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夫人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扶蘇平平安安的長大。她知道生在王室,扶蘇不可能像同齡人那般天真。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無奈了。


    “扶蘇是父王的長子,自然是隨了父王。”扶蘇不以為然地說著,他對於父王的崇拜之情是發自內心的,對秦王嬴政很有信賴感。


    “也是。”羋夫人神色複雜地點點頭,柔聲道:“你和寒是兩種不同的性格。”


    扶蘇的性格隨了自己,他溫柔之中缺少了鋒芒,也就是說他的性格有著顯而易見的弊端。


    作為過來人的羋夫人自然是不願意扶蘇因為性格的原因而遭受失敗。


    “扶蘇,把四書五經的一些內容讀給我聽,讓我看看你的掌握程度。”


    羋夫人不光是一個慈母,還是一個嚴母。她不允許扶蘇在功課上有一點兒的懈怠,更不允許扶蘇對現實不認真起來。


    她無時無刻都在教導著扶蘇。


    後宮女子的見識的確很少,可她們很清楚要如何教導自己的孩子。


    ……


    接連幾日,公子寒都在羋夫人這邊用膳,跟羋夫人和扶蘇講一些話便離開,剩下的時間便是用來修煉陰陽術。


    陰陽術的修行本身就依靠著天賦。


    他才不到五日,就已經踏入了陰陽術的第一層——煉金。


    從踏入到煉金起,他就算是修行到了陰陽術了。


    “我越是學習陰陽術,我就越能感覺的到陰陽術的奇特之處。”


    他自言自語地說著,陰陽術是對陰陽的掌控。從無到有,從有到無,每一層的修行都是不一樣的見解。


    他能感受到踏入煉金那一層時澎湃湧入的力量,那是來源於天地,也是最為純粹的一股力量。


    他那時就感覺到了掌握到這股力量就能夠讓自己變得不一樣。


    他毫無節製地吸收那股力量,卻沒有能力把這份力量融為一體,隻能任由它離去。


    公子寒不缺天賦和領悟,他差的是對這份力量的掌握和熟練的程度。


    公子寒琢磨到了這層東西,就代表著他跟真理越來越近了。


    “陰陽術真的挺好的。”


    那雙藍色的眼眸閃過喜悅,深邃而不缺少稚嫩的臉頰上是期待的神色。


    公子寒感歎完之後,他又盤腿坐在床榻上,感悟起這份陰陽之力。


    陰陽術巧妙地運用陰陽兩行的力量,從而得到一個極致的平和。在這份平和之中,陰陽家主導的陰陽術就具有強大的力量。


    他要力量,僅僅到了陰陽術的第一層並不讓公子寒感到滿意。


    三天的時間直接一閃而過,這三天裏公子寒鞏固了自身的修為,還讓自己的陰陽術越發精純。摒棄了世俗的念想,單純的心靈能夠更直接感受到天地間的力量。


    這是陰陽術帶來的作用,也是為公子寒指明了人生的道路。


    許是生長於帝王之家,公子寒的表現是很成熟的,跟同齡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早已懂得人間的百態,能夠讀懂那些話語之下的險惡用心。


    人都很難達到聖人那種程度,自然心思狹隘,陰險狠毒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就是因為太過於平常,想要識別出來就更難了。人心隔肚皮,你怎知你麵對的是人還是魔呢?


    這一刻,公子寒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句話。


    “在這亂世之中,複雜的是人心還是別的呢?”


    他喃喃著,嘴唇輕輕翕動,他能夠感覺到四周的變化,有什麽東西悄然生長著。


    他猛地伸出手去,天地在他的眼中化為了虛無,縹緲的感覺伴隨在他的心中,那若隱若現的感覺困擾著公子寒。


    隨後,他閉上了眼眸。


    毀滅伴隨著新生,新生之中又有著毀滅,就像這陰陽互相融合般。


    炁體在他的意識影響下形成了洪流,徑直地衝向前方,就如同他一往無前的態度一般。


    他從不畏懼於困難,更不會懼怕於別的東西。不知為何,他能感覺到內心生出的一片平靜。


    一個時辰之後,他睜開了眼眸,淡藍色的炁體跟隨著他的動作而晃動。緊接著,他往前一劃,淡藍色的漣漪浮現在眼眸裏。


    他伸出手去觸碰眼前的空氣,卻感覺不到空間的禁錮,隻有一片虛無,仿佛之前的感知都是他一片的假象。


    公子寒感到詫異,他能感覺到空間的存在,那種感覺是不可能作假的。


    所以,這是眼睛在欺騙自己嗎?


    亦或者是自己的實力不夠?還不到感知空間的能力啊?


    公子寒的手握緊成拳頭,“若是如此,那麽我就更要探知到那些東西的存在了。”


    空間,這個神秘的詞語在他的心中出現了,並且留下了極大的痕跡。


    公子寒對好奇的東西越發地向往。


    好奇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生根發芽,不用太久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公子寒稚嫩的麵容上出現堅定的神情,他一旦下定了決心,便不會動搖那個想法。


    此時已是卵時,天才剛亮沒多久,他眯起眼睛,踏向外邊,他準備去看扶蘇。


    再過一年,他也要跟扶蘇一塊入學了,要開始卵時就讀書到申時下學。


    他現在過去就是為了熟知學堂。


    秦國從好幾代開始就重視起人才的教育,對後代的培養極其認真。秦國裏凡是六歲男童皆可入學,身為秦國王室的就更是身先士卒了。


    公子們都是在六歲時必須入學,開始學習四書五經,不至於成為一個白丁。


    公子寒還未離開自己的宮殿,就聽見景離的聲音。


    “公子,秦王有請。”


    景離很快地說出了他來的目的。


    秦王嬴政現在並沒有統一七國,還沒有製定好皇帝的稱號,所以別人都是稱唿他為秦王,而非後世的秦始皇,他的自稱也非寡人,而是孤。


    公子寒詫異地看著他,“帶路吧。”


    ……


    公子寒很少看見他的父王,這位日理萬機的秦國君王嬴政。


    雖然公子寒得到秦王嬴政的喜愛,但是他們見麵的次數並不多呢。


    當然,相比起那些在秦王嬴政心中毫無存在感的公子們,公子寒就頗為得到他的喜愛了。


    最起碼在秦王嬴政的心裏還是有這個兒子的,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為他找尋到一位劍術大家,為的就是他能學習到劍術。


    這個亂世並不安穩,多學習一些東西,能讓他安然位於此世界之中。


    秦王嬴政高坐於宮殿的正上方,他嚴肅的目光徑直地落在公子寒的身上。


    景離的身份不足以進入這座宮殿,所以來這裏的就隻有公子寒一人。


    “你確定要學習劍術?”秦王嬴政平靜地問著,他看公子寒的眼神很平淡,沒有看出一點兒的喜悅,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


    君王的情緒是很難被人察覺到的。因此,就算公子寒是他的兒子都不一定能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順應自己的本能。


    公子寒點點頭,他肯定道:“父王,兒臣早就下定了決心。”


    “我若是有學劍術的根骨,那麽我必須去學。君子並非是弱勢群體,而是在亂世之中有自保之力又有學問之人才能稱之為君子,就比如儒家幾位,據說他們都擅長六藝,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並不能用來形容七國的讀書人,他們的遠誌並不差,隻可惜受到了眼界和身份的限製,看到的東西便注定他們很難越過身份這個範疇去謀劃別的東西。


    忠心是困擾他們的最大原因之一。


    “你認為你可以跟儒家的人相比?”秦王嬴政反問著他。


    儒家是當世最出名的顯學,是天下人都敬之的門派。他們不爭權,不為利,為天下輸送了無數的讀書人,締造了儒家無雙的地位。


    讀書人都以儒家為尊。


    “我不能保證,可我不認為我比其他人差。”


    公子寒小臉上寫滿了認真。他現在無法用行動來證明決心,便隻能用表情來說出自己的想法來。


    他清楚自己的弱小。


    “當你踏進這潭水時,你的生活就發生了改變。你認為水影響了你,實際上是你打破了水的平靜,讓水再也難以保持那份淡然。生活便是相互影響的,你認為你能學會,別人也曾跟孤如此保證過。”


    秦王嬴政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他看公子寒的眼神帶著點冷漠。


    生活本就是複雜的。一旦捋順,那麽生活也就改變了。


    “兒臣不知他人之願,隻知兒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公子寒神色慌張起來,當即低下頭。


    他沒有跪倒下去,是因為身份的緣故。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孩子,在秦王嬴政嚴肅的話語下還是會失了分寸。


    秦王嬴政掃視了他好一會兒,開口道:“亂世,是天下人的亂世,並非是你一人的亂世。”


    “寒,孤寄予你厚望,不要讓孤失望。”


    秦王嬴政看著粉妝玉砌的他就聯想到了越夫人,眸子閃過複雜的情緒。


    越夫人……


    他隨了越夫人的優點長,小小年紀就能看出日後的俊美。


    可以說,王室的孩子就沒有幾個是醜的,因為源於生母的美貌就為他們奠定了美貌的基礎。


    “是,父王。”公子寒急忙應下,他的小手顫抖起來。直麵於秦王嬴政,他還是很慌張。


    “你和扶蘇都是孤寵愛的孩子,孤不想看見你們自相殘殺的一幕,懂了嗎?”


    秦王嬴政突然的一句話讓公子寒迷茫在了原地。


    這話超出了公子寒的認知,他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你沒有扶蘇那般的細心。”秦王嬴政一下子就看透了他。


    這個天真的兒子。


    “孤為你找的劍術大家已在你的宮殿等你了。”


    “下去吧。”


    “不要辜負孤對你的厚望。”


    ……


    公子寒頭腦一片空白地任由景離拉著,他的步履跟景離的重合在了一塊。


    他還是沒有弄懂秦王嬴政的那番話。明明這些字他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就讓公子寒感到陌生了。


    “公子,到了。”


    景離出聲提醒道:


    他看公子寒的眼神帶著點憐惜。


    公子寒本能地走了進去,他在主殿看見了一位陌生人。


    她穿著一襲淡紫色的衣袍,長發被淡紫色的發帶給束起。


    聽聞到聲音,她轉過身來,那雙褐色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公子寒矮小的身影。


    她手上拿著一把被白色劍鞘給包裹的劍。


    “我來自於韓國,是一個早已沒了國的劍客。”她低沉的聲音響起。


    說不是沙啞,也不是很悅耳,就是聽起來很舒服的那種。


    是飽經滄桑過後突顯出來的成熟,是公子寒現在這年紀無法讀懂的傷悲。


    “我沒有家國天下的想法,隻想把劍術傳承下去。”她快步走了過來,伸出手撫摸著公子寒的肩膀。


    她用內力來探索公子寒的根骨。


    若是他毫無根骨,那麽她是絕不可能教導他的。


    下一刻,她錯愕的看向公子寒,褐色眼眸裏是震驚的神情,“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天賦呢。”


    她原以為秦王嬴政的公子們都是被寵壞的孩子,根本就沒有學劍的根骨。


    她雖然是韓國人,但是對韓國的記憶並不深刻,因為她是在秦國這邊長大的。


    比起韓國,秦國才更像是她賴以生存的家國。


    “你如果不是秦王嬴政的公子,而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那麽你的名字會聞名於整個天下。”她的話語一轉,惋惜道:“太過於可惜了,你偏偏就是秦王嬴政的公子。”


    “你的身份就注定了你不可能把這實力展現在人前,你隻能隱藏起來。”


    這千載難逢的絕佳根骨,有著非同尋常的學劍天賦的天才偏偏是秦王嬴政的孩子。


    身份就導致了他不能暴露出實力來。


    “這些我不在乎。”公子寒無所謂地應著,“我強大跟世人的目光是沒有關係的。”


    “他們的目光阻礙不了我變強,反之隱藏實力不代表我很弱。世人皆知不過是名聲罷了,我從不在乎這些。”


    他早就得到了比名聲還要珍貴的東西。


    “很好,小小年紀有這份見解,不愧是王室之子,果然跟尋常孩子不一樣。”她頗為滿意地說著。


    這個孩子的反應出乎了她的意料,還讓她特別喜歡起來。


    “既然你要學劍術,那麽就必須拜我為師。”


    她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了。


    師承是不可以胡來的。


    她不可能把重要的部分交給外人,隻會教導給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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