫離了道家其就心傲起來了?”


    她簡單的幾句話把問題映射到了陰陽家和道家的不合上。


    問題變大,才會讓他們覺得嚴重。


    “哪敢。”月神神色不變,從容道:“我隻是覺得很好奇,難道曉夢大師不擔心十三公子嗎?”


    “星魂先前說的話是挺離譜,還是有一些道理的。十三公子真入魔了,我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曉夢大師不怕此事變得更糟糕嗎?”


    在魔界這邊入魔,那殺傷力可謂是驚人的。


    他們若真不想點辦法,被動地接受隻怕是死路一條。


    “你怎麽想?”


    “曉夢大師終於肯聽我的意見了?”月神語氣緩和了一些,再次開口道:“十三公子若是隕落在此,我們都無法向皇帝陛下交差。”


    “我們現在得幫他。”


    “喚醒十三公子的理智,讓他恢複正常過來。”


    這是月神一開始就想好的辦法。


    曉夢沒有答話,她幽深的目光跟月神眼神碰撞起來。


    兩人的心思都極其難以猜透。


    ……


    臨沅臉色蒼白起來,那種不安的感覺快要把她給擊潰了。


    安平公主拉著她的手,這才讓她站穩了身體。


    “晨樂姐姐,你怎麽了?”安平公主感到詫異地問著,“是哪裏難受嗎?”


    她很擔心臨沅,因為她們現在在蓬萊仙山上是無法找尋到醫師,更別說是藥物來治療疾病了。


    “我……”臨沅聲音沙啞起來,“內心特別的難受,很不舒服。”


    “安平,你說……”


    她的話還未說完,安平公主就打斷了,急忙道:“晨樂姐姐,你是太擔心兄長了才會出現幻覺。”


    “兄長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她用認真的口吻說著,就是用來說服自己。


    她始終堅信公子寒會迴來的。


    “嗯……”臨沅點點頭,“是我睡眠不足才會如此吧。”


    她認可安平公主的話。


    她可不想兄長出事情。


    “他們一定要快點迴來。”


    ……


    魔氣彌漫出來,公子寒的神誌有些恍惚,隨後從悲傷之中醒來。


    他竟然被魔氣衍生出來的靈智窺探了記憶,還險些被它給蠱惑了。


    這事實超出了公子寒的預料啊。


    這魔氣未免太過於狡猾了,無視了內心的防禦,直接攻擊著內心,窺探著他內心最深處的記憶。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這些記憶,難道這是我的前世?”公子寒在心裏喃喃著,他的記憶能被魔氣窺探,就表明這記憶是真實存在的。


    他必須弄明白的。


    前世和今生到底哪個重要?


    他一清醒,那些湧現出來的魔氣就都消失了,他的眼眸和發色都變為了正常。


    他醒來的時間很恰巧,剛好就聽見了月神和曉夢的對話。


    兩人都對彼此有著很大的敵意,在生死攸關之時還不曾放下。


    不愧是道家和陰陽家的人。


    這一點足夠令人佩服啊。


    公子寒心想著。


    他一清醒,三人的目光就都在他的身上。


    曉夢最先開口:“十三公子,現在是否有了對付這些魔氣的辦法?”


    沒錯,她之所以等公子寒醒來,就是為了從公子寒的口中得知到對付魔氣的辦法。


    道與魔關係密切,不代表她能對付這些魔氣。


    最差的辦法就是她以身鎮壓魔界,從此封印掉魔界,讓人界免受戰爭之苦。


    她認為還未到那個時刻,因此一直在等待希望。


    “有。”


    “聚合你我四人的力量,破壞掉建木樹構造出的通道,讓魔界永遠無法跟人界連接上。”


    公子寒聲音微微顫抖,他能脫離那層幻境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無數次的目睹心愛之人的離去,他的無能為力……換來的一絲清醒,這才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從心魔之中醒來。


    那些幻境是真實的。


    “這樣子就夠了嗎?”曉夢略微吃驚,繼續道:“魔界不是得仙人出手才能解決……”


    她其實是想蓬萊仙山上的仙人出手相助。


    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為了蒼生,這些仙人應該會幫忙吧?


    她不確信的想著。


    “不用。”公子寒聲音很低落,“早點弄完早點迴去。”


    他不想待在魔界,因為會讓他想到那些幻境。


    無數次經曆那份悲傷,公子寒的內心早已崩潰。現在看不出來,是他的理智還在。


    ……


    “兄長。”


    臨沅喜出望外地看著他,“你們終於迴來了。”


    魔界和蓬萊仙山這邊的時間是不一樣的。他們進去魔界才不到一天,可蓬萊仙山這邊已過了七天,乃至於第八天。


    隨著日子的增加,臨沅就越發的擔心,如今看見他們迴來了,心中懸著的大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讓你們久等了。”公子寒歉意的說著,他走了過去,溫柔的摸著臨沅和安平公主的頭,安撫著她們的情緒。


    魔界的事情解決了,他們算是保全了人界。


    嬴政看向了星魂、月神、曉夢三人,開口道:“曉夢大師。”


    “朕恭喜你從魔界迴來。”


    原先曉夢就揚言魔界是她此行的終點。能從魔界歸來,就表明曉夢的曆練結束了。


    曉夢應聲,“多謝陛下的關懷。”


    “若非有十三公子和月神大人以及星魂大人的相助,我怕是難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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